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凌思貴爲公主,能爲了體驗民情親自種地,這放在皇族公主身上已是不可多得的了。
更何況她方纔一番言語,更是表現出一種體察民情,心疼百姓的模樣。
周凌思說完又看向暮雲深,一臉心疼道:“暮哥哥,不成想百姓們如此辛苦,暮哥哥以前是不是也如此辛苦?”
暮雲深面無表情的看着周凌思,淡淡道;“民以食爲天,百姓種地得到糧食在換得錢財乃理所應當,當然,稅收減少一些,百姓生活更爲舒坦一些。”
周凌思忙點頭道:“是啊,暮哥哥你放心,這次回去以後,我定會將這裡的事情告訴父親。”
暮雲深拱手淡淡道:“公主有心。”
周凌思見自己說了半天話,暮雲深看着自己的神色依舊沒有什麼改變,依舊是神色淡漠,毫不關心!
周凌思心底氣怒,她忍受着田地裡的泥土,看着暮雲深笑着道:“暮哥哥你以前也是如此幹活麼?可否教教我?”
說着就要去探暮雲深的手,誰知暮雲深面無表情的退後幾步,直接避開周凌思的碰觸。
面對一個皇室公主,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任憑是誰都無法拒絕吧?
可暮雲深面無表情的躬身道;“公主,咱們該趕路了。”
周凌思見暮雲深對自己的話竟然毫無反應,手臂僵在半空,她暗暗咬了咬牙,自己今日這一番舉動,難道就什麼都得不到?!
想着,周凌思點點頭道:“好啊。”
暮雲深躬身站在一旁,周凌思擡眼看向站在田邊的白錦,眼底劃過一抹算計,她擡腳走了兩步,因爲田地裡都是泥土,是以很多泥土便全部灌在了周凌思的鞋子內。
周凌思忍受着難受,在踩到一處田地時,她忽然腳下一扭,身體朝着暮雲深撲過去。
眼看着公主要摔倒,作爲離公主最近的暮雲深自當伸手扶住公主,誰知在周凌思朝着暮雲深撲過來時,他竟是急速後退兩步,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周凌思給撲進了泥地裡!
噗通一聲!泥土四濺!好不狼狽!
“公主!”
嬤嬤和丫鬟們看到,面色大驚,也顧不得周凌思的交代,急忙跑進泥地裡去扶周凌思。
周凌思一臉震驚,她趴在地上,猛的擡頭,雙目狠狠的瞪着暮雲深怒道;“你,你爲何不扶我?!”
暮雲深忙躬身拱手道:“公主身子矜貴,微臣不敢。”
“……”周凌思氣的面色清白,渾身發抖。
劉嬤嬤等人一臉驚慌的快步來到周凌思身邊,忙扶着周凌思起身。
周凌思氣的快要爆炸,她堂堂公主,主動投懷送抱,暮雲深竟然不扶着自己,還往後退去,簡直可恨!
“公主您沒事吧?您可有哪裡受傷?”
劉嬤嬤等人又是心疼,又是驚慌,忙詢問着,查看周凌思的身體。
周凌思面色清白,雙目恨恨瞪着暮雲深,任憑嬤嬤們扶着她出了田地。
在周凌思被劉嬤嬤等人扶着來到田邊離開時,忽見周凌思停下腳步,擡眼狠狠瞪着白錦。
白錦一臉淡漠,任憑周凌思如刀子般的目光射過來。
周凌思咬了咬牙,冷哼一聲,這才由着嬤嬤門扶着離開。
彼時,暮雲深等人也快步朝外走去,何勇跟在暮雲深身後,神情震驚又佩服的看着暮雲深,豎起了大拇指道;“大人,對於公主的軟香投懷你都能你把持的住,竟硬生生的看着公主……”
“大人你太厲害了,屬下佩服,佩服!”何勇一臉真心誠意的感慨道。
周凌思可是公主啊,他們這一行人都看得出來,周凌思對暮雲深有着別樣的心思,然就在方纔,公主假意摔倒撲在暮雲深面前,暮雲深竟然眼睜睜的看着周凌思給摔倒在泥地裡,他怎能不佩服?
“大人,您是柳下惠不成?”何勇猶在感慨着,心想若是公主朝着他的撲過來,他定會忍不住扶住的。
暮雲深神色冷峻,聞言,他淡淡道;“我只抱我心愛之人。”
“……”何勇麪皮抽了抽。
待二人來到田邊,暮雲深走到白錦身邊,攔着她道:“我們走。”
白錦點點頭。
何勇站在他們身後,看着他們二人相攜離去的身影,何勇只覺得自己受了嚴重的刺激,大人如此公然的秀恩愛,真不怕惹怒那位公主嗎?
當週凌思坐上馬車後,嬤嬤和丫鬟們連忙爲周凌思拍打身上塵土,有的則用帕子爲周凌思擦臉頰。
ωwш ¤тtκan ¤¢ ○
只見周凌思面目陰沉至極,待看到馬車下方的二人時,周凌思一把推開擋在面前的丫鬟,雙眸陰測測的盯着下方二人。
她眼睜睜的看着暮雲深和白錦相攜離去,眸中滿是憤怒和嫉妒!
