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張老夫人是女眷,衛大人和雲景灝都沒有進來,在門外等候,衛夫人這麼一通知,衛大人也很欣慰。
岳母大人身體有礙,夫人始終無法安心,整日愁眉不展,連帶他也受到影響,若當真能治好,便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洛錦繡果然是有本事的,那些不相信她醫術的人日後怕是會有後悔的一天,他可是知道京中好幾個官宦人家有一些太醫院也沒法子的病,或許是不治之症只能拖時間,也或許是小輩某些不可言說的毛病,暗地裡在各地尋找名醫的不在少數。
而眼下,若無意外,便有一個現成的人選,可惜真正相信的人太少,能把握得住機會得也很少。
這還是衛大人也不知道雲景灝他們並沒有打算在京城定居,或許在許多人看來,洛錦繡都在京城開了鋪子打理起來了,怎麼可能還會走呢?
等人走了以後那些人再回過味來,才真的想哭呢。
但那至少也得是好幾個月乃至一年半載以後的事情了,眼下洛錦繡要考慮的是怎樣合理地安排讓張老夫人病癒的過程。
中級木系異能可以分幾次治療直接讓老夫人體內的胃腫瘤逐漸變小,直到腫瘤細胞消失爲止,這個過程,全力以赴,半個月就能結束,但這樣太惹眼了,最好拉長到三五個的時間。
可得了胃腫瘤以後,食不下咽的有伴隨嘔吐,疼起來也並不輕鬆,老人家年紀不小了,對身體負擔很大,她又頗有些於心不忍……
最終,洛錦繡定下了兩個月的治療期限,期間再給老夫人多開幾種養身的藥膳和開胃的藥丸配合服用,另外,除了正常的治療外,也附加上專門幫忙止痛的治療就是了,折騰是折騰了一點,但勉強還是能做到兩全其美。
“當真兩個月便能痊癒嗎?”衛夫人聽了她的話以後幾乎都不敢相信。
已經從房間裡出來的洛錦繡點頭道:“不敢說有完全的把握,但八成還是有的,只要這期間老夫人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不要吃犯忌諱的食物,以及我沒說要吃的藥物,既然我接受了要爲老婦人診治的任務,我希望這期間除了我以外,你們不會再找其他醫者幫老夫人看病,二位應該也清楚,不同的醫者開的藥,治療方案都不同,一不小心就可能有相沖的,反而不利於老夫人康復。”
“你放心,我們一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也不會找其他人。”衛大人答應地非常乾脆。
是說,他們聰明地相信了洛錦繡的醫術是一方面,眼下也確實找不到其他有辦法救張老夫人的人了。
連太醫院的人都沒辦法,老夫人每天都受煎熬,瘦得不能更瘦,儼然是不能拖太久,身體就要受不了的,哪有功夫再廣而撒網像其他不那麼急的人家一樣慢慢找名醫?
痊癒,多美妙的詞,卻是這三個月來夫妻倆,以及衛家的人第一次聽見有人敢說這樣的話!
僅憑洛錦繡此時一臉鎮定和自信的態度,便讓他們重新燃起了不少希望,願意去相信她真的做得到!
洛錦繡給張家留下幾張藥膳方子以及一種溫養身體的藥方之外,也幫張老夫人進行了第一次的治療,至少讓老夫人身體稍作調整多吃些東西,有了力氣才能撐住進行後面的治療不是?
和給太子治療時一樣,病退了左右,以按摩的名義將異能輸入到老夫人的身體裡,張老夫人只感覺到身體忽然熱熱的,尤其是胃部的痛感有明顯減緩,就連一直有的那股噁心感都好像消退了。
洛錦繡讓張家人幫老夫人端來一些易消化的粥食,老夫人在張家人忐忑的目光下竟也吃了不少進去,之後觀察了小半個時辰也沒有吐出來。
張家人大喜過望,如此明顯的治療效果讓他們對洛錦繡的醫術更加堅信不疑。
“你當真能醫得好張家的老夫人?如果很麻煩,不用勉強,不管是衛家還是張家,都怪不到你頭上。”回到國公府,徐氏得知事情經過後再次安撫道。
洛錦繡只是搖頭,“確實沒想象中那麼麻煩,可以醫得好。”
徐氏看了她一會兒,嘆氣道:“能治好是好事。”
既然是好事又爲何嘆氣?洛錦繡心中有數,卻也只是笑笑不語。
離開張家以前她找張家兒媳說過,希望他們對她治療老夫人的事暫時保密,也不用保密太久,撐過過年他們離開京城就行了,等治療結束都已經是深冬年末,到時候整個京城的人都忙着過年的事,哪裡會關注着本就勢力不算特別大又很低調的張家?
