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眼見王世立向那個武僧撲去,一副出手毫不留情的架勢,想到那個少林武僧一旦被王世立殺了,其他三個負責護衛本因禪師的武僧肯定也會死在王世立的手上,而王世立最終的目的就是殺掉本因禪師,本因禪師對他很好,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本因禪師慘死在王世立的手中。
他正打算出手的一瞬間,一直盤膝而坐,對外界不聞不問的本因禪師突然站了起來。
霎時間,正自一拳打出,想要和王世立拼命的那個武僧,以及站在本因禪師左面、右面、後面的三個武僧,同時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從本因禪師的體內涌將出來,竟是把他們全都送了出去,距離本因禪師足足有五米多遠。
四僧剛一被送出去,本因禪師便雙手一翻,向王世立拍了上去。
王世立本來就想和本因禪師鬥一鬥,見狀一聲大笑,本來是一隻手拍向本因禪師的,此時也換成了兩隻手,要將本因禪師震飛出去。
轟的一聲,本因禪師身軀一晃,向後退了一步。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王世立竟是被本因禪師的掌力震得“哇”的一聲,吐了一口鮮血,向後倒飛出去,竟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本因禪師退了一步之後,面上籠罩一層佛光,面色肅然的向王世立一夥逼近,身上竟是透出了一股宗師般的氣勢。
那光頭男子晃身到了王世立身前,一掌劈出,想要阻擋本因禪師的來勢。
可是。此時的本因禪師,看上去竟然比沒有受傷前還要更爲強大,雙袖向外一揮,砰的一聲,將光頭男子震得嘴角流血。
楊天看到這裡,不由大喜,還以爲只憑本因禪師一個人就能將王世立等人擒下。
少林派的武僧們也是這麼認爲的,所以誰也沒有上去幫忙。只等着看到本因禪師大展神威,將王世立等人一一拿下。
忽聽“砰”的一聲,本因禪師一掌擊出,並沒有打在光頭男子的身上,而是打在一個突然出現在光頭男子身前的人身上。
本因禪師是出家人,這一掌雖然不會殺死光頭男子,但至少也能將光頭男子打得重傷倒地昏死。可就是這樣威力萬鈞的一掌,打在那個突然出現的人身上之後,竟然對對方的身體一點威脅都沒有,本因禪師的手掌甚至還有一種被震得麻木的感覺。
“小和尚,我現在要殺你的話,也就一舉手的事兒,滾吧!”那人口中低沉沉的說了一句。身上突然發出一股駭人之極的力量,將本因禪師震飛出去。
本因禪師在飛出去的一瞬間,也陷入了昏迷之中,就算沒死,一身修爲也被那個人廢掉了,而且以他所受的內傷,也很難熬過三日。
“老禪師!”
楊天眼見本因禪師飛了出去,人雖然站得很遠,但身形一晃,快得形同鬼魅。比少林派的武僧搶先一步將本因禪師的身軀接住,落下地來。
金鳳和銀鳳也趕到了楊天的身邊,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少林派的武僧全都積聚到了楊天、金鳳、銀鳳的身邊,圍了一層又一層,誓死也要保護本因禪師。
那個突然出現的人將本因禪師震飛之後,認爲本因禪師就算現在不死,也活不過兩天,嘴角泛出一絲冷笑。目光射向了後山,說道:“跟我到後山去。”說完,身形一晃,突然到了那個姓猿的男子身邊。在對方的身上輕輕的拍了一下。
那個姓猿的男子感覺體內多了一股古怪的氣息,本來不敢運功與人交手的,現在卻是沒有這個顧慮了。
隨後,那個人又在王世立、光頭男子、熊步飛的身上拍了一下。
熊步飛的內傷本來已經有所好轉,此刻得到了那個人的力量相助,竟是奇蹟一般的痊癒。
那光頭男子雖然被本因禪師的“破衲功”震傷,但他原本就是一個極爲強悍的人,得到那個人打入體內的氣息之助以後,已然恢復功力。
至於王世立,因爲中了本因禪師的絕學,不是一般的內傷,多少還有不適,但也恢復了七八成的功力。
那姓猿的男子想到自己被金鳳暗算過,本來想上去找金鳳報仇,但那個人看也不看少林派的武僧一眼,雙手往身後一背,就大步離開了這裡,他知道這個人的脾氣,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出手,只能與王世立、楊延康等人一起跟在那個人的身後,朝少林派的後山趕去。
少林派的武僧原本是想阻攔這些人的,但他們已經看到了那個人的恐怖實力,他們真要上去阻攔的話,根本就是不堪一擊,人家吹吹氣,只怕就能將他們震翻一個跟頭,所以他們也只是一臉緊張的的護衛着正在爲本因禪師運功療傷的楊天,壓根兒就不敢追上去阻攔。
奇怪的是,此時的少林派,像是變成了一座無人居住的大寺院,沒有一個僧人出來阻擋王世立等人的去路,任由他們長驅直入,最後去到了後山。
這一邊,楊天在爲本因禪師運功療傷一會之後,發覺本因禪師傷勢太重,無論他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令本因禪師有一點起色,只得收功站起。
“楊施主,本因師叔的傷勢怎麼樣?”羅漢堂首座一臉關心的問道。
楊天搖了搖頭,說道:“我救不了本因大師。”
羅漢堂首座聽了,面色一變,急忙將本因禪師背起,說道:“楊施主,你想去本寺的丹藥房看一看嗎?”
