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招聘的事,米雪特地提前就調整了溫言的工作時間,讓他暫停了一天在尚竹軒的按摩工作。結果平時一到七點就下班的這傢伙,今天興致異常高漲,強烈要求增加工作時間。
米雪等人哪能不知道他什麼心思?不過確實來應聘的人滿爲患,她們也沒意見。
要知道米雪和孫菲都是對菲雪美體寄予厚望,所以絕大部分工作都是親自來,可是時間上畢竟有限,能儘快完成每一階段的工作都最好不過。
第一天面試,忙到晚上九點才結束。
收拾後,孫菲請客,帶着仨人去宵夜。等到宵夜完了,已經快十一點了,這才各自回家。
溫言打的回新興小區,到家後才發覺家裡人都沒睡,面色凝重地看着茶几上一張白紙。
“怎麼了?”溫言訝然走進去。
“小言你可算回來了!”溫媽霍然起身,激動地道,“看見小蕊沒有?”
“她不在家?”溫言有點莫名其妙。
溫媽一震,緩緩坐倒。
“半個小時前她接到個電話,然後就出去了,說是要去接你,結果現在還沒回來。”孫思遠代答道,“走得很急,什麼都沒多說。”
“接我?沒接到又不是什麼大不了事的,你們這一個兩個什麼臉色?”溫言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這張紙是你回來前五分鐘,才從門縫裡塞進來的。”一旁的蘇蘇臉色難看地把茶几上那張紙拿起,遞了過去。
溫言接過一看,眼神瞬間凌厲。
“想救陸小蕊,到你殺蘇長生的地方來!”
“怪我,沒跟她出去。”孫思遠神色微黯。假如有他保護,對方想要抓人,肯定不會這麼容易。
溫言深吸一口氣,冷靜地道:“不,你的做法是對的,這裡更需要你幫我保護。這事你們別操心,我來處理。”
“小言,告訴媽,你是不是惹了什麼不能惹的人?”溫媽眼裡已經有淚光了。
“放心吧媽,有我在,不會讓小蕊受半點傷害!”溫言輕輕摟了摟她,一轉身,大步朝門口走去。
蘇長生這名字他是第一次聽到,但結合自己這段時間做過的事,他已經知道對方是誰。
零號。
果然,離開公寓樓後,他給方一刀打了電話,那晚殺的零號老大就是蘇長生。這次,是對方報仇來了!
不過方一刀想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時,他沒有回答,簡單敷衍過去。
這事對方找的是他,現在就算方一刀插手,也未必有什麼用。
現在唯一能期望的,就是對方爲了等他,還沒傷害小蕊,否則他會愧疚一輩子!
……
午夜零點,溫言在街口下了出租車,緩步朝那晚殺蘇長生的地方走去。
這時候整條巷子都沒人影,靜得可怕。
走過百多米,他眼中閃過厲色,仍保持不快不慢的速度前行。
前方路燈昏暗,但他仍能看到路燈下有四五條人影,顯然就是對方的人。
對方也發現了他,把地上一條被綁着的纖細人影給揪了起來。
走近到相隔不到三米的地方,溫言才停了下來,柔聲道:“小蕊別怕,哥來救你了。”
被反綁着雙手的那人影赫然正是陸小蕊,不過她嘴裡被塞了東西,沒法說話,但眼神中明顯的寬慰已經透露了她的心思。
她身後,兩人一左一右押着她,其中左邊那人拿着槍,抵在陸小蕊背心處。
三人旁邊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冷冷道:“溫言,你還真敢來。”
“廢話省下,說正事。”溫言扶了扶眼鏡,不動聲色地道。
“夠直接。”魁梧男一聲冷笑,“廢話少說,你殺了我大哥,一命還一命,你自殺,我放這美女走!”
“白癡,”溫言淡淡道,“想殺我就自己來!”
“哼!挺囂張,我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到什麼時候!”魁梧男冷哼一聲,身邊空着的兩人同時擡手,兩把槍指向溫言腦袋。
陸小蕊的眸子登時睜圓,嘴裡嗚嗚作聲。
“別怕,”溫言沒看指着自己的兩人,柔聲道,“他們殺不了我。”
“笑話!殺了他!”魁梧男一聲大喝。
旁邊兩人同時動作,哪知道還沒扣下扳機,溫言忽然一個右移,閃電般貼到右邊那槍手身邊,連抓帶奪,輕鬆地把對方的槍奪了下來。
砰!
左邊那人反應不及,開了一槍,沒打中溫言,反而命中了被溫言推到面前當盾牌的同伴,盾牌兄登時一聲慘叫,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左邊那人一愣。
溫言手腕一抖,整把槍被當成暗器飛擲而出。
左邊那人哪來得及躲閃?痛叫一聲,捂着被砸中的左眼仰頭就倒。
“你敢動手!”魁梧男這時才反應過來,連退了兩三步,直退到陸小蕊和兩個手下旁邊,怒道,“信不信我宰了這小妞!”