“公主息怒啊……”劉嬤嬤見周凌思如此,不免的心疼的勸道:“公主您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今早,周凌思起牀後,突然說要去田間種地,嚇的劉嬤嬤等人連忙勸阻,然周凌思決定的事情,她們下人在勸解也是無果。
最終她們只能讓人打聽了一處最爲近的田間,周凌思所做這些,無非是爲了討暮雲深歡心,可誰能想到暮雲深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公主,那暮雲深簡直不配您如此待他!暮雲深如今雖是個欽差,但他身份卑賤,又是個泥腿子出身,哪裡能配得上公主您高貴的身份?”有丫鬟氣不過勸道。
“哼!”周凌思咬牙收回視線,她擡眼狠狠瞪了一眼那丫鬟,怒聲道:“配不配得上本公主說了算!”
那丫鬟嚇的連忙磕頭請罪。
周凌思神情陰鬱可怕,低聲道;“即使本公主看不上了,也決不允許一個村姑踩在本公主的頭上!”
有了周凌思這麼一出,衆人又在這裡歇息了一日,第二日纔出發朝着京城趕去。
一路上,周凌思神色溫和,還主動同白錦說話,當然,白錦只規矩的回答,其他事情並不多說。
這一日,衆人趕了一上午路,到了晌午的時候因爲附近沒有人家,便拉營帳就地休息。
周凌思是公主,住的營帳自是最好的。
白錦正在幫忙拉營帳,忽見劉嬤嬤走到白錦面前道:“白姑娘,公主請你過去公主的營帳歇息。”不是邀請而是命令。
一旁的何勇登時緊張起來,暮雲深和其他人去周邊巡視不在此地,公主便叫人來喚白錦,着實讓人不得不多想。
何勇奉了暮雲深的命令保護白錦,而周凌思對暮雲深的心思誰看不出來?如今暮雲深不在,周凌思就派人來請白錦,何勇不擔心纔怪。
“白姑娘,請把。”劉嬤嬤面無表情的側身,淡淡道。
白錦倒是不怕,如今他們是同行,周凌思即使要對付她,也不會是現在。
白錦點頭,同何勇說了一聲,便隨着劉嬤嬤朝着周凌思的營帳走去。
何勇看着她們的背影,一臉感嘆般的喃喃道;“大人啊大人你這豔福真是不淺,就是不知是福是禍……”
如此說着,何勇神色間卻帶着濃濃的擔憂。
豔福不淺卻又怕無福消受。
白錦跟着劉嬤嬤來到周凌思的營帳,待進入帳內後,白錦正要福身行禮,就見周凌思朝着白錦招手,笑着道;“不必行禮,白錦你過來坐在本公主身邊。”
白錦揚眉,幾日前周凌思盯着自己的眼神還像是要殺人,如今竟對自己如此和顏悅色。
白錦還是按着規矩向周凌思行禮,之後隨着劉嬤嬤坐在周凌思對面。
周凌思面前放着一個小几,小几放着幾碟糕點,周凌思一臉和善的望着白錦,道;“這些糕點是劉嬤嬤從宮中帶出來的,我趕路沒有胃口,你嚐嚐吧。”
說完,周凌思擡眼笑眯眯的望着白錦。
白錦也對着周凌思笑了笑,伸手捏起一塊糕點,道:“多謝公主。”說完,張口咬了一口,果然入口甜滑,味道極好。
周凌思面上笑容一頓,看着白錦忽然問道:“白錦,你不怕?”
白錦吃完糕點,擡眼看着周凌思道:“回稟公主,民女爲何要怕?”
她自然不怕周凌思公然給她下毒,不說他們同行一路,如今又是大白天,外面衆人皆知是周凌思傳她來見周凌思,周凌思作爲公主,自然不會公然害人的。
周凌思微微蹙眉,她還真是小看了白錦!
隨即,就見周凌思溫和的笑了笑道:“白錦,你膽子果然大。”頓了頓又聽周凌思道;“你同本公主講講,你和暮哥哥是如何認識的。”
白錦神色不動,聞言,淡淡道:“回稟公主,民女和雲深是一個村子的,自然便認識了。”
這不是周凌思想聽到的。
周凌思吸了口氣,看着白錦笑了笑道;“那你和他又是如何定了親事?”
白錦也笑了笑道:“回稟公主,民女和雲深認識時間久了,情投意合,便定了親事。”
周凌思眉角抽了抽,心底暗罵白錦果然是個村婦,竟如此不知檢點!
“哦。”周凌思嗯了一聲,淡淡道:“暮哥哥如今不再是以前的身份,他身旁的人自然也不是以前那些村裡人,所以,白錦你日後待在暮哥哥身邊,要多主意言行舉止,莫讓暮哥哥丟人。”
這是又開始奚落羞辱白錦了。
當然,這一次周凌思卻是笑着說的,她仿若關心一般的說道:“白錦,本公主也是看在你和暮哥哥定了親事的份上,多提醒提醒你,你不會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