臨近午夜,巡捕司北路左房甲乙兩科、北昌縣捕快與壯丁傾巢而出,六百餘人手持兵器或法器,直撲柳煙街,將春曉樓與和萬花樓團團圍住。
李清閒一聲令下,衆兵將殺入其中,兩樓一片混亂。
幾支煙花沖天而起,在喊殺聲中,照亮北昌縣的深夜。
不多時,刑部人馬罵罵咧咧出動,也不講甚麼戰術,直衝大通武館。
大通武館上空煙花接連炸響,遠比柳煙街更激烈的戰鬥開啓,法術、武技與戰詩詞形成的光芒不斷閃耀。
與此同時,南邊的京城夜衛援軍與西面北昌衛衝向北昌縣,前往距離大通武館一里的空地集合。
wωω ⊙тt kǎn ⊙C〇 春曉樓與萬花樓的敵人中,最強不過兩個七品,井觀與那七品偏房首都沒有等邁步,李清閒一把雷符將兩人電麻。
順利抓捕完,隊伍直奔集合點。
北昌縣各處,一個又一個人竄上屋頂,遠遠觀戰,猜測原因。
李清閒抵達集合點,三方驗證令信。
夜衛派遣兩位四品偏司正,中品十二人、下品過百人,未入品的精兵五百,北路廳的廳監軍費巖也隨軍而來。
北昌衛很給面子,北昌衛的四品衛將軍親自率領精兵悍將抵達,入品將校不如夜衛多,但帶了大量的弓弩手與一隊騎兵。
三方一邊商量,一邊觀察戰況。
大通武館刑部四百餘人勢如破竹,佔領大通武館五進的院子,並發現多處地道,衝入地道追殺。
但沒多久,大通武館四面八方的宅院突然涌出數不清的黑衣人,反包圍刑部人馬。
地道之中,喊殺聲驟然擴大。
內外夾擊,將刑部人馬牢牢困住。
刑部足足出動四個五品與十位六品,但大通武館這一方,兩位四品武修壓陣觀戰,洶涌的真元氣息壓得那些五品六品呼吸困難。
冥山的包圍圈漸漸縮小,刑部的人一個接一個倒下。
嗖嗖嗖……
漫天弓箭夾雜着法器文寶形成的法術與戰詩詞,宛若燦爛的虹光雲朵下落,籠罩一片冥山的人。
慘叫連連,人影倒地。
只一輪,清出一大片空地。
“來者何人!”冥山四品又驚又怒。
“內廠捉拿亂黨,不降則殺!”費巖尖銳的聲音在北昌縣上空迴盪。
縣城各處屋頂觀戰的人紛紛跳下,只少數人還敢觀望。
話音未落,又是一波箭雨和法術戰詩的光輝,接着便是密集的腳步,武修與兵將衝陣。
大通武館的兩位四品相視一眼,緩緩後退,哪知黑影中飛出兩位四品偏司正,出手攔截。
“撤退!”大通武館內響起混亂的聲音。
冥山黑衣人轟然四散。
“追,格殺勿論!”費巖再次尖叫道。
李清閒開靈眼一看,猶豫剎那,自己已經是首功,無論從什麼角度來看,都沒必要去冒險。
命君子的經歷在腦海中閃過。
穩紮穩打!
李清閒帶領甲科一百餘人,殺向一股較弱的隊伍。
在路上,先用法器暗中護住自身,然後換了一身無品的夜衛士兵裝。
附近的人看到這一幕,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前方的冥山隊伍逃之不及,其中十餘黑衣人轉身,迎面殺過來。
“我們斷後,你們快跑!”
“殺盡蠻皇帝,復我真山河!”
“屠魔除妖,便在今日!”
“無上老母,護我彼岸!”
“冥山冥河,地上天國!”
“殺天子以清天,滅惡官以除惡!”
衆人喊着不同的口號,紛紛殺來。
爲首一個七品武修手起刀落,寒光一閃,一個普通夜衛士兵屍首分離。
滋滋……轟……
李清閒誦咒完畢,右手一指,就見一道手腕粗電蛇飛出,通體潔白,外環紫光。
那七品武修勉強側身,被雷霆結結實實擊中左肩,身體倒飛出去,左臂掉落,肩膀露出巨大的缺口。
雷霆繼續向前穿梭,電光照耀下,露出一張張驚恐的面容。
“殺!”夜衛士氣大震,奮勇殺敵。
李清閒一路閃電帶火花,旁邊的人則一路咂舌。
清剿完這一批人,衆人清理戰場,井觀道:“李大人,您到底幾品?”
“九品。”李清閒道。
“可您這道術,七品都扛不住。”
“每天刻苦修煉的成果。實力這種事,就像懷孕,需要長年累月才能顯懷。”李清閒一本正經道。
“佩服。”井觀身爲七品武修,剛剛琢磨過,兩人真要死戰,自己沒等靠近,就會被漫天雷法轟成焦炭。
“大人厲害。”鄭高爵一邊稱讚一邊納悶,平時也沒看李清閒修煉啊。
李清閒走到冥山七品的屍體前,揪一把頭髮,祭出尋仙蜂。
在李清閒的靈眼視野中,頭頂浮現一隻拳頭大的金黃母尋仙蜂,而在更遠處的天空,一隻只小尋仙蜂盤旋飛舞,指示冥山之人所在。
走了幾步,李清閒突然停下。
所有人也急忙停下。
李清閒望向左前方,那裡的一隻子尋仙蜂,竟然被命術力量驅散。
“大人,怎麼了?”
“沒什麼,我在尋找亂黨。”
衆人看到,李清閒雙目浮現白霧,白霧之內,水光盪漾。
衆人越發敬畏。
李清閒視覺連接子尋仙蜂,最終選定一處民居,殺將過去。
李清閒帶隊在北昌縣殺了一夜,抓住冥山之人過百。
天朗空青,李清閒望着東方的魚肚白,道:“收隊。”
井觀低聲道:“冥山許多人逃入西面的礦山裡,我懷疑,那裡纔是他們在北昌縣的老巢。”
“你現在敢去?”李清閒問。
井觀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最高不過七品,道:“算了。”
隊伍回到縣衙,剛進門,就聽到有人憤怒咆哮:“你們北昌縣和巡捕司都是廢物嗎?爲什麼要擅自動手抓人,打草驚蛇,讓冥山的人有了準備!爲什麼援軍早早抵達,沒有第一時間前往大通武館救人!你知道我們刑部損失嗎?中品全死了!全死了!這個罪責,你們必須承擔!”
北路廳監軍費巖不陰不陽的聲音傳來:“章大人,明明是你們督捕司一不知會廠衛,二誤判敵情,三誤中冥山陷阱,跟我們內廠與巡捕司有什麼關係?若非我們及時趕到,你們早就被冥山包了餃子。你再如此,休怪咱家上書督公,參你一本。”
“費大人,我只字未提內廠,還望內廠不要插手此事。”
“巡捕司由我廠衛指揮,你斥責巡捕司,不是指桑罵槐是什麼?年輕人,莫要意氣用事!”
李清閒走進去,就見各方人馬分立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