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半個小時過去。
劉鬆累得渾身大汗,喘着粗氣退到一邊,叫道:“不來了!溫哥你太厲害了,我……我不是對手……”
溫言仍是氣定神閒,笑道:“你身手也不錯,我的熱身做完了,該練練拳,你到旁邊休息吧。”擺開架勢,一拳一式地練起來。
養息功拳路複雜之極,不是高手很難看出門道,而且就算是高手,光看到拳術卻不知道口訣,同樣得不到要點,因此溫言根本不擔心劉鬆能看出他是練的什麼拳。他原本內氣損耗較大,但經過一天多的休養,早已經完全恢復,現在正是全盛狀態,漸漸練得興起,動作越來越快,最終竟到了令劉鬆也看得眼花繚亂的程度。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溫言的房間門忽然被拉開,穿回自己衣服的張韻扶着門邊紅着臉看着轉頭看她的劉鬆和溫言,道:“早上好。”
溫言收了勢,錯愕道:“你竟然這麼快就能走了?”第一次體會男女之愛她就“享受”了八個小時,現在應該還是腰痠腿軟纔對,居然都能下牀走動了。
張韻羞道:“沒……沒有……還……還不怎麼能走……”說完後她自己都羞得無以復加,恨不得立刻轉身進去,把門關死。
溫言不解道:“不能走那你還出來?”
張韻窘迫道:“我……我肚子餓極啦……”話還沒說完,“咕咕”聲從她腹內傳了出來,彷彿在證明她沒有說謊。
溫言啞然一笑,看向劉鬆:“有吃的嗎?”確實,從昨天下午開始到現在,張韻就沒吃過東西,她身體遠不及溫言這麼耐餓,確實需要補充體力。
劉鬆立刻道:“我立刻去買!”一溜煙跑了。
溫言過去扶住張韻,含笑道:“感覺怎麼樣?”
張韻紅着臉道:“我……這……”他竟然問這種問題,難道她要告訴他,昨晚她經歷了從未想過的快樂嗎?
溫言哈哈一笑,伸手在她額頭上輕點一記:“別想歪了,我問的是你現在的心情,開心還是傷心,有沒有像昨晚那麼絕望?”
張韻愣了幾秒,忽然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完全沒有!我現在覺得有你在身邊,整個世界都充滿陽光呢!”
溫言心中鬆了口氣,表面上卻沒表露出來,關心地道:“不如先進去休息一下吧,早餐來了第一時間給你送到。趁着這幾分鐘,你先解答我一個疑惑。”
張韻順從地被他扶了進去,不解道:“什麼疑惑?”
溫言關上門,扶她躺到了牀上,才問道:“費星費軍兩個人到底把你怎麼侮辱了?”
聽到這問題,她微微一顫,臉色暗了下來:“費星讓費軍把我扒光,強行拖到了大街上。”
溫言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侮辱”,錯愕道:“大街?費星不怕他的臉也丟光了?”畢竟張韻是他老婆,堂堂費董的夫人被扒光了扔街上,被人知道,費星的名譽也完了。
不過迴心一想,溫言暗感這至少也比費軍把張韻強,暴了要好。
張韻澀然道:“他當然怕,所以是晚上外面沒人的時候,而且只把我趕到了別墅外面,沒有做得更過份。可是……可是……溫言,你知道那一刻我心都碎了嗎?他自己不那麼做,卻叫費軍來做,我……我全都被費軍看光了!”
溫言輕輕撫着她頭頂,柔聲道:“我明白。對了,費軍說你什麼經常下跪,是不是費星逼你的?”
張韻搖頭道:“不,也是那天的事,我不想光着身子出去,就給費星跪……跪下了……”
溫言終於完全明白過來,沉吟片刻,道:“費星叫費軍來處理你,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緣故?”
張韻眼中淚光微起:“我不知道……”
說來也對,難道她事後還要跑去問費星或者費軍?那當然不可能,尤其是那之後她被趕出了費家的別墅。
溫言心中疑惑難解,但知道問她也沒了用,正好這時劉鬆在外面敲門,他起身出去接了剛買回來的豆漿油條和稀粥,回身笑道:“吃的東西來了!來,讓我看看張大小姐到底餓到了什麼程度,能不能把這些全吃光!”
張韻下了牀,窘道:“哪……哪有那麼誇張……”
幾分鐘後,溫言呆看着空空如也的桌面。
剛纔還說沒那麼誇張,結果這丫頭竟然真的吃光了,那可是足有三人的份量!
張韻從沒試過一次吃這麼多,心裡不好意思,不安地道:“是不是我吃太多了?”好像溫言自己還沒吃東西呢。
溫言回過神來,莞爾道:“當然不是,吃完了休息一下,你暫時住在這裡,哪都不要去。等我弄清楚費星和費軍的底細,再處理他們。”
張韻忍不住道:“小治他……”
溫言微笑道:“放心,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
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溫言看看手機,轉身出了房間,這才接通:“喂?”