溫言神色仍然自若,語聲卻漸漸寒冷起來:“你殺她,我殺你。”
魁梧男和他眼神相觸,心裡無由一寒,強撐道:“老子嚇大的?你敢再動手,我先毀她容,再打斷她手腳,然後才殺了她!”
話還沒說完,陸小蕊突然一個猛掙,竟然從兩人手裡掙脫,朝着溫言奔了過去。
拿槍的那人一驚,下意識地扣下了扳機。
砰!
另一聲槍響劃過夜空!
槍響前的剎那,溫言突然前撲,瞬間橫過彼此間的距離,一把推開陸小蕊,隨即左肩一痛,不由自主地被子彈衝擊帶得後撤半步。
尼瑪!
左肩傷還沒好,又傷一次!
魁梧男吼道:“宰了他!”右手一擡,早準備好的手槍赫然在握,就想扣下扳機。
哪知道溫言右腕倏抖,寒光瞬掠,精準地命中了他手腕。慘叫聲中,魁梧男捧着手腕痛得蜷起了身子,但只蜷到一半,已駭然發覺溫言撲到了面前,一腳狠狠踹至!
蓬!
魁梧男超過一百六十斤的身體被踹得橫飛出去,正好砸在兩個手下身上,三人一起滾倒在地,狼狽不堪。
溫言如影隨形般附了過去,眼中殺機騰現。
敢動他的家人,找死!
……
凌晨零點三十分,市人民醫院大門外。
溫言不甘不願地被眼睛哭得紅紅的陸小蕊拖下了出租車,嘆道:“我只是擦傷,自己包紮就行了……”
“我……我不管,你得治療!”陸小蕊紅着眼道。
溫言拿她沒辦法,無奈地被她拖着往醫院裡走。
剛剛收拾了零號的那批人,他故意留了活口,然後給方一刀打了電話,讓他帶人過去把那幾個人給弄回楊柳街,以便問出零號的所有情況,確認會否還會有危險。那之後他本來想回家,但哭腫了眼的陸小蕊怎麼也不肯,非要他到醫院治療不可,他拗不過這妹子,只好過來。
門診大樓樓門處有條高挑人影走出來,和兩人對上,愕然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陸小蕊驚喜道:“太好啦!程醫生,求你快救救我哥!”
溫言一臉黑線地看着她。
尼瑪有沒有這麼誇張?說了自己是擦傷了!
那人身着便裝,正是剛剛忙完一份研究報告、準備下班回家的程念昕。她看清溫言肩頭被浸紅的衣服,容色頓變:“怎麼回事?”
“沒事,小傷。”溫言不想跟她透露太多。
“跟我來!”程念昕也沒追問,一轉身,朝着急診室那邊而去。
陸小蕊慌忙拖着溫言跟了過去。
幾分鐘後,在急診室的外間裡,程念昕剪開因血凝結而粘在皮膚上的衣服,小心地清潔了溫言肩頭的血污,詫異道:“你被子彈傷的?”
溫言知道傷痕瞞不過她這種專業的醫生,無奈道:“擦傷,你不會看不出來。”
“程醫生,是……是真的嗎?”陸小蕊緊張地看着程念昕。
“沒錯。”程念昕點點頭,“不過出這麼多血,可能傷到了血管,手放鬆,我確認一下你的狀況。”
半分鐘後,她鬆開溫言胳膊,微微蹙眉:“奇怪,出這麼多血,可是你的血氣運行卻沒有異常。”
陸小蕊越聽越緊張:“是不是很嚴重?”
“是很不嚴重。”程念昕搖搖頭,眼露異色,“子彈擦痕比較深,沒處理措施,卻能止血這麼快,這體質很罕見。照這麼下去,現在就算我不給他做包紮處理,最多兩三天,他自己也能痊癒。”
“有眼光。”溫言笑笑。
“太好啦!”陸小蕊終於破涕爲笑,久懸的心放了下來。
“不過……”程念昕平時冰山久佇的玉容上忽然露出一絲極其罕見的狡黠笑容,“假如我跟警察說,你是被子彈打傷的,猜猜會有什麼後果?”
陸小蕊一愣。
的確,槍支是違禁物,被子彈打傷,肯定會被警察嚴審。
溫言扶扶眼鏡:“有話直說。”
他跟陸小蕊最大的不同,就在於來前就已經想過了各種可能,確定了沒有危險纔來的。假如程念昕真報了警,他只消拖出米婷,這事要掩下去不難。
不過他也知道這位程大美女兼程大醫生打的什麼主意,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暗喜。
機會來了!
“簡單,教我氣功,這事我當不知道。”程念昕毫不猶豫地道,“而且以後再有類似的情況,你都可以找我處理包括你這魔鬼體質也自愈不了的那種我保證都不會泄露出去。”
這美女爲了學習氣功,還真是什麼都肯了,知情不報這事可是違法的。
溫言腦海裡閃過這念,卻搖頭道:“不行,說不教就不教,我有我的原則。”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外就是報警有人幫忙。”程念昕冷冷道,“既然這樣,那我不報警,我報軍區,看米婷還能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