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
主持人羅逍迅速退開後,臺上普提和溫言兩人隔着三米距離對立。
周圍的觀衆和後援團都靜了下來,緊張地看着臺上。
一個是享譽國際的拳王,一個是無名之輩,看似勝負已定,但觀戰的都是國人,當然希望溫言能贏。
只是……希望歸希望,溫言這個四眼男到底有多少勝算?
不過參照之前那場“餐前小點”,他應該有兩下子纔對。
“打他!”一旁忽然有人高叫。
登時全場引爆,“打他”聲不絕於耳,還有人叫“揍死這T國人”,叫得T方的休息區內衆人無不皺眉。
普提起手做勢,擺出典型的泰拳起手式,沉喝道:“來!”
溫言摘下眼鏡,揣到褲兜裡,活動了兩下拳腳,隨意地擺了個拳擊的架勢。
普提腳步倏動,大步前趨,近身時拳如閃電,迅猛而去。
臺上的羅逍聳然動容。
單是快就算了,但這一拳帶出的風聲刺耳,顯然力道非常強,正常情況下,就算是他這個縱橫武界二十多年的八卦掌高手,也只有避讓,硬格肯定吃虧。
哪知道溫言寸步不移,右手像早預料到了對方拳路般一擡,穩穩抓住對方拳頭。
撲!
一聲輕響,兩人動作同時僵住。
普提露出驚訝神色,自己這一拳竟然沒把對方拼退,反而被對方手上突然暴增的強勁力道給攔了下來!
要知道這可是他借衝刺的慣性來加強了拳力的鐵拳,對方居然原地不動就硬接下來!
溫言一聲輕咦:“咦?厲害!”
聲隨話落,他右手一翻,把對方手臂扭轉,下面一腳疾起。
撲!
普提右膝一提,用膝蓋擋下了對方腳踢,同時右手猛抽,竟然沒抽回來,心中一懍,知道對方力量極強,哪敢疏忽?立時加力再抽。
溫言手一鬆,附身而上,右手一把抓住了普提左肩。
他的動作並不快,但勝在是掐在普提正抽右手、不及反應的剎那,一抓命中,立刻指化鐵鉗,猛地抓緊!
普提一聲悶哼,左臂回收,右手猛力橫揮!
溫言大訝中退開兩步,讚道:“厲害!居然沒捏碎你骨頭!”
普提臉色沉下來,腳步疾動,附身疾上,拳、腳、肘、膝如化暴雨,瘋狂地朝着溫言襲去。
最初那拳他原本是想一拳打傷對手,來個立威,哪知道對方居然接得下,他當然明白對方不是一般人,出手再沒保留,全力攻擊。
泰拳的“攻”在國際拳界都是享有盛名,他一輪疾攻,溫言也不得不暫立下風,擋、避、卸、推,各種靈活手段不斷使出,驚險地應付着對方的兇狠攻勢。
自離開南海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厲害的對手,全神應對。
臺下,所有人看得無不屏息,爲溫言每一次差點被擊中而緊張。
米雪更是看得捏緊了粉拳,掌心全是冷汗。
儘管這幾天對溫言那態度,但掩不了她心裡的真實想法。檯面上的情勢,明眼人都能看出普提不愧是多屆T國拳王,非常厲害。這一刻她只希望溫言千萬別出事,甚至偶爾一念閃過,竟是覺得溫言不如認輸算了,至少不會受傷。
旁邊米婷的緊張比她絲毫不差,看得漂亮臉蛋盡是可愛的“猙容”,緊張得不時揮拳踢腿,恨不得自己上去。
嘉賓席那邊,袁河臉色蒼白。
普提的實力之強,大大出了他的意料,原本的復仇心思這一刻全沒了。
現在他才知道,那天普提踢館根本沒出全力!
旁邊,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低聲道:“袁館主,你看小溫有沒有勝算?”
袁河回過神來,憂道:“難說,他一直沒用左手,應該還有餘力。吳市長,你怎麼會答應那傢伙的挑戰的?”
那男子正是平原市的現任市長吳天青,嘆道:“不是我想答應,而是陶賢一這次到咱們平原市,有幾筆規模龐大的投資。”
袁河明白過來。
市長大人什麼人都可以得罪,就是不能得罪這種可以增加他的政績的大人物。
不過他當然不會當面多說什麼,只道:“現在最好做點輸了的準備工作,避免姓陶的事後再搞出什麼事來。”
吳天青點頭道:“這不用你提醒,我早準備好了。”
殊不知這時臺上兩人形勢已發生奧妙變化,連續不斷的猛攻下,普提漸漸不耐起來。泰拳要旨在快速解決戰鬥,但他狂猛的進攻持續了好幾十個回合仍然沒效果,不由心裡暗生異覺。
就像正攻打一座無法攻陷的城堡般。
最讓人震驚的是,溫言一直沒用左手!
而且普提習慣了快準狠的格鬥術,甫一接觸溫言這種看似柔緩卻暗藏殺機的拳術,儘管交手這麼久,仍然不能習慣過來。每次肢體接觸,他都感覺可以一擊毀掉對方,但接觸之後,才發覺其拳端腳下巨力暗生,令人沒法以硬拼的方式取勝。
這傢伙到底學的什麼功夫?
