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辦點事,正要回平原。(/)”溫言沒打算細說。
文靜鬆了溫言,捱到老爸身邊撒嬌:“反正咱們馬上也得走,讓溫大哥搭個順風車嘛!”
文敬業還沒說話,旁邊忽然有人用倭語問道:“請問,是文局長嗎?”
三人同時一愕,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運動服、揹着旅行包的中年男子正含笑站在旁邊。
唯一聽懂了他說什麼的文靜忙用倭語道:“是的,您是風間正鶴先生嗎?”
那男子爽朗一笑:“是我,很高興認識你們。”
文靜送上甜甜笑容,向風間正鶴介紹了文敬業和溫言,這來自異國的和藹男子分別向兩人致以寒喧語。
文敬業來前強學了兩句寒喧語,滿面笑容地迴應,隨即用國語歉然道:“我所學有限,風間先生未來幾天在平原市的生活,就由小女文靜代爲安排了。”
風間正鶴聽了文靜的翻譯,含笑道:“文局長客氣了,這次能得到您的協助,風間正鶴非常感激。”
一旁的溫言目光始終停留在他臉上,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旁邊急促腳步聲傳來,伴着一句流利的倭語:“風間先生,您好,我是阮英。很抱歉,我來晚了。”
四人同時轉頭,只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氣喘吁吁地跑近,不忘保持一臉笑容。
他身後四五個男男女女跟着,無不跟他似地累得喘個不停。
風間正鶴還沒說話,文敬業臉色微微一變,說道:“阮副廳長,你來這幹嘛?”
那中年男人肥頭大耳,一副富態相,這時勉強壓下了喘氣,皮笑肉不笑地用國語道:“我聽說趙部長的小舅子要來咱們漢西省遊玩,特地來接待他,怎麼?文局長你能來,我就不能來?”
“你!”文敬業怒色陡現。
一旁風間正鶴訝道:“這位是……”
“哦,請讓我做個自我介紹。”中年男人阮英恢復了正常神態,以流暢的倭語道,“我叫阮英,是漢西省水利廳的副廳長,也算是趙部長的知交。他的親人到我們這裡玩,我作爲一地之主,理當對您熱情招待。小惠,過來。”
他身後一個俏麗的年輕女孩忙含笑走前兩步。
“這位是我的秘書劉惠小姐,她精於貴國語言,做事細心謹慎,未來幾天,您一定會得到滿意的、‘特別的’招待。”阮副廳長殷勤地道。
所有人都注意到他刻意加重了“特別”的語氣,溫言上下打量了這美女一遍,心中怦然一動。
別的不說,單是那35d的的胸圍,已經擁有強大的殺傷力,更何況她俏麗的面容和被短裙緊緊包裹的挺翹豐臀,換了是他溫言,絕對選阮副廳長這邊!
劉惠適時一躬,以甜美中帶着三分嫵媚的聲音說道:“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旁邊文敬業臉色大變。
他比誰都清楚,這個倭國人對美色免疫力非常低,所以才帶了文靜來。但文靜固然漂亮,但論身材已差了一截,何況她還絕對比不上這位劉秘書的風情!
更何況,這位劉秘書擺明了是要“獻身”的,那更是文靜所不可能做的事!
原本這次接待他事先已經秘密聯繫了風間正鶴,沒想到居然被阮英這混蛋給橫插一手!
果然,風間正鶴眼神已經盯在劉惠身上,移不開了。
就在這時,一直沒說話的溫言忽然開口:“打擾一下,風間桑,請問你還想要命嗎?”
在場所有人均是一呆。
阮英疑惑地看他:“你是誰?”
風間正鶴則回過神來,低聲問了旁邊的文靜,才吃驚地道:“溫先生是什麼意思?”
一旁的文敬業心思數轉,沒說話。
溫言視阮英如無物般道:“最近一段時間,風間桑是否每次行事,都會有一些刺痛感?”
當翻譯的文靜疑惑道:“什麼是‘行事’?”
溫言壓低了聲音:“就是上牀。”
文靜一呆,頰上登時緋紅,卻仍然翻譯給風間正鶴聽。
風間正鶴容色一變:“溫先生怎麼知道的?”
溫言正要說話,旁邊文敬業突然搶道:“小溫是平原最有名的按摩治療大師,精通醫術,連我國‘名醫堂’的神醫都對他佩服有加。風間先生,他這麼說,一定沒錯!”
溫言差點一跤摔死在原地。
這傢伙反應挺快,可是用不着這麼吹吧!
什麼精通醫術,這倭人真要跟他討教起醫理來,他還不當場窘死?!
幸好風間正鶴顯然不是那種追根究底的人,聽完文靜翻譯,登時肅容:“原來真人不露相,風間正鶴失敬了。請問,溫先生剛纔那一句‘還想要命嗎’是什麼意思?”
旁邊一夥人無不聽得莫名其妙,阮英皺眉道:“年輕人,說話要講究科學依據,危言聳聽絕不可取。”
溫言微微一笑:“風間桑先回答我兩個問題。第一,你上廁所時,兩胯是否有脹痛感?第二,你下蹲超過五分鐘,站起來的時候是否肚子會抽痛?”
