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大伯敲開了門,原來已經安排好了晚飯,請我們出去一起吃飯,雖然只是在家裡準備的,但是卻相當豐盛,而且作陪的是大伯和陳聖元的叔叔,顯然對我們還是相當看中的,這一頓飯就在兩位老人的敬酒中度過。
“大伯,麻煩你去準備香燭紙錢,一定要那種圓的紙錢,就像是古時候銅錢那樣子的,在準備一些紅布,還要一對童男童女。”我一邊思索着,揣測着之中的東西,一邊安排大伯去張羅一應要用到的東西。
香燭紙錢自然是沒問題,童男童女也都能理解,只是要紅布做什麼呢,大伯遲疑着,中就是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家裡死了人,不應該用紅布的,我苦笑了一聲,解釋道:“大伯,相信你們家供的有神位佛像什麼的吧,你們不要小瞧這些東西,常年的供奉,讓這些東西有了靈性,最見不得鬼魂這一類的陰物,一旦見到便會驅逐打散,你們要想讓你兒子現身,就必須用紅布將神位佛像全部罩起來,包括門神財神所有的神位。”
聽了我的解釋,大伯一家人不由得釋然,感覺還真的很有道理,哪還敢多問,便自然有人去準備這些事情,頗讓我感覺我還真有當大仙的資質,這忽悠人的本事見長。
爲自家人辦事,陳家的人還是效率蠻快的,不過還不到八點鐘,就已經完全準備好了,到了這時候,我卻忽然想起好像還差了點東西,便有讓大伯去張羅一隻大公雞,還需要石灰面,雖然我很不好意思,但是陳家人沒有人說什麼,對我依然很恭敬。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一直捱到十點鐘,當十點鐘的鐘聲打響,我深吸了口氣,是時候了,便在一幫人的擁簇下來到院子裡,讓衆人都閃的遠一點,畢竟活人的陽氣太足,如果圍攏在一起,過足的陽氣會讓鬼魂不敢現身的,所以我只留下李紅玲給我幫忙,就連韓濤也只能站的遠一點。
將石灰灑出一個圓形,又按照彭祖手札上的印記,在石灰上鐫刻下一個個符文,因爲石灰性陰,是最好的媒介,所以纔會用石灰做出一個法陣,來隔絕陽氣,這樣陳聖元才能現身出來。
做好了法陣,我仔細參詳了一下,應該是沒有錯的,於是又讓大伯將大公雞取來,讓他在石灰陣上將大公雞宰殺了,將雞血撒在法陣上,這是所謂的獻祭,爲過往的陰差行賄,讓他們不至於將陳聖元的鬼魂抓走,反正都是彭祖手札上說的,我一絲不苟的執行着。
殺雞的過程讓我不敢看,也不知道爲什麼,從很小我就不敢看這血淋淋的場面,當雞血灑滿石灰,一座法陣纔算是真正完成,這公雞也是屬陰的,是最好的祭品。
這一切做完了,便將一對童男童女取過來,就在法陣的邊上,就地燼毀,看着火焰升騰,我嘴中默默地念詠着法咒:“天地赦令,今有弟子劉剛敦請各位仙家,陳氏聖元頭七回家,還請各位大仙暫放聖元一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隨着法咒的詠動,那童男童女也慢慢燃燒完畢,我去過香燭紙錢,將香燭在法陣中插好點燃,又將紙錢漫天拋灑,嘴中還要念叨着:“陳聖元回家了,各位趕路的大哥大姐給讓個路,讓陳聖元安穩的與家人見個面,算是積些陰德。”
“冥錢買路,萬鬼辟易,陳氏聖元魂兮歸來,諾。”隨着我伸手一點,韓濤快步將那個被黃布包裹着的罈子放在法陣之中,然後就退了下去,這一些自然是早就囑咐好的。
深吸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對不對,反正一切都是按照彭祖手札上的記載做的,儘管這種顯魂術是最簡單的東西,但是對於我,卻是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同時心中有些擔憂,畢竟是第一次,每個人的第一次都會緊張的,而且最大的不安,就是不知道這樣做會不會有效,否則真麼跟陳家人交代呀。
從懷中取出那隻笛子,輕輕地吹動起來,至於爲什麼吹笛子我不知道,以前我也沒有摸過樂器,不過這支笛子也許是和我有緣,我只是輕輕地吹起來,就有一些清脆的動靜傳出來,聽起來好像並不覺得多麼難聽。
隨着笛子的聲音響起,一幕讓人不敢置信事情發生了,在那兩堆童男童女的灰燼上,惶惶忽忽的從地底下冒出兩個人影,正是一個男孩一個女孩,男孩帶着小帽,腦後扎着小辮子,朝後翹着,慘白的臉上,偏偏有一對紅臉蛋,在黑夜裡格外的滲人,那女孩也是一般情況,穿着一襲白衣與男孩的黑衣形成對比,讓陳家人包括我們在內的,都有些恐懼,要不是人多,還真不敢待下去。