轉眼近百個回合過去,普提體力下降,動作稍慢,溫言立刻抓着機會,右拳一個靈巧的直襲。
這一下是抓着了普提收拳時力量沒恢復的破綻而出,他勉強側身,卻不免右肩被對方命中。
拳、肩相交剎那,溫言拳端力量陡生,一聲“撲”響後,普提整個身體不自然地一個順時針旋轉,跌出兩步,差點摔倒。
場下衆人一時愕然,都沒想到剛剛還形勢大好的普提竟然被打成這樣。
溫言輕喝一聲,揉身而上,右拳後面跟着腳踢,連番攻襲。
他每下動作都不快,普提儘管落了下風,卻還能勉強應對,但只多擋了兩腳,就被像體力絲毫沒有損耗的溫言一拳轟中左腰,登時悶哼後跌,一跤摔倒。
溫言沒追,緩緩收手,恢復了自然站立的姿勢,氣定神閒地道:“你輸了。”
“不!”普提臉上脹得通紅,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拳起如飛,再次猛攻過去。
但他體力已盡,不到十個回合,就被溫言一腳踩在左腿膝彎後,縱然是鐵膝也沒法扛住這一腳的巨大力量,普提登時單腿跪倒在地。
臺下倏然一靜。
普提這一跪,正好是面對嘉賓席那邊,和市長大人、袁河兩人六眼對上,乍一看,就像他給這兩人下跪一樣。
“沒用的廢物!給我起來揍他!”
臺下一旁有人用T國語怒罵,其它人看去時,只見陶賢一氣急敗壞地衝到了臺邊。
普提雙眼瞬間瞪大,仰天狂吼,聲音之厲,讓下面的人無不聽得心神亂顫!
米婷、米雪等更是芳心大驚,暗叫完了,這傢伙要暴走!
撲!
嘶吼聲登時消失,普提不甘地趴倒下去,竟然暈過去了!
他身後,溫言甩甩手,眉頭直皺。
他這一掌切在對方後頸上,造成瞬間的頭部血壓變化,讓對方昏過去,但這傢伙肌肉結實得髮指,遠比張蒼那種好看爲主的肌肉來得硬實,切是切昏了對方,但他的手也沒好過。
臺下,有人高叫道:“贏了!”
溫言扭頭看去,一臉黑線。
米哲這老頭也太有活力了!
臺下,陶賢一一轉身,帶着衆人臉色陰沉地朝外走,兩個手下架着昏迷過去的普提。
前面人影一閃,袁河攔住了去路,似笑非笑地道:“陶老闆,改天有空到我們道館坐坐。”
陶賢一還沒發飆,旁邊一人冷哼道:“長河道館的人膽子真夠大的,我們拳王是輸給了溫言,但要收拾你們一個小小的長河道館,還是沒問題的。”
這傢伙國語說得生硬,卻是那天去過長河道館的人之一。
袁河哈哈一笑:“看來你們是沒搞清楚,溫言是本館新聘的客任教席,他贏就是我們道館贏,當然你們下次去時,他也會來招待你們。”
包括陶賢一在內,衆人臉色一變。
搞半天原來那傢伙是長河道館的人!
“走!”陶賢一從牙縫裡呲出這字,頭也不回地帶着衆人離開了。
袁河得意洋洋地一回頭,正好和那邊被圍在人堆中的溫言對上眼,登時笑容一僵。
溫言對他笑笑,轉頭對旁邊一個年輕貌美的女記者道:“不好意思,剛纔你說的問題沒聽清,能再說一遍嗎?”
女記者下意識地蹙起眉,把話筒拿到自己胸前,擋着了對方的無禮目光,才道:“請問你和米婷米警官究竟是什麼關係呢?據我手上的資料,你們是住在同一個小區的同一棟樓的同一單元。”
溫言看了被擠在人堆外圍的米婷一眼,含笑道:“這個問題我們可以私下聊聊,你是……郭依依,好名字。我的私人時間很多的。”
旁邊立刻有個男記者喜道:“太好了!溫先生,請務必接受我們市電視臺的專訪……”
溫言正眼都不給他:“沒空!”
男記者差點沒把鼻子氣歪了。
這傢伙擺明了是看中了人家郭依依長得漂亮身材又火辣!
……
直到晚上八點,溫言纔回到家裡。
在衛生間裡,關上門後,他才脫下了衣服,去掉左肩的繃帶和紗布,對鏡自觀。
傷口原本已經開始結疤,但一場比鬥,儘管他沒用左手,還是把傷口給震裂了。
沒辦法,T國拳王不是吹的,爲了應付對方力量極強的攻擊,想要不費點事就贏,根本不可能。
幸好他的自愈能力絕對世所罕見,休息一晚,明天早上應該可以恢復不少。
可惜的是離開南海時沒帶點‘神寧膏’,否則這傷還不好得瘋快?
想到這裡,他心念忽然一動。
沒帶是沒帶,但他大可以自己弄點出來,就算效果比不上那老頭家傳的真品,也多少能有點幫忙。
不過自己不擅中醫,真要想弄,還一時有點麻煩,無論是設備還是藥材,都不好搞。
腦海裡一個火辣的身影閃過。
程念昕不知道肯不肯幫自己這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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