楊天道:“我能去丹藥房嗎?”
羅漢堂首座道:“換在往日,貧僧不敢把楊施主帶去丹藥房,但現在情況不同,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
楊天略微沉思了一下。心道:“對了,銀鳳能夠給人治病,等到了丹藥房,如果連少林派的大還丹都保不住本因大師的性命,我就讓銀鳳本因大師看一看,或許銀鳳可以救本因大師一命。”
當下,他就帶着金鳳和銀鳳跟着羅漢堂首座去了後山的丹藥房,而其他的武僧分出一部分去後山與其他武僧會合。一部分留下來照看傷員。
少林派的後山很大,丹藥房位於一處山清水秀的峽谷裡中,當羅漢堂的首座揹着本因禪師來到這裡的時候,之前被送到這裡來救治的了空禪師和本塵禪師,剛剛服下了一顆中品大還丹,然後由丹藥房的高僧爲他們救治。
丹藥房的僧人並不多,也就一百來個人。但即便是一個跑腿的年輕僧人,也是真傳弟子,實力相當高。
丹藥房與藏經堂屬於少林派的兩大特殊機構,就算是少林派敲響了面臨生死存亡的鐘聲,這兩個機構的僧人都不會貿然離開。所以這次少林派雖然敲響了百年也未必敲打一次的鐘聲,丹藥房的僧人仍是一副十分篤定的樣子。
一間屋子裡,羅漢堂首座將本因禪師交給了一個老僧。
那個老僧身形頗高。差不多有一米八,看上去並不是很老,留着長鬚,飄飄然的,像是一個仙人。
“沒想到本因也受了傷……”那個老僧說着,將手放在了本因禪師的手腕上。
突然間,他身軀微微一震,面色顯得無比的凝重。
羅漢堂首座一臉緊張的問道:“丹老,怎麼樣?”
那個老僧道:“是他,就是他!”
羅漢堂首座詫道:“他是誰?”
那個老僧道:“梅花q!”
“梅花q?”羅漢堂首座一臉迷茫的道。
羅漢堂首座只是圓字輩的僧人。武功再高,年紀再大,也只是五六十歲的僧人,梅花q來搶《大日如來咒》的事發生了一百多年前,那個時候,別說圓字輩的僧人,就算是本字輩的僧人,也沒有一個出世。而這件事又關係到少林派的聲譽,列爲了少林派的高度機密,羅漢堂首座不知道梅花q是什麼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那個老僧也沒有跟羅漢堂首座解釋。問道:“打傷本因的那個人是不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
“是。”
“他是不是也來到了後山?”
“是。”
“好,他既然來了,我便過去會會他。”
羅漢堂首座忙道:“可是本因師叔……”
那個老僧嘆了一聲,說道:“本因內傷太重,無藥可救。”
羅漢堂首座大吃一驚,忍不住說道:“丹老,我們少林派不是還有一顆佛品大還丹嗎,如果本因師叔……”
不等羅漢堂首座說下去,那個老僧搖了搖頭,說道:“那是我們少林派唯一的一顆佛品大還丹,如果給本因吃了,就再也沒有了,況且我已經看出本因活不過三日,就算給他吃了那顆佛品大還丹,最多也就只能延長他一個月的性命,根本就是於事無補。”
那羅漢堂首座面色蒼白的道:“那我們就這樣看着本因師叔斷氣?”
那個老僧正要開口,楊天說道:“銀鳳,你不是可以給人看病嗎?你幫本因大師看一看。”
那個老僧和羅漢堂首座聽了這話,都是一怔。
那個老僧道:“對了,圓行,這三位是?”
