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方靜柔接到命令立即飛奔出門,向藍元辰夫婦房間跑去。
柳如麟將手裡的玫瑰紙花漸漸握緊,低下頭,看不清表情,晨曦裡的微光將他的眼神襯托的忽明忽暗:“婉心,不要怕,我馬上就來找你……”
藍元辰夫婦坐在車裡聽到柳如麟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完,臉上均是陰晴不定,悲喜交加。
喜的是,似乎有了女兒的行蹤。
悲的是,上官天夜究竟有沒有爲難他,他如果真的藏住一個人,誰都找不到。
可是,當他們一行人風風火火的來到青龍總部的時候,卻被告知,上官天夜這幾天身體不適,正在私人住所養病,不過具體的位置不知道。
藍元辰傻了眼,一把揪住侍者的領口,眼裡有嗜血的光芒:“我是藍元辰,你們敢瞞我?告訴我上官天夜在哪裡休養?信不信他不出來,我今天就將這帝國大廈夷爲平地!”
“我我我……”侍者看到藍元辰的樣子本來就害怕,但是聽到名號後就幾乎完全結巴了,“我們真的不知道!夜總怎麼會讓我們知道他的行蹤?這幾日他生病,一切方式我們都聯繫不到他,集團事物都是由其他主管負責,除了林管家,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裡。”
上官天夜以前豔名遠播,尋花問柳之事不少,居無定所已經是家常便飯,根本沒有人敢隨意問他的去處。
柳如麟皺眉聽着藍元辰的暴怒和侍者的解釋,上前拉住藍元辰:“我知道怎麼找到上官天夜了。”
青龍私立醫院,上官天耀的病房門口一片嘈雜。
護衛的保鏢和藍元辰帶去的黑蛟堂的人之間的爭鬥一觸即發。
“告訴上官天耀,讓他哥哥把人交出來!”藍元辰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整個人一直是一種狂躁狀態。
“我們青龍的地盤,豈容你們胡來?!”
“不得無禮!”正在這時,病房的門打開,臉色蒼白的上官天耀看了看眼前的一羣人,“怎麼回事?”
“天耀少爺,我們不想打擾您養病,我們只求你幫我們聯繫上官天夜!”柳如麟拖住藍元辰,將身體擠到前面,不想將事情搞得更加糟糕,說話的口氣十分客氣溫柔,因爲他知道上官天耀不會置沈瓔珞於不管。
上官天耀的身體比想象中的要更加虛弱,只是站在門口一會兒,似乎就有些力不從心,他輕輕將身體靠在門框上,讓自己能夠站的比較直,但是聲音裡的沙啞還是能感受到他身體狀態的不穩定:“你們這麼多人一起過來找我哥,是有什麼事情嗎?”
“婉心……可能在上官天夜手裡。”柳如麟覺得還是開門見山比較好。
上官天耀對這個名字似乎沒有能夠立即反應過來,但是很快他就有些着急:“她爲什麼會在我哥手裡?”
“不知道,我們只知道她一天一夜沒有回家。”柳如麟說着就將張紅色的紙片遞了過去,“可是所有的情況都證明婉心去找了上官天夜。”
上官天耀顫抖着手將東西接過來,掃視幾眼後呼吸變得有些急促,想了想說:“我哥在林蔭街十三號的別墅。”
“謝謝你,天耀少爺!”柳如麟拿回紙條,沒想到事情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順利,於是立即奔去了林蔭街。
林蔭別墅,上官天夜的臥室。
可能是因爲昨晚的藥物比較有效,也可能是因爲終於肯吃東西了,上官天夜經過一整夜,高燒已經徹底退下,神智格外
的清醒,身體也恢復了些力量,此時,他剛吃完早飯,正披着一件厚厚的睡袍坐在窗旁邊的椅子上感受早晨明媚而溫暖的陽光。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進。”上官天夜的聲音還是有些沙啞,鼻音很重。
“夜總!藍元辰夫婦和柳如麟過來了,要見您,態度很不好!”林清急忙彙報。
“咳咳……”上官天夜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嘴角挑起一抹苦笑,“估計是過來興師問罪了,昨天讓她們的寶貝女兒傷心了。”
“夜總,怎麼辦?看他們的樣子似乎不善,是不是沈小姐出了什麼事?”林清小心地問。
上官天夜皺眉,起身拿起牀頭掛着的外套披在身上,又咳嗽了一下:“真想不到他們都找到這裡來了,我下去看看吧。”
“是!”林清急忙幫上官天夜披好衣服,謹慎的跟隨在身後,怕一臉鐵青的藍元辰會對上官天夜有傷害。
伴隨着有節奏卻稍顯虛浮的腳步聲,上官天夜終於出現在了客廳裡面色各異的四個人面前。
“藍先生今天找到我私人住所不知有何貴幹?”上官天夜嘴角微挑,是交際的禮貌性笑容。
藍元辰忽然發現自己原本的急迫在真正看到上官天夜的時候似乎稍微有些平靜了下來,於是口氣較爲和緩一些:“上官天夜,你究竟怎樣才能把女兒還給我?”
“你的女兒?”上官天夜聽到藍元辰的話,一時不太明白,不禁皺眉,“我不懂您的意思。”
藍太太從早晨開始尋找到現在一直一言不發,她看着藍元辰的憤怒和柳如麟的鎮定,一直沒有參與任何一件,只是像個破碎的娃娃一樣由方靜柔攙扶着機械的行動,此刻她起身,上前一步走到上官天夜面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眼裡的淚開始瘋狂地肆虐:“夜總,我求求你,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把我的女兒還給我,求求你……”
柳如麟和藍元辰立馬上去扶住藍太太,而上官天夜卻被她的舉動弄得呆住了:“你的女兒不在我這……瓔珞,瓔珞怎麼了?!”