童男童女出現之後,飄進法陣之中,落在罈子邊上,那一雙空洞的眼睛腫有妖異的光芒閃爍,然後不斷地在法陣邊上巡遊,阻擋任何孤魂野鬼靠近法陣,不然衝撞了陳聖元的鬼魂,便可能讓陳聖元的鬼魂變成厲鬼。
“起。”我大喝了一聲,撮指點出,手中那張符紙飛出,沒入法陣之中,讓法陣迸射出一片青光,隨即符紙隱沒,便已經不見了,這讓我有些驚奇,只是自家心裡明白,這與我無關,是龍婆婆早就準備好的,只不過借我之手而已。
青光迸射,籠罩了罈子,黃布自行緩落,罈子口的那張符紙猛地凌空飛起,便有一道紅光從罈子之中衝出,紅光之中交雜着一道黑煙,在空中慢慢虛凝成一個人影,勉強可以看清楚是一個男人,輕輕地飄落在地上。
“聖元”一家人眼見親人的魂魄顯化,一個個激動起來,有的抽泣,有的要奔過來,有的癱坐在地上。
“站住,不要過來,陳聖元現在是個鬼魂,受不了你們的陽氣衝撞,都不要過來,站在那裡說話就行了。”彭祖手札之中有過交代,除非化身厲鬼,不然沒有鬼魂可以經受得住這麼多人的陽氣,會落得魂飛魄散的,所以我大聖喝止他們,不敢讓他們靠近。
被我一喊,陳家人嚇得果然不敢過來,只是站在不遠處哀哭不已,隨着陳聖元頭頂上的那張符紙降下一片黃光,陳聖元的魂體原來越凝實,半晌,竟然傳來一聲輕輕地嘆息,就是這一聲嘆息,讓所有人一震,不知所措望向陳聖元的魂體。
“爸,媽,是我命薄,不能再在你們身前盡孝了,小麗,以後就麻煩你自己照顧爸媽了,哎,幫我好好照顧你嫂子和孩子。”陳聖元雖然看不出表情,但是魂霧涌動,看得出也很激動,聲音說不出的感傷,更有無比的愧疚。
直到此刻,陳聖元的妻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鬆開孩子悶頭悶腦得朝法陣衝來,只是灑下一路淚水,口中泣不成聲:“你這個狠心的混蛋,就這麼丟下我和孩子,你可讓我們怎麼活呀,你雙眼一閉就什麼也不管了,你也太狠心了”
早受過我囑咐的韓濤身形閃過,已經擋在那女人身前,絲毫不留情面,一把將女人推得倒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臉色絲毫不變,只是冷冷的盯着女人,眼神之中不見同情之色。
我心中嘆了口氣,韓濤這小子真讓我沒話可說,除了有數的幾個人,在韓濤眼中都是一視同仁,根本就不理睬,絕不會像一般人一樣心生同情,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上前走了幾步,沉聲道:“大嫂,你不能過去,不然的話你丈夫的魂魄就要出的,能見一面說說話,這已經是天大的造化了。”
話音落下,我拉着韓濤退到一邊,心中嫣嫣兮,對陳家人的親情感到心中苦澀,有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頭,聽着一家人絮絮叨叨的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有時候都不知道說的是什麼,只是每一句話都透着濃濃的情意,一旁李紅玲也聽着不由自主的落了淚,想起了自己的哥哥,忽然湊到我耳邊道:“剛哥,你能不能也把我哥哥的魂魄叫上來,讓我和他見一面,或者一切就清楚了。”
心中一呆,腦海中一下子炸響開來,對呀,我爲什麼就沒想到這樣做,只是我做不到,想起龍婆婆的話,真要去拜師嗎,心中有猶豫起來,呆愣了半晌,忽然想起懷中的彭祖手札,心中一動,咬了咬牙,湊到李紅玲耳邊:“紅玲,讓我試一試吧,或者能有辦法的,實在不行,實在不行我就”
說到此處,反而猶豫起來,一想到龍婆婆那個恐怖的小院,心中就打了個激靈,在那種地方呆着,簡直就是一種對心靈的折磨,不過有這彭祖手札或許自己能找到辦法,心中一時間很急切的想翻看彭祖手札,也許真能找到辦法,與李聰穎的魂體見一面,那樣就能知道一切的真相了。
一想到懷中的彭祖手札,就感覺懷中彷彿慢慢變熱,彭祖手札在迸射光芒,讓我心中一驚,不由自主的打開懷去查看,卻只見彭祖手札真的在翻動,終於落在一頁上,卻在此時,異變忽起,遠處捲來一股陰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