那頭傳來靳流月的聲音,帶着驚詫:“猜猜誰到這來找你。”
溫言錯愕道:“這怎麼猜?好歹有點提醒吧。”
靳流月壓下驚訝的情緒,說道:“算了,我直接說吧,是張仲強!”
溫言一呆。
張仲強?兩方現在對立的立場,他找自己做什麼?
半個小時後,溫言坐車到了凌微居,剛進花廳,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張仲強。
旁邊是靳流月和一身白袍白麪紗的冥幽相陪,不過看兩女眼神,顯然呆在這兒更多是想聽聽那傢伙到底爲什麼來的。
見到溫言進來,張仲強立刻起身,哈哈笑道:“溫大師早上好,張某冒昧來訪,抱歉抱歉。”
溫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話直說。”
張仲強讚道:“爽快!好吧,我來是想和溫大師談點和平交易的。”
溫言微微冷笑:“和平交易?呵呵,張大老闆一個人過來,膽色是帶足了,但誠意卻嫌不夠。”
張仲強愕然道:“我一個人冒着被你扣下的風險而來,這誠意還不夠?”
溫言緩緩道:“當然不夠,坦白說,我根本沒必要扣你,因爲假如我想殺你,你無論在哪,都逃不過去。”
張仲強笑容消失:“溫大師的話未免說得太大了點。嘿,算了,這不是今天來的重點,我來談的交易,絕對是對你對我都有巨大的好處,不過在談之前,靳大師和這位神秘的小姐能不能先離開?”
溫言淡淡地道:“我說了,你誠意不足,還談什麼談?”
張仲強臉色有點僵了:“溫大師想要什麼樣的誠意?”
溫言眼中寒光閃過:“假如來的是措馬,我可能比較願意談交易。”
張仲強皺眉道:“在燕京我是他的老大,跟我談應該更好點纔對。”
溫言微微冷笑:“張大老闆是跑馬街的老大,但絕對不是措馬的老大,這一點我還是能判斷出來的。”
張仲強盯了他五六秒,終道:“好吧,他就在小區外面,我叫他進來。但你要保證,不能傷害我和他,兩國交兵還不斬來使,更何況這次是我和他親自來。”
溫言微微一笑:“放心,溫某人還不至於那麼下作。”
張仲強走到一邊,摸出手機撥出號碼。
這邊靳流月低聲道:“看出來沒有?他的敵意非常少。”
溫言心中冷笑,淡淡地道:“你們先回避一下。”
靳流月不滿道:“這件事應該算是我們的公事了吧?爲什麼我還要避着?”
溫言輕描淡寫地道:“避免萬一我要動了手,對方會先抓你們來威脅我。”
靳流月微怔,旋即起身道:“好吧,那我在樓上等你的消息。”和冥幽離開了。
那邊張仲強打完電話回來,欣然道:“措馬很快就到。”
過了幾分鐘,果然措馬被凌微居的人帶了進來。
在花廳內分別坐下後,措馬面無表情地道:“可以說交易了吧?”
溫言不動聲色地道:“只要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想說什麼都可以。”
措馬警惕起來:“你說。”
溫言緩緩道:“你的身手非常不錯,但更厲害的竟然能在我的眼底下藏住,這絕對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告訴我,你這身功夫是從哪學來的?”
要知道第一次見面時,溫言根本沒看出他身手來,還以爲他只是像張仲強一樣的普通人,可是根據冥幽的描述,這傢伙當晚使用了類似倭國忍者流派的辦法潛入,令溫言不禁警惕起來。
他和倭國的方面沒什麼友好交集,必須小心爲上,至少要知道這傢伙是不是和隱魂有關。
措馬心念數轉:“只是我說太不公平,除非你能拿你的經歷來交換。”
溫言毫不猶豫地打了個手勢:“那就請離開吧,你們要來和我談交易,又不是我要和你們談,竟然還跟我講條件,呵呵……”
張仲強忙打圓場:“措馬不是這個意思,溫大師請別誤會,他只是想和你多點了解,不想說就算了。”一邊說一邊給措馬打眼色。
措馬輕哼一聲,開口道:“我是藏區索拉吉大師的弟子,離開師門前曾在雪山上修煉了十五年。索拉吉大師是離世的隱者,我的事和他也沒有關係,請你不要去打擾他的隱修。”
溫言皺眉道:“但你的潛蹤匿形手法很像忍者流派。”
措馬傲然道:“說出這話,只能證明你見識淺薄,要論潛蹤隱形的手段,區區忍術,也配和我師父的‘體術’相提並論?!”
溫言聽得一愣。
體術?
這又是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