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變臉速度簡直比翻書還快,堪稱神速,張雲飛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說錯了,自己可是順着她的話說的啊。
見到不知所錯的樣子,趙敏笑着道:“放心吧,你的出院報告還得我批呢,你不用找那種蹩腳的藉口。”
張雲飛:“……”
“嗯,沒什麼事了,你繼續收拾吧。”說完她腳步輕快的離開了。
望着遠去的俏麗的身影,張雲飛看着手中行囊,不由的放了下來,這有什麼好收拾的,本來就沒幾件東西而已,翻來覆去他也不會多出一件來。
每逢佳節倍思親,人在節假日的時候總是感覺特別的孤單,特別是像趙敏這樣和家人鬧翻跑出來的,這種節日就更加的寂寞了。
不過能被她要求一同過節,也算是一項殊榮了,至少在她心中自己還算是特別的,這讓他心思又開始有點飄了。
不過一想到這個時代結婚戀愛的四個條件,張雲飛啥想法都沒了,要想全滿足的話,至少也得到四九年了。
至於和趙大小姐共度佳節的情形,那個就更囧了,張雲飛覺得是自己黑歷史,都不想談了。
當然不會有什麼花前月下,或者雙目相對,寂寞成雙,情愫暗生啥的。
這是啥年代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都要避嫌的,所以真實的情形是趙大小姐攜全體醫務人員走訪慰問傷員,呃,他就是那個傷員,而且是唯一一個傷員。
他這裡是輕傷病房啊,大過節的能走的自然都走光了,這不就留他一個人了嗎。
這和他想想的和美女共度佳節完全不是一會事,於是他大年初一就起程了,沒臉再呆下去了。
美女醫生的影響力太大了,總讓他想歪了,所以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計,離的越遠越好。
現在獨立旅的整個部隊都在北撤,新一團的防區就是平川一帶,新二團自然更加的北移。
張雲飛雖然換了一支部隊,但是他所在的這支部隊駐紮的地方還是在平川一帶,他並沒有離開他曾經戰鬥過的地方。
真正離開的其實是那支已經改編了的平川支隊。
李大煙袋他們三人接到調令,已經到新的部隊報道,現在只有張雲飛和虎子從軍區出發,隨便一提,隨着部隊方面整訓的完成,行政方面也進行了調整,特委正式晉升爲軍區的黨委。
畢竟這個時代,軍政屬於一體的,旅部同時也是軍區的司令部。
張雲飛帶着虎子沿着公路南下,因爲是大年初一,所以行人很少,不過就算平時,其實人也不會太多。
這個兵荒馬亂的年景,大多數人沒啥事情還是呆在家中的好,因爲只有他們兩人單獨行動,張雲飛雖然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但是他們行動還是非常的迅速。
現在是冬天,夜晚還是很冷的,於是他們找了一個破窯洞中過夜,對此虎子還有微詞的:“哥,咱們大過年的爲啥要這麼早就離開啊,過完年再走不好嗎。”
“哪那麼多廢話,你懂得啥叫過年嗎,你又沒過過年。”虎子以前是個流浪乞兒,沒有家也沒有親人,自然是沒有過年一說的。
話說這小子這麼認同他,大概有一部分原因是同病相憐吧,畢竟他公開的身份也是個孤兒。
“我當然知道,每到過年,大家也大方了不少,一般都會給吃的,甚至還會給銅圓,特別是那些大戶人家,都不會驅趕我。”
張雲飛:“……”
這孩子的新年記憶是這些嗎,這算不算是一種悲哀呢,沒有一個強大的國家,民衆生活是如此的艱辛。
“哥,你說咱們真的能像教員說的那樣,建立起一個建大的國家,那些小鬼子和洋鬼子再也不敢欺負咱們嗎?”
張雲飛拿起樹枝,串着饅頭,放在火上慢慢的烤着,饅頭在變熱,變脆,最終烤得金黃一片,然後把烤脆的饅頭遞給虎,再次串了一個饅頭才答道:“會的。”
虎子咬着脆聲聲的饅頭,噓着氣道:“那個時候天天都能吃到白麪饅頭嗎,不用等到過節纔有嗎?”
“是的,天天都能吃上。”張雲飛一邊轉動手中的樹枝,一邊給火堆添柴火道。
“那你說我能見到那一天嗎。”虎子問道。
聽到虎子如此問道,張雲飛微微的一愣,直到樹枝上串着的饅頭烤過了,焦黑了一片,他才迅速的轉動起來,悠悠的答道:“我也不知道。”
“只要後人不需要乞討,天天吃上饅頭大米,就算我戰死了也願意。”虎子忽然道。
“你小子纔多大,知道啥是後人。”張雲飛搖頭失笑道,“再說了,他們覺得自己生活的好是理所應當,還會崇拜洋人,洋人再怎麼侮辱他們,他們還會湊上去,你還願意爲這些人犧牲嗎,他們甚至不知道你是那根蔥。”
“你說的是不是像現在的漢奸那樣?他們難道忘記那些鬼子洋人怎麼欺辱我們的嗎?”
“呃,差不多吧,人都是善忘的,他們沒經歷過何來的記得。”
“所有人都這樣嗎?”
“哪道不是,畢竟沒骨氣的只是少部分人,不論那個時代,都會有漢奸的,就跟現在的那些漢奸僞軍似的。”
“那就好!”虎子鬆了口氣道,“那我還是願意爲他們犧牲。”
“傻小子,你纔多大,別說學齊大九,整天把死不死的掛嘴邊,洗洗睡吧。”
“哥,這裡也沒水啊,怎麼洗。”
“我口誤成了吧,吃吧你。”張雲飛遞給他一個饅頭。
但是這小子卻要來奪他手中烤糊了的饅頭,張雲飛拍掉他的手道:“你還小,還在長身體,糊了這玩意對身體不好。”
“這是趙醫生說的?”
“呃,不是,我猜的,哪那麼多問題,趕緊吃,吃完了好休息,明天咱們還要趕好長的路。”
和虎子的閒聊所談的內容讓張雲飛久久的難以平靜,什麼是八路軍,其實他真的沒啥體會,無法感同身受,雖然和他們一起浴血奮戰,數次掙扎在死亡線上。
而和虎子的一席閒聊,他有點明白了,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不可怕,但是一支有着明確主義,而且有着頑強意志力的軍隊,那就是非常的可怕的,因爲沒有人能真正的擊垮他們,而這纔是真正的八路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