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黑衣婦人臉上聖光漸漸淡去,終至消失。
只見她緩緩站起,說道:“老身已把變臉大法用《轉日移月》的功法轉移到他們的體內,他們醒來之後,就能懂得變臉大法,而且在這門大法的造詣上,一點也不比老身差,你滿意嗎?”
王八忙道:“晚輩滿意。”
他一聽說黑衣婦人施展的正是《轉日移月》的功法,就斷定了黑衣婦人正是聖宮的人,只是還不清楚她到底是聖宮宮主還是聖宮宮主的衣鉢弟子,但不管她是什麼身份,就憑人家是聖宮中人的身份,就不是他所能比的。
他以前雖然是大內侍衛統領,正一品大官,而且還有大內第一高手的的名號,但說到底,他就是一個侍衛頭頭,離開了大內,他什麼也不是,而對方只要是聖宮的人,在那個國家便等於是一種護身符,一種權威,所到之處,人人朝拜。
黑衣婦人看了一眼王八,道:“你既然知道老身用的是《轉日移月》,應該知道老身是什麼人。”
“前輩是女兒國聖宮中人。”
“老身不但是聖宮中人,而且還是聖宮宮主的衣鉢弟子。不過你不要以爲老身佔了你的便宜,家師若還活着,現在已經七百餘歲,而老身今年也三百三十八歲了。”
“晚輩受教。”
儘管黑衣婦人的武力值不見得比王八高出太多,也就一個檔次,但論年紀。兩人確實差了許多,王八自稱晚輩,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是不是奇怪老身身爲聖宮的衣鉢弟子,怎麼會淪落到魔林中來?”
“晚輩不敢妄猜。”
“老身既然告訴你老身是什麼人。就不會隱瞞你。這二十年來,老身從未向人吐過一字半言,現在就跟你稍微透露一下吧。”
“這……”
“放心,老身敢告訴你,那就說明這件事並非我聖宮不能外泄的秘密。”黑衣婦人頓了一下,說道:“你聽說過蘇眉児這個人麼?”
“蘇眉児?”王八道:“前輩說的這個人難道就是女兒國的國師,十年前便名列風雲榜風榜高手的那個蘇眉児?”
“哼,這個小賤人!”黑衣婦人道:“在你們的眼中,她是女兒國國師。風雲榜上的風榜高手,但在老身的眼裡,她就是一個心如蛇蠍的賤人!二十年前,她控制了女皇陛下,隨後找到聖宮,妄想家師向她俯首。可恨這個小賤人也不知從什麼地方學來的功法,竟然打傷了家師,將家師囚禁起來,之後另立他人爲聖宮宮主,隻手遮天。不但如此。她還淫穢宮廷,竟然勾搭上女兒國第一大淫賊左明月,公然在皇宮裡宣淫,毫無廉恥……”
聽到這裡,王八心裡忍不住想道:“左明月是女兒國第一美男子,武力值之高,早已是荒級大宗師,是風雲榜上的雲榜高手,到了她的口中。竟然變成了女兒國第一大淫賊。我雖然沒有見過左明月。但我以前在皇宮的時候,曾經聽說此人雖是風流倜儻。美若男仙,但也從未做過有失德行之事,難道左明月迫於蘇眉児的淫威。不得不與她虛與委蛇。”
“還有那女兒國的第一大鬍子司徒雷火,竟然也聽從那小賤人的號令,真是讓人齒冷。”黑衣婦人譏誚的道。
“咦,這司徒雷火不就是女兒國第一大宗派日月神教的教主麼?此人有個外號,叫做美髯公,乃是風雲榜上的風榜高手,想不到這個美髯公也成了蘇眉児的裙下之臣。”
“最可恨的是,女兒國的第一大叛徒宮傲天,明知道那個賤人爲禍朝綱,不但不將她剷除,反而極力巴結,百般奉承,虧他還是風雲榜上的風榜高手。”黑衣婦人咬牙切齒的道。
