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剩餘的十一名羅汗帝國戰士從山匪隊伍之中隔離了出來,任子遙示意龍驍帶來的戰士們將他們押解到人和村外,又回頭看向穿好了上衣的山匪們:“不管你們是否知道‘首領’和他同伴們的真實身份,本將軍都決定暫且放過你們,但願你們良心未泯,會記得你們欠華夏帝國的不止是幾條人命那麼簡單。”
“感謝任子遙將軍!感謝任子遙將軍不殺之恩!……”反覆向任子遙磕頭行禮之後,山匪們四散而逃。見任子遙做出了龍駿類似的選擇,龍驍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不管你是否願意承認,本將軍都覺得你挺善良的。”
轉過頭來看着已經盡數咬斷了自己舌頭的羅汗帝國內奸,任子遙露出了看起來稍稍有些邪惡的笑容:“本將軍沒有打算從你們的口中獲得任何信息,你們這羣自以爲是的笨蛋!”
告別了任子通,任子遙走上了返回神騎軍大營的路。身爲副將,龍驍當然不會越過任子遙自行處理十一名羅汗帝國內奸:“請問任子遙將軍你打算如何發落這些羅汗帝國內奸?”
“本將軍決定採納你的意見,對這些該死的內奸處以絞刑。”任子遙放任兩名內奸分別因爲失血過多和窒息喪生,“不過實施絞刑的地點必須設置在興安嶺上。”
“你是希望他們的死狀被繼續潛入華夏帝國境內的羅汗帝國內奸看到?”任子遙以點頭的方式肯定了龍驍的提問:“此舉既欲殺一儆百,又能敲山震虎。”
“哈!你的思路和龍大將軍還真有幾分相像。”聽到龍驍對自己的評價,任子遙突然想起了自己身爲金麟營將軍的身份應該擁有的權力:“傳本將軍軍令:日後發現羅汗帝國內奸蹤跡,一律按照今日流程處置!”
聽到任子遙的命令,龍驍突然開始覺得任子遙時而溫柔時而殘暴的性格已經善變到了令人難以理解的地步:“能告訴我……你選擇繼續這麼做的理由嗎?”
任子遙只是不希望被羅汗帝國戰士骯髒的屍體玷污了華夏帝國的土地,然而爲自己之前的失誤感到自責的他又不屑跟看不懂自己想法的龍驍多費脣舌:“理由很簡單,就因爲我想這麼做。”
看着任子遙的背影,龍驍對他的信任感再打折扣,“我從來都不曾覺得了解一個人會有如此困難……任子遙……你配得上家父對你的信任嗎?”
你……叫什麼名字?聽到
來自於覺羅北方的提問,任子逸擡起頭來:子逸。
孤問的名字裡面也包括姓氏。覺羅北方以陳述的方式追問,靈感在頭腦之中一閃而過的任子逸試探着回答道:在下……無姓。
哦?看着覺羅北方疑惑的神情,任子逸儘量使自己的語氣變得堅決:這便是我們被華夏帝國皇帝選中的直接原因,包括卑職在內的十二名陪嫁護衛都是浪跡江湖的孤兒,即便我們死在了羅汗帝國境內,也不會有人爲我們感到心痛……
唉……任子逸從覺羅北方眼裡看到了同情:你們可能都不知道,孤曾經在華夏帝國境內痛失愛妻愛女纔會對華夏帝國刁民恨之入骨。今日見到了你,孤只覺得皇天體恤后土垂憐,賜你來到孤的身邊以解孤思妻念女之情。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接受孤的邀請,成爲孤膝下次子,從此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擡起頭來看了看沒有對自己表現出一絲好感的覺羅無雙和覺羅向中原,任子逸緩緩地搖了搖頭:榮華富貴並非子逸所求,子逸只希望能夠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從此和家人共享天倫之樂。
如此說來,你已經接受孤的邀請了?任子逸聞言依舊保持着搖頭的狀態,子逸出身寒微地位卑賤,不敢高攀可汗宗室,子逸的使命是護送長公主殿下出嫁,生死亦不在子逸的掌握之中,還請可汗收回成命,以安子逸之心……
不料自己的話音未落,任子逸就聽到了覺羅北方的讚歎:想不到子逸身份低微卻能擁有如此高貴品質……孤意已決,將即刻降旨冊封子逸爲羅汗帝國二皇子,賜姓覺羅,子逸不得再做推辭!
