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盧玄看着溫言奔出大門,露出神秘笑容。
現在無依無助,你會如我所願,向龍聆宗求救嗎?
就在這時,驀地一聲極度其細微的異響響起。
盧玄反應超快,一驚之下身體自然反應,向下一縮。
那聲音雖然細微,但他已經聽出是什麼發出的動靜。
槍聲!
悶哼響起時,盧玄被子彈的衝擊力帶得向後一偏,似要摔倒。但他心知一旦倒下,必然成爲對方射擊目標,腰力陡發,生生抑住倒勢,一個側撲,撲回了客廳內。
剛剛這一槍竟是從外面射來,但從他站立處望去,假如有任何人從旁邊這幾棟房屋內朝他開槍,以他眼力,自信肯定能察覺對方動靜,可是他卻毫無所備!
同一時間,在家屬小區外,離盧玄所在那棟樓約裡許距離左右的大廈樓頂,一人迅速把狙擊步槍收起來,拆分裝回大口袋內,隨即挎在肩上,若無其事地朝着通往下面的小鐵門而去。
等到他下到大廈樓底,出了大廈後上了一輛麪包車,他才摸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喂?對方反應很快,只命中了左肩。嗯,明白,我馬上回去。”隨即掛斷了電話。
開車的那人發動車子,奇道:“連你都沒打中目標?”
“誰知道那傢伙竟然反應這麼快,”開槍那人沒好氣地道,“換了你,搞不好連肩都打不着,我本來是瞄準他左腿的。不過本來老大就只是想給他警告,打中哪都一樣。”
“也對。”開車那人一笑,開着車駛上大道,匯進車流,轉眼消失不見。
而在程念昕公寓的客廳內,程念國派來的士兵已經衝上了三樓,盧玄忍痛正向帶頭的軍官說明中槍的情況,忽然一陣清冷樂聲響起。
片刻後,程念昕拿着手機從臥室裡出來,遞給盧玄:“找你的。”
盧玄愕然,接過手機一看來電,卻是個陌生號碼。他把手機拿到耳邊:“喂?”
“我是龍聆宗。這一次是警告,下一次,假如你仍然想要報仇,就不只是中肩這麼簡單了!”
嘟……嘟……嘟……
電話斷了。
盧玄緩緩把手機拿離耳邊,眼中閃過兇狠光芒。
龍聆宗!
葬生會老大果然名不虛傳,看來自己想要搞定這傢伙不會那麼簡單。
但要是這樣就想讓自己放棄,那未免太天真了!
天色漸漸黯下來。
平原市西二環的湖水公園,溫言靠在一片小樹林的矮樹叢後面,閉目養神。
現在外面已經分佈了不少巡邏警察,均在追查他的行蹤,雖然行事規模遠不如上次在長河時通緝他那麼大,但平原畢竟是個小城市,加上有程念國的人幫忙找,這次他陷入的險境不比上次來得差。
而且不像上次有秦茵和雲若幫忙,他是孤軍奮戰,危險更甚。
現在最好的選擇,莫過於儘快逃出平原市,可是警方和軍方肯定把出去的路途給鎖死,這條路同樣危險。剩下的辦法就是找人幫忙,不過盧玄想幹什麼溫言早就猜透,是想把他逼入絕境,然後不得不向龍聆宗求救,但他豈會讓盧玄得逞?
你要用我誘出龍聆宗?妄想!
因此,從家屬小區逃離後,他先給龍聆宗打了電話,要後者千萬不要來找自己,然後躲到了湖水公園。
從到這裡到現在,已經過去超過十個小時,但仍沒有人找到這兒來。
溫言深吸一口氣,驀地睜眼,站起身。
果然,如他所料,盧玄只是想拿他當誘餌,否則當時他跳樓時盧玄不可能不攔,而既然盧玄有了準備,也不可能整整十個小時過去,連個找來的人影都沒。
在這附近,肯定有盧玄派來跟蹤的人。
溫言目光四掃,心中計議已定,正準備轉身離開,說話聲忽然傳來:“……放開我!再不放我真的叫救命了!”
溫言愕然,望向聲源處。
那至少是在二百米以外,假如不是現在周圍已經沒什麼人,環境相對安靜,連他說不定都聽不到。
“……放開!放……”
那聲音忽然消失。
溫言卻知道是說話那人被人掩住了嘴,心思電轉,終下定決心,朝那邊悄悄潛去。
這個時候他實在不宜亂管閒事,但要他不管,他做不到。
不多時,掙扎聲傳入他耳內,溫言知道已近位置,立刻放輕了腳步,慢慢接近。
砰!
像是有人捱了一拳,隨即響起低低的罵聲:“草!老子費盡心思討你歡心,到這時候了你給老子裝純?”
哭聲響起:“吳哥……我……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想……想要我做你女朋友,求……求求你放了我,我回去把你送的東西都……都還給你……”
“還?”前一個男聲怒道,“耳環、項鍊你還給我我拿來屁用?少tm廢話!今天要麼你答應,要麼我強.奸,你選一條!”
“不!”那哭泣的女聲驚叫道。
“閉嘴!”男聲喝道,“再叫一聲,信不信我先殺了你!奸.屍我也不介……咦?”