聽完文靜的翻譯,風間正鶴聳然動容:“是的!”
溫言緩緩道:“腎臟嚴重受損,假如在恢復元氣前再有男女之事,隨時都有可能精盡人亡!”
文靜紅着臉看着他。
溫言也看她:“怎麼不翻?”
文靜窘道:“不如你告訴我‘精盡人亡’怎麼翻譯。”
溫言啞然一笑:“那就簡單點說死掉好了。”
一旁阮英冷笑道:“哪來的胡說八道!見過腎虛的人這麼精神的嗎?”
確實,風間正鶴怎麼看精神都非常不錯,要說他快掛了,連文敬業都不信。
溫言仍不理他,只對風間正鶴道:“請把右手伸出來。”
風間正鶴將信將疑地伸出右手。
溫言輕輕抓着他手掌,拇指按在他掌心,微微下壓。
驀地風間正鶴一聲慘叫,捧着手掌側倒下去!
幸好文敬業及時伸手相扶,這倭國人才避免了摔倒的尷尬。
“一虛則百病,”溫言扶了扶眼鏡,“請把左手給我。”
風間正鶴勉力站直,有點顫顫兢兢地把左手伸出去。
溫言依樣畫葫蘆地在他左手心輕輕一按。
風間正鶴又是一聲慘叫,幸好文敬業早有準備,及時扶住他。
“剛纔我按的是風間桑的勞宮穴,屬於足少陰腎經,”溫言一臉從容,“簡單說就是判斷你腎臟是否有問題的地方。反應越強,說明腎臟問題越大。風間桑,你的反應算不算強烈,你心裡大概會有數。”
周圍的人聽得面面相覷。
這兒沒人懂醫,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風間正鶴臉色已經全變了,聽完文靜東湊西補的翻譯,他慘然道:“溫先生醫術高明,我真沒想到自己竟然病得這麼重。不行,我要立刻回國治療!”
“呵呵,治療何必回國?”溫言又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
一旁的文敬業哪還不知趣?立刻道:“溫言精通按摩治療,我以前四肢癱瘓,幾乎變成植物人,就是他把我救回來的!相信他對風間先生的問題也是手到擒來。”
文敬業的病阮英也知道,他登時心中一震。
原來這小子就是那個按摩師,難怪能指出這些!
風間正鶴登時大喜道:“真的?溫先生,那拜託你了!”
溫言微微一笑,轉頭看文靜:“車在哪兒?”
幾分鐘後,在阮英等人不甘的目送中,溫言一行人坐上文敬業那輛三排座的奧迪q7,駛離了長途客運站。
後座上,文靜低聲問溫言:“他真要死了?”
溫言露出神秘莫測的一縷笑容:“回去查查勞宮穴屬於哪條經脈,你就知道是真是假。”
文靜一愣,忽然摸出個愛瘋手機,點點觸觸地操作起來。
片刻後,她霍然擡頭:“原來……”
“懂就好,別說。”溫言暗忖高科技就是高科技,這即時的信息查詢還真快。
文靜轉頭看了一眼坐在中間的風間正鶴,轉換了話題:“我還以爲你不會騙人呢。”
“這是因爲你不瞭解我。”溫言神色自若地道,“騙不騙,是看我的心情以及需要。”
文靜芳心微微一動,忍不住道:“你……你是爲了我嗎?”
溫言莞爾一笑,沒回答。
這丫頭夠敏銳。
文靜被他笑容引得芳心波動起來,不再吭聲。
兩個小時後,車子到了平原市,緩緩駛入鳳凰臨世的大門。
到了文家下面,文敬業帶着風間正鶴和文靜下了車,吩咐司機:“送小溫回去。”隨即轉頭對溫言報以感激一笑。
溫言回以一笑,沒說話。
剛纔回來路上,他就已經聽明白了怎麼回事。
這位叫風間正鶴的國際友人,原來是水利部部長趙衡的小舅子。這次到z國旅遊,他希望能遊遍全國,現在則是到了漢西省。文敬業不知道從哪打聽到這消息,纔會決定來接待他。
而風間正鶴確實在腎臟上有問題,但離死還差着八萬裡。只是他不懂醫,被溫言一通胡謅騙得暈頭轉向。剛纔下車前他還再三拜託溫言,直到文敬業答應帶他去尚竹軒找溫言做按摩後才罷休。
他幫文敬業這忙,當然不是因爲和這位局長大人有什麼交情,而是因爲他對雷敏和文靜都有相當好感。不過對方怎麼想,他也管不着。
車子駛離鳳凰臨世,溫言拋開剛纔的事,記憶迅速轉回長河市重犯監獄裡的那幕。
之前他只想報復,但現在卻不由有點好奇起來。
到底這些年宗巖身上發生了什麼,竟然讓他成了長河市的地下大哥,現在又進了監獄?
看來只有找方一刀幫忙查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