是……看着坐在覺羅無雙身邊的華夏婭靈,任子逸的眼裡充滿了愧疚,卻不料華夏婭靈卻將欣慰的眼神投向了任子逸:難得父汗與你一見如故,你當終生留在父汗膝下盡人子之孝義,不要辜負了父汗天恩纔好。
是!任子逸只覺得返回華夏帝國的希望已經蕩然無存,磕頭起身之時涕淚縱橫,覺羅北方起身想要扶起他以爲是喜極而泣的任子逸,卻突然聽到有人驅馬踏進了覺羅殿內:你敢接受這個身份嗎,任子逸?!
回頭看向來者,任子逸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姬患?
哼!內奸任子逸!我姬患已經掌握了你和華夏帝國聯絡的確鑿證據!覺羅北方失望的表情刺激到了任子逸,他轉身面向姬患,卻看到了老邁的任全:父親……
你已經忘記了你離開人和村的時候爲父曾經對你說過的話了嗎?任子逸不敢再看任全的怒目相向:孩兒……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任子通、任子逍、任子遙和何遠也出現在了任全的身邊,回過頭去,覺羅無雙、覺羅向中原和姬患也站在了覺羅北方的左右:子逸,你到底是誰?
十個人幾乎是在同時拔出了雙手劍刺向了自己,任子逸突然感到一陣暈眩……
“呼……”在行宮寢殿的榻上徒然驚起,任子逸發覺自己的被褥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溼了,“呼……呼……呼……呼……”
吩咐隨身侍從更換了被褥,擔心噩夢再續的覺羅子逸選擇放棄了睡眠。
騰格爾上空的風已經開始有了轉暖的跡象,但卻依然強勢。門窗的響動讓覺羅子逸想起了之前在洪都客棧裡面的經歷:“林仙兒,你是我在古契城中唯一的精神寄託,請無論如何都不要讓我感到無從依靠……”
聖雪酒樓之中的翩然身影和洪都客棧之中的悚然身影反覆出現在了覺羅子逸的頭腦之中,他只覺得自己已經不堪負荷:“也許只有夢裡的結局才能夠讓我得到真正意義上的解脫吧?”
逆向望着透窗而入的月光:“父親……孩兒真的好想回家,回到父親母親和兄弟們的身邊……”
回去軍備管理司的路上,任子遙一言不發,沉默不是他的愛好,只是他早已把自己的大部分語言奉獻給了他的心理活動或者是他和“任子逍”的交流:爲什麼我會對羅汗帝國內奸身上的‘狼毒花’刺青感到熟悉呢?一定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可是到底是在什麼地方見過呢?夢裡?應該不會,我甚至從來都沒有見過狼毒花。
搜索遍了自己的記憶,任子遙只能確定自己的確是在某人身上見過這種刺青:“你確定狼毒花刺青是隻有羅汗帝國的人才有的印記?會不會有其他的可能性?”
“阿駿沒有對你提起過嗎?”任子遙突然開口,早已感到乏味的龍驍立即回答道,“這個殘忍的民族會在嬰兒降生以後立即爲他們做出標記,隨着他們年齡的增長體重的增大,狼毒花刺青的體積也會變大,似乎在他們的身上完成了整個成長的過程。”
“不論男女都要經歷這個痛苦的過程?”任子遙的問題沒頭沒腦,龍驍笑道:“我不覺得嬰兒的性別會給刺青造成任何困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