藍元辰已經徹底不耐煩,將紅色的紙片扔到上官天夜面前:“話已經說的這麼開,你何必要裝蒜,說出你的要求,我滿足就是!”
上官天夜皺眉,拿起紙條,掃視一眼,然後看向林清。
林清也低頭快速掃了一眼,擡起頭,看向藍元辰夫婦:“這個紙條的確是我寫的,是我約沈小姐見面的!”
“你--”藍元辰看到林清痛快的承認,忍不住上去就要揪住林清,但是話卻是衝着上官天夜說的,“既然你們承認了,那就把我女兒交出來!”
上官天夜顧及到柳如麟在場,故意將沈瓔珞來給自己做吃的東西的事情隱了去:“瓔珞來是探病的,她傍晚的時候走掉了!她沒有回家?”
“沒有!”藍元辰暴喝一聲,“既然他是來探病的,那夜總告訴我您派的哪個把她送了回去?”
“她失蹤了,從昨天下午開始,一直到現在。”是柳如麟極度平靜的聲音,但是他的眼睛卻緊緊盯着上官天夜的神情,尋找蛛絲馬跡。
上官天夜心頭一顫,瞬間感覺眼前有些虛浮,很頭暈,他轉向柳如麟:“找不到?一點線索也沒有?也沒有勒索電話打過來?”
“上官天夜,你少在這裝蒜了,你還我女兒!明明就是你,明明就是你!”藍太太聲嘶力竭,哭成一團的上來揪住上官天夜的衣領
,劇烈的搖晃。
上官天聽到柳如麟的話胸口一涼,一顆心吊到了嗓子眼兒,但是想到之前她哭着離開,不禁閉了閉眼,也不抵抗:“她是自己走的!”
“什麼?!她挺着大肚子來看你,你卻讓她一個人走?”藍元辰拍案而起。
“這裡伺候的人本來就不多,林清當時正好去接醫生了。”上官天夜耐着性子解釋完一切,眼神變得冰寒的看向柳如麟,聲音有些顫抖,“告訴我,沒有任何線索嗎?!”
“沒有,什麼都沒有。”柳如麟眼神黯淡下去,起身將藍太太從上官天夜身前扯了下來,輕輕拍着她的背,“他沒必要說謊,看來婉心真的不在這裡。”
藍太太看到上官天夜的舉動其實心裡也差不多已經有了答案,但是上官天夜是他們最後的希望,她寧肯上官天夜此刻一臉陰險的和他們談條件,也不希望將就這樣,對女兒的行蹤毫無把握。
而此刻,連這種希望都被打破,她已經徹底崩潰,頭一陣暈眩,便昏了過去。
“林清,馬上將藍夫人送到醫院,還有,立即抽調人來這裡!”上官天夜看到藍元辰帶來的人七手八腳的扶住藍太太,立即吩咐道。
林清十分清楚現在的情況,立即開始着手進行各種緊急預案的應對。
“不必了,我們帶她走,不敢麻煩您!”藍元辰臉色蒼白,一瞬間好像老了十歲,說着,就讓隨侍扶住藍太太要走。
“慢着。”上官天夜忍不住咳嗽兩聲才說,“瓔珞失蹤,如果是綁架,可能是用來威脅你們的,也可能是來威脅我的,還有,雖然我知道朱雀和黑蛟堂的勢力遍佈整個臺灣,但是我想,對於出境走私方便的調查,如果有青龍的協助,恐怕會更加有力度。”
藍元辰止步,深吸一口氣,任由林清將妻子接走,重新坐了回來,聲音嘶啞:“你爲什麼幫我?”
上官天夜心中一痛,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只是將臉別開:“她是因爲來看我而出事的。”
柳如麟似乎一直是最淡定一個,此刻,他仍舊仔細的觀察着上官天夜的表情,然後有些絕望的閉上眼。
她還愛他,知道他生病竟會瞞着衆人偷偷地來看他,而他,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絕情,竟然會放下身段協助朱雀來尋找她,真的只是因爲愧疚嗎?
雖然他很希望沈瓔珞是在上官天夜的手裡,但是其實在來的路上,他就預感到這幾乎是不可能,如果上官天夜真的是那樣的人,之前就不會故意激怒他,讓他去照顧沈瓔珞。
確實,上官天夜當時的行爲成功的激怒了他,但是冷靜下來後,他的底氣卻更加不足。同爲男人,他怎麼可能沒有捕捉到上官天夜的那一絲微不可察的失落和嫉妒?所以他回去之後,纔會心慌慌的急於向沈瓔珞索取,想帶她遠走高飛。
可事到如今,似乎一切都不是在自己的理想軌道上前進。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柳如麟輕聲問,腦中一片混沌,已經失去了判斷的能力。
“投入青龍和朱雀的關係網,重金懸賞提供線索的人,既然到黑道現在沒有發現……屍體和線索,這說明可以排除謀財害命。如果是人口販子,他們既然走不出臺灣,一定會爲了錢將人交出來。”上官天夜皺眉,臉上的表情深邃而綿遠,“如果是有目的的綁架,我們只能被動接受消息,等他們的條件……”
一屋子的人瞬間陷入了沉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