羅漢堂首座圓行急忙把楊天、金鳳、銀鳳介紹給那個老僧認識,他也不清楚楊天三人的來歷,就說是本因禪師的朋友。
那個老僧對楊天說道:“楊小友,本因所受的傷不是一般的內傷,他現在之所以沒有死,完全是因爲有《達摩心經》的真氣護住了心脈,那股真氣一旦散去,本因也就要……”說到這裡,深深地嘆了一聲,顯然是認爲本因禪師就算現在不死,過後也會死,世間已經無藥可救。
楊天說道:“老禪師,你就讓銀鳳看看吧,說不定她能救本因大師。”
那個老僧的目光在金鳳和銀鳳的身上掃了一下,銀鳳便走了出來,說道:“老禪師。你放心吧,本因大師是我家少爺的朋友,只要我能救他的話,我一定救他。”
那個老僧聽得銀鳳的口氣很大,好像很有心信心救活本因禪師似的,當然不信,只是他身爲少林派的高僧,自己又沒有能力救活本因禪師。所以只好將本因禪師交給銀鳳救治。
那個老僧出去把一個看上去比他還要老的僧人叫了進來,說道:“了相,我要離開丹藥房到那邊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這裡就由你做主。”
那個名叫了相的僧人說道:“師叔,你放心去吧,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坐丹藥房。絕不讓外敵闖進來。”
那個老僧也沒有再多看本因禪師一眼,離開了丹藥房。
在他走後,圓行就把楊天介紹給了相認識,而楊天也從圓行的口中得知了相是“丹藥房”的第二把手。
此時,銀鳳已經爲本因禪師把起脈來,只是她像是遇到了極大的難題,柳眉深深的走了起來。足足過了五分鐘,這纔將手從本因禪師的手腕上拿開。
“銀鳳,怎麼樣?”楊天問道。
銀鳳不說話,只是望了望金鳳。
金鳳像是知道她要幹什麼,走到了一邊去,銀鳳跟着也走到了一邊,兩人在角落裡低聲商量起來。
過了一會,金鳳和銀鳳一起走了過來。
金鳳道:“少爺,銀鳳可以救本因大師。”
楊天大喜,說道:“是嗎?”
銀鳳點了點頭。卻不說話。
金鳳道:“少爺,有一件事我也得告訴你,銀鳳雖然能救本因大師,但她救了本因大師之後,一個月內無法恢復元氣,等同廢人……”
楊天變色道:“啊……銀鳳,真的嗎?”
銀鳳又是點了點頭。
了相禪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姑娘若能救活本因師侄。那就是我少林派的大恩人,無論姑娘有什麼樣的條件,儘管提出來,只要是老衲能夠答應的。一定答應,就算是要老衲的這條命,老衲也毫不吝惜。”
金鳳笑道:“我們要你的命幹什麼?你都一把年紀了。如果銀鳳救了本因大師的性命,我只希望你們少林派記住一件事。”
“姑娘請說。”
“我家少爺對你少林派有大恩,無論他提出什麼樣的條件,只要是你們少林派能力範圍以內的事,你們少林派都要無條件答應。否則,銀鳳就不會救人。”
了相禪師沉思了一下,說道:“老衲可以答應姑娘的任何條件,但老衲不是少林方丈,萬一……”
金鳳道:“你是了字輩的高僧,本緣方丈見了你,也要尊你一聲師叔,只要你答應下來,我們就當作是本緣方丈答應了,萬一你做不到的話,我們也不會怪你。”
了相禪師知道這件事關係重大,但本因禪師是少林派的護法神僧,他又不能不救,說道:“阿彌陀佛,既然姑娘信得過老衲,那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
只聽銀鳳說道:“我給本因大師治療的時候,不能受到外界的干擾,而且時間會很長,可能要等到天亮。”
了相禪師道:“這個容易。”
出去把六個僧人叫了進來,全都是丹藥房的高僧,均是本字輩的,吩咐他們守護在屋子的周圍,無論是誰,除非是將他們打死,否則,便不能讓外人闖進來。
金鳳要留下來幫銀鳳的忙,以免中途出錯,所以楊天就和了相禪師、圓行一起從屋子裡退了出來。
三人到了外面,楊天說道:“了相大師,本塵大師和了空大師的傷勢怎麼樣?”其實,他最想問的人是本塵,只是隨便也把了空禪師問了。
了相禪師道:“了空師兄與本塵師侄雖然受了重傷,但他們已經服下本派的大還丹,已經保住了性命,只是想要恢復功力的話,還需要一段時間……”說到這裡,轉頭看着圓行,說道:“圓行,究竟是什麼人來找我少林派的麻煩?”
圓行雖然是羅漢堂的首座,但事情的經過發展他自己也不太清楚,只得說道:“弟子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這次來找麻煩的人裡面,有一個好像跟二十年前那個姓楊的男子有關。對了,你老認識了生這個人嗎?”
“了生?”
了相禪師微微一愣,像是忘記了這個人,但很快,他便想起了生是誰,面色一變,說道:“你說的了生莫非就是我們少林派的那個叛徒?”
“正是此人。”
“奇怪,了生當初叛離我少林派的時候,你尚未出生,而這件事屬於機密,別說你們圓字輩的弟子,就算是本字輩的弟子,知道的人也不多,你是怎麼如何知曉了生這個人的?”
“了相師叔祖,這個了生現在名叫王世立,就是他來找我們少林派麻煩的,不過他也不是那夥人的首領,那夥人的首領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我剛纔聽丹老提起什麼梅花q,不知你老聽說過這個梅花……”
“梅花q!”了相禪師面色大變。
“了相師叔祖,你老聽說過這個梅花q嗎?”
“我當然聽說過,他當年……不好,如果真是這個傢伙的話,《大日如來咒》只怕將要不保,可惜我走不開身,不然的話,我倒想過去看看他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