被按在地上的那女孩正驚恐地聽着騎在自己身上那光頭男的恫赫,哪知道後者聲音突然由厲轉驚,隨即他身體竟然凌空向後飛去。
女孩駭然坐起身,才發覺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着個年輕人。這人自然是多管閒事的溫言。
撲!
那光頭落在地上,摔得鬼哭神嚎。
溫言森然道:“再讓我看見一次,我讓你後半身再沒辦法玩女人!滾!”
那邊的光頭還算彪悍,忍痛爬了起來,叫道:“你tm有種別走,老子兄弟成百上千,一會兒回來收拾你!”邊叫邊跑了。
這邊溫言轉頭看了女孩一眼,冷冷道:“離開吧。”一轉身,朝外走去。
出了小樹林,溫言停了下來,轉頭看向後面跟來的女孩:“跟着我幹嘛?”
“你……你要走了,他會……會……”那女孩怯怯地道,“會找我麻煩的……”
“報警。”溫言乾脆地道。
“沒……沒用的。”那女孩可憐兮兮地道,“他叔就是市警察局的人,所以我纔沒想到他會那樣對我……”
溫言微微皺眉。
他現在顯然不宜再插手閒事。
但假如就這麼把這女孩拋下,如她所言,那光頭肯定不會放過她。
“好吧。”溫言打了個手勢,“跟我來。”
女孩見他再次邁步,忙跟了上去:“你要怎麼做?”
溫言淡淡地道:“告訴我,他會不會回來?”
女孩肯定地點頭:“一定會的,他這個人很記仇。”
溫言頭也不回地道:“那正好,省得我還要去找他。”
女孩一呆,旋即想起他竟然把那光頭男超過一百三十斤的身體扔了出去,放下心來。
晚上九點,湖水公園大門處。
光頭男帶着至少二十人到了那裡,才發覺公園門已經關閉,不由大怒,正想去拍門讓門衛開門,大門突然“吱”地一聲,被人從裡面拉開。
光頭男一怔。
一人探頭出來:“進來吧。”
光頭男看清竟是那女孩,不由一愣:“哈?”
那女孩有點膽怯地道:“他說讓你們進來。”
光頭男回過神來,大怒道:“膽子不小,兄弟們進去!”
衆人立刻跟着他朝大門走去。
那女孩慌忙縮回門內,朝着站在門後的小廣場上的溫言奔去。
光頭男等人一腳踹開大門,浩浩蕩蕩地進來。
溫言活動了兩下手腳,不疾不緩地道:“你躲遠點。”
女孩忙奔到了空地另一側,緊張地看着他們。
光頭男一聲呼喝,二十多人立刻散開,把溫言圍了起來,喝道:“老子看你往哪逃!”
溫言無語地看着他。
這傢伙是傻的嗎?自己在這等了半天,又去打暈門衛拿了鑰匙給他們開門,難道還想逃?
“小子,趁現在還來得及,過來給你爹跪下磕個頭,我還可以考慮饒了你!”光頭男得意洋洋地道,“不然可別怪我兄弟拳腳無情!”
溫言懶得跟他廢話,朝着他走了過去。
光頭男旁邊兩人立刻衝前,一左一右想抓住溫言。
溫言左手一格,擋開左邊那人的手時迅速一個右探,已抓住右邊那人手腕。
左邊那人立刻起腳,朝他踹去。
溫言左手一抖,扯脫了右邊那人腕關節,然後才鬆手下按,竟然仍然及時一把抓住了左邊那人的腳踝。
那人一驚,剛想收腳,只覺劇痛倏至,登時和同伴一起痛叫着跌倒在地,才發現自己整隻腳竟然無力動作,脫臼了。
“一起上!”光頭男驚叫道,自己卻朝後退。
溫言也不加速,一步一步向前走,左手上探下擋、左格右抓,每一下均把對方的手腕或者腳踝扯脫。
對方不過烏合之衆,打起來沒章法更沒套路,不到兩分鐘,二十多人已有一大半捂手抱腳地在地上哀叫,剩下的人大驚下哪敢再靠近,無不散得遠遠的。
從始至終,這傢伙竟然只用了一隻手就把自己兄弟搞定!
光頭男眼見溫言朝着自己逼近,其它人又不敢上前幫忙,一時心膽俱喪,驀地大叫一聲,轉身就跑。
溫言陡然加速,只兩步就趕上他,一把抓住他後頸,向上一舉。
光頭男頓時整個人被舉了起來,在空中不斷掙扎。
“我要是你就不會這麼衝動,”溫言緩緩道,“頸骨脆弱,掙扎多了,說不定會斷掉。”
那光頭男正嚇得要死,登時停了下來,驚恐大叫道:“你放……放開我!”
溫言的聲音轉寒:“我只說一遍,你聽好了。假如你敢再動她,又或者傷害她的家人,我會回來找你。那時就不只是斷腿這麼簡單了。”
光頭男震驚中仍不由腦中閃過一念。
斷腿?誰斷腿了?我的腿好好的。
就在這時,溫言倏然鬆手。
光頭男立刻下落。
溫言左手閃電般下抓,正好抓在光頭男左腿上,倏然一扭。
喀嚓!
骨斷聲中,光頭男殺豬般慘嚎起來。
就在這時,警笛聲忽然由遠及近地響起,數輛警車衝進公園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