王八聽了這話,再次想道:“宮傲天不是女兒國的第一大元帥嗎?怎麼成了第一大叛徒?莫非這個老傢伙也瞎了眼睛,不知道女兒國女皇的情況,被蘇眉児矇蔽了?”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總覺得蘇眉児雖然是風榜高手,但司徒雷火與宮傲天也都是風榜上的高手,早已踏上了超越大宗師武力值的修爲,女兒國再怎麼女尊男卑,這兩個人也不會輕易向一個女人低頭,甚至還要搖尾乞憐,這裡面只怕還有別的內幕。
只是黑衣婦人將蘇眉児恨之入骨,覺得與蘇眉児關係好的就是蘇眉児的同黨,以致於也沒有在這這些事多做解釋。
他本來在想是不是蘇眉児手段高明,連司徒雷火與宮傲天也被她矇騙了,突然間,他聯想到了本國也有一個西皇后,心裡暗暗苦笑道:“我連自己的事都顧不了,又哪裡還有心思去管別家的事?那蘇眉児是好是壞,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就算她是一個壞人,我又能怎地?”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也從黑衣婦人的口氣中猜想到了女兒國的情形,蘇眉児已經牢牢控制了整個女兒國,比女皇更女皇,比聖宮宮主更聖宮宮主,天下不作第二人之想。
要知道一國之內,即使是國主的話,也不可能人人都聽。
就拿天雲國來說,第一高手宗天波就不會把國主李元高放在眼裡,而宗天波無權無勢,只有絕對實力,也沒有什麼野心,所以就不會產生蘇眉児那樣的人。
人們畏懼宗天波也是怕惹上他,但只要你行得正的話,又有什麼好怕的呢?反倒是權力,無論你行得正與行得不正,一旦與之衝突,結果都是死路一條,而這也正是權勢與實力的區別。
黑衣婦人罵完自己想罵的人之後,心中感覺舒服多了,大笑一聲,說道:“老身活了這麼多年,今晚才覺得罵人是這麼的痛快。王八,你好自爲之,老身走了。”話罷,黑影一晃,蹤影渺渺。
王八也沒有當場拍醒那兩個人,而是像來時那樣將兩個人提在手裡,形同飛燕穿林,轉眼去了十多裡外。
鏘鏘鏘,鏘鏘鏘……
一陣陣鐃鈸聲由遠來近,漸漸到了魔林村外。
此時正是午飯光景,楊天因爲好些天沒有見到楊大海,而楊大海昨天派楊能請他去家裡做客,所以他就來了。
他昨晚喝了不少,一覺睡到大中午,起來的時候,別說楊大海,就連楊能和楊朝也不見了。
他在楊大海家喝了幾口水之後,正往村口走去的時候,就聽到了鐃鈸聲,而他剛走到村口,那些敲擊鐃鈸的人也剛好來到村外。
他見了那些敲擊鐃鈸的人,不由呆了一呆。
那些人一個個穿着紅色的僧衣,穿者打扮就像是影視劇裡的西域番僧,再加上手中兩個金色的鐃鈸,就越發類似了。
楊天搔搔腦袋,心道:“原來這九色大陸除了中土僧人外,也還有西域番僧,真是長見識了。”
聽到鐃鈸聲,一些人也跑出來看熱鬧,而這樣的情況,對於魔林村來說,還是第一次,所有人都是第一次看到西域番僧,無不嘖嘖稱奇,疑心自己是不是還沒有睡醒。
楊天本來覺得還有些好玩,可突然間,他身上突然出了一股冷汗,心道;“魔林村又不是大地方,相反,這裡十分偏僻,連縣城裡的人都不會來,更何況是這些這些西域番僧?這些西域番僧難道是西皇后派來的高手?”
這麼一想,便爲楊大海擔心起來。
他不知道楊大海去了何處,也沒辦法通知楊大海,就打算離開魔林村再說
“呼”的一聲,一個鐃鈸飛來,在他身前呼嘯而過,返回落在一個西域番僧手中。
“法王未到之前,誰也不許離開魔林村,都退回村裡去。”那個西域番僧沉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