等他們反應過來,她和景灝都已經回上溪村了,想打什麼主意?不嫌麻煩就到上溪村來找他們好了。
之後的日子洛錦繡相當地忙,‘錦繡緣’的生意雖說交給袁掌櫃沒什麼可擔心的,可這生意畢竟剛開始沒多久,爲了確保他們走後不會出現什麼問題,眼下還是要仔細盯着,太子的治療不能落下,即便是真正的治療沒兩回了,但身體情況還需要保密,不能隨便讓其他人知道病情,還得她隔三差五去號個平安脈讓皇后心安,再加上張老夫人那邊基本也是每隔兩三天就要去一趟。
爲了不讓人發覺到不對勁,還是世子夫人(大舅母)找了個不會讓外界起疑的名頭領着去的,饒是如此,同一個理由也不能頻繁使用,多數的時候還得暗中行事,悄悄去悄悄回,圍繞在她和雲景灝周圍的其他人派來的釘子則由國公府或太子的人幫忙甩開。
哦,對了,她還得和自家男人商量一下,到底和皇上要點什麼賞賜好,如果什麼都不要,有點吃虧,還怕上位者想太多,覺得他們是不是圖謀更多,把握分寸是個很深奧的學問。
雲景灝在這期間並沒有閒着或一味地只跟在她身邊,杜明傑和趙武跟來京城更不是隻爲了到處閒逛,安保堂的分鋪完全可以考慮考慮開在京城,他們二人連地方都已經找到了。
在邊關時曾一同戰鬥過的袍澤當中有混得好的在京城發展的,也能幫他們拉一拉人脈,有云景灝國公府外孫的名頭在,不必擔心京城的勢力會對他們進行打壓,安保堂的人都是實打實從戰場上歷練來的有真材實料的人,幫一些情況特殊的人當個護院保鏢,或是完成一些任務並不難。
以雲景灝的發展趨勢,洛錦繡總覺得安保堂的人有點像自由傭兵,說不定哪天等邊關需要人手了,他們還可以當個外援一邊賺錢一邊保家衛國呢。
在夫妻倆各自爲了彼此的事業忙碌時,不知不覺,隨着第一場雪飄落,冬天來臨了。
京城的冬天並不太冷,繁華的街道上依舊每天人來人往,‘錦繡緣’的生意不但沒隨着冬日的來臨有所下降,爲了防止皮膚皸裂,乾燥脫皮,反而除了剛開張時迎來大高朝之外,又一次出現了小高峰,凝雪霜和潤肌膏的銷量直線上漲。
不只是女子使用,很多男子都會買來擦手,只不過男人都比較好面子,鋪子裡進進出出的都是女子,所以這些男子大多讓家裡的女眷們去幫自己帶上一份。
要不是男子抹口脂太過驚世駭俗,以‘錦繡緣’口脂的潤脣效果之佳,這些人怕也會恨不得往乾裂的嘴脣上抹一抹。
洛錦繡甚至還暗搓搓地想着,說不定就有些人私底下在家裡使用,只是不會塗口紅出門罷了,僅僅稍微想象一下都覺得那畫面太美,不忍直視呦。
開張一個多月,期間也不是沒有過人上門來找麻煩,而這些人的來歷,事後也有閆景承他們,實際上是長輩們幫忙查過。
麗妃。
明知道皇后三五不時會召她入宮覲見,還腦子拎不清地派人過來挑事,麗妃的無腦讓洛錦繡都懶得評價。
這一天,洛錦繡再次聽見鋪子裡的夥計匆匆忙忙地大喊‘?東家,不好了!’第一反應就是,麗妃又鬧出什麼幺蛾子來了?
卻不想,今天的事居然和麗妃沒關係?
“你說,咱們的斜對面開了一家胭脂鋪?”洛錦繡表情古怪。
夥計一邊喘勻了氣喝着熱茶暖暖身體,一邊用力點頭,一雙眼睛瞪得老大。
“那家胭脂鋪還賣和咱們鋪子很像的脂膏和口脂?”
“嗯嗯!”
“只是名字相仿還是?”
夥計激動道:“我聽見去那邊的客人說,脂膏的味道還有顏色,裝脂膏的瓶子,都和咱們‘錦繡緣’很像,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呵。”洛錦繡脣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弧度,輕點着下巴看向街道外面,喃喃:“這可有意思了。”
袁掌櫃沉聲道:“東家,是不是作坊那邊……”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有人泄露了方子吧。”洛錦繡說得特別輕描淡寫。
袁掌櫃卻無法冷靜,他其實早有預感,鋪子的生意如此火爆,每日的贏利都有數千兩,京中其他家裡有生意的人誰不眼紅?肯定會想方設法地弄到脂膏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