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4章 三個老人
李清閒腳踏法術白雲,徐徐向主山懸崖飛去。
天命宗衆長老與弟子噤若寒蟬,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一個人若掌握了天命大陣與天命羣山大陣,在天命宗會擁有何等威能。
他就是天。
更何況,原來他是天命宗的護道者。
“天機兄,從今天起,你便是天命宗掌門,一應弊端,盡數掃除。對了……”
李清閒立於高天,掃視天命宗衆人。
“你們準備一下,隨我上京殺獨夫,這是留在天命宗唯一的機會。”
“項星龍,拜見護道者!”大長老項星龍彎腰九十度,大禮以敬。
天命宗弟子紛紛行禮,只少數弟子挺直腰身,冷然以對。
他們很清楚,即便將來上京參戰,接下來,也是空前絕後的大清洗。
項星龍等長老如此作態,無非是爲了保命,之後那天命大殿的蒲團,不可能有他們的位置。
這時,玄天龍船駛入天命宗,船頭之上,段天機立於風中。
“天命宗革新內事,顯露於外,還望諸位同道莫要見笑。”段天機向衆人一抱拳。
“哪裡哪裡,這樣的天命宗,纔是我命宗魁首。”
“向善的天命宗,爲命界王。”
各派沒想到李清閒竟然是天命宗的護道者,壓下各種小心思。
段天機望向三長老,道:“執法長老,請您將不敬護道者之人,收監下獄,待事後定罪。”
“遵掌門令!”執法長老說完,外放法器鎖鏈,困住剛纔不向李清閒行禮的那些人,一抖鎖鏈,那些人消失不見。
項星龍右手輕動,原本消失的守河軍衆將出現在原地,還在昏睡。
段天機望向李清閒,又看了看下方懸崖位置。
李清閒點點頭。
段天機向李清閒一拱手,嘆了口氣,飛過去,抱起昏迷的掌門師父,送入榮養堂。
衆弟子看到老掌門的去處,還是段天機親自送的,便知大勢已去。
李清閒掃視下方各派命術師,微笑道:“各位可願隨我赴京城,起千山,飛萬河?”
“誓死相隨!”
“誓死相隨!”
“誓死相隨!”
壓在命術師心頭多年的火焰,剎那爆燃。
諸王之戰,再次提筆。
閒王軍百船飛空,在夜晚宛如漫天星火,飛臨天門關外。
天門關中,無數將士望着高空的點點星光,萬念俱灰。
閒王軍奪下北極關的那一幕,衆將士還歷歷在目。
這天門關,比之北極關如何?
遠遠不如。
手裡的刀槍劍戟有用,還是機關箭矢好使?
都不行。
淡淡的絕望之情,在天門關將士之中蔓延,徐徐擴散,越來越濃。
眼見閒王軍百艘飛船越來越近,三個老人自北而來,走到城外。
不等守軍詢問,三個老人開始玩剪刀石頭布。
普通人看不清,但城頭的上品與中品看得清楚。
黑夜中,三個老人右手化作殘影。
“剪刀……石頭……布……”
“剪刀……石頭……布……”
“剪刀……”
所有看到細節的中上品將領,心中駭然。
因爲那三個老人不僅出手極快,而且三個人的出手整齊劃一,要麼都是剪刀,要麼都是石頭,要麼都是布。
不是偶然,也不是商量好的,而是三位老人的境界,已經達到前知的程度。
最終,無法分出勝負。
三個老人垂頭喪氣。
“算了,看落棍吧,落地的棍子指向誰,誰就先出手。”
“好。”
一個老人一擡手,憑空抓出一根木棍,放在三人中間,食指按着棍子,慢慢離開。
棍子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三人靜靜等着。
過了好一會兒,棍子突然炸成木屑,四散而去。
其中一個老人突然笑道:“我第一。”
“爲何?”
“落向我身邊的木屑最多。”
“胡說,稱一稱。”
三人一本正經取出一杆秤,稱量三人面前的木屑。
不差分毫,三人一模一樣多。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就開戰了。”
“還是按照上一次的順序吧。”
“哼。”
“就這樣吧。”
“我先來,嗯……這樣吧,天門關倒退五十里吧。”
就見那老頭拿出一把笤帚。
城上的衆將定睛一看,那笤帚通體黃銅打造,一人多高。
上品武修很能看到,那笤帚上刻着繁複的黑色花紋。
那老者扶着笤帚,像正常掃地一樣,用力掃了三下。
掃完之後,喘了幾口粗氣,擦了擦額頭不存在的汗。
“老嘍,老嘍。”
衆將士疑惑不解,但下一剎那,他們全身僵硬。
地方不對。
前方,原本一馬平川,並無山巒。
但現在,前方羣山起伏,正前方的羣山所在,出現一個巨大的方形豁口。
那連綿羣山,好像豆腐一樣,被連切兩刀,而後取走中間。
那山,越看越眼熟。
那不就天門山麼……
衆將四望,整座天門關完好,但兩側,空無一物,似是被切下來的那塊豆腐。
衆將呆立當場,幾乎不敢呼吸。
成片成片的武器掉落,士兵們嚇得全身發軟。
整座天門關,連同後面百萬大軍,竟然被南推五十里。
“該我了。”
黑夜中,第二個老人笑眯眯彎下腰,將一個灰黑色蹴鞠小心翼翼放在地上。
然後,老頭後退幾十步,像百歲老人小跑一樣,跑到蹴鞠前,輕輕踢了一腳。
蹴鞠慢慢悠悠向前滾動,就好像被嬰兒碰了一下。
衆將士即便非常驚恐,看到這一幕,心中也生出滑稽之感。
他們頭探出城牆,就見那蹴鞠慢慢悠悠滾了好一會兒,滾到城牆下,撞上,彈回,慢慢悠悠滾回老者面前。
老者像撿了個寶貝一樣,小心翼翼抱起來,拍拍球,塵土四散,然後收入儲物寶物中。
衆將士看了一眼前方,面色呆滯。
天門山,又遠了一大截,那個蹴鞠,讓天門關再倒退五十里。
第三個老人撇撇嘴,道:“你們這些玩法術的,就是磨磨蹭蹭。”
那老人手握鏽跡斑斑的青銅劍,向天門關一揮,然後扛着劍,頭也不迴向北走去。
“走了。”
“粗魯。”一個老頭搖頭。
“莽撞。”另一個老頭也跟着搖頭。
衆將士望着三個老頭的背影,呆了片刻,守城大將急忙傳音全城。
“衆將士聽令,似有高人出手,小心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