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一轉身就是一輩子,連呆愣一下的機會都沒有,或許此次之後,便是一輩子的錯過,一個轉身,一個鬆手,軌跡全部改變了。
一輩子是段太長太遠的時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一輩子,相濡以沫,不離不棄的一輩子。只是,一轉身,一經年,一輩子,一空手,沒有都沒有。
王宇堯向前走了幾步之後,彷彿受了什麼牽引般,頻繁擺動的腳步頓住,偉岸高挺的身子轉了過來,異常晦澀的俊臉往後方望了下。
身後,並沒有出現什麼別樣的地方,行人依然走走停停,車輛依然頻頻繁繁,他的視線在四周捕撈了一番之後。
視線遍及之處,行人如水,車輛如螞,空氣如煙,世間萬物,一一在他沈睿過人的眼眸低下掠過,隨即,他像是捕捉到空氣中存在着什麼一樣。
愣怔,訝然,震驚,雙眸瞪大,下脣咬緊,十指握緊,神經緊繃,他像是浮沉在縹緲無垠的廣闊大海上,望着茫茫大海上,朦朧罩罩的遠方,那個小小的物體,精確……精確……再精確……
終於,確定那是一個女子的背影,帶着淡淡熟悉的影跡,真的讓王宇堯有一種恰曾相似的感覺。
他的目光定格在遠處的那一個小點上,在茫茫的人海中,她恰似一葉浮萍,飄飄蕩蕩着,不斷地運動着,方向與他前行的方向相反,離他越來越遠,距離在漸漸地拉了開了。
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那抹令他魂牽夢縈的身影啊!
王宇堯來不及多想,理智都還來不及回籠,他的行動早已經脫離了理智。
他修長俊美的長腿一跨,寬闊健碩的胸膛前傾,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矯健得如同脫鑿而出的野獸般,瘋狂地飛奔而去。
矯健的身姿在空中劃過雄偉的弧度,就如同一隻展翅高翔的絕色雄鷹,在意識到捕獲到獵物是絕對高度地警覺起來。
王宇堯飛騰地跨過了行人到上的鐵欄杆,無所顧忌街道上的交警,無所顧忌此刻正是下班的高峰
期,無所顧忌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
彷彿周身的一切都是靜止的,連紅綠燈都是多餘的,他的世界只有是爲了追隨那一個背影,他的眼中存在只有哪一個背影,萬物都是多餘的了。
他,向着遠處的獵物不斷地,不斷地接近……接近……再接近……
潛藏在身體深處的那一股野性,爆發,四涌,瘋狂。
他跨越式的,飛奔式的腳步追隨着遠處女子走過的痕跡,目光追尋女子在空中晃盪過的痕跡,視線定格在女子纖細柔滑的背影上,王宇堯就走在女子的背後,越來越向她靠近,她的腳步快,他也跟着快,女子的腳步漫,他也跟着慢了下來。
他就在她的背後,只要他再跨上兩三步,他即可追上女子,與女子呈現並行的同一線,或是走在女子身後,那樣的話,他都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楚女子的容顏,辨別她到底是不是他踏遍千山萬水中,在無盡的日日夜夜裡,朝朝暮暮中,尋尋覓覓的那個人兒。
但是,王宇堯沒有。
他就很好地控制着不慢不緊的速度,很好地控制着他輕盈如燕的步履,很好地保持無聲無息的步調跟着在她的背後,很好地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一呼一吸。
沒有人知道他的想法。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是有多麼的緊張,像是揣了無數只小鹿,蹦蹦噠噠,攪得他的心房,不安,繁亂,急切,懸疑。
此刻的他,神經緊繃着。
他,就猶如懸在黑色懸崖上的動物,錘陷掙扎。
如果,上前一步,可以遇到他日思夜想的人兒,那麼他便是掙扎成功了,即將會獲得喜獲至寶的喜悅。
如果,上前一步,遇到的女子不是他尋尋覓覓的人兒,那麼他就像是墜入了陡峭的懸崖峭壁,即將體會着錘心頓痛的滋味。
得到與失去,喜悅與鈍痛,在這一刻像是兩根粗大劣質的麻繩,不斷地纏繞在他的心頭,將他的整一顆心,不斷地勒緊,勒緊,再勒緊,
讓他的思緒持續不斷地處於萬分緊繃的狀態。
直到王宇堯神經都緊繃得如同超額的弓箭,即將失去忍受的能力。
原來,他的神經面臨着巨大的考驗,全是因爲他心中日日夜夜,朝朝暮暮的小女人帶給他異樣的緊繃感。
她,可會爲了他,爲了他兜兜轉轉,尋尋覓覓,千迴百轉的搜尋,在這一刻,出現在他的眼前嗎?
他便的好不確定啊,曾經也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他的大街上,遇到與她相似的背影,他便會狂奔而上,狂躍奔騰到女子的面前,狂躍地確認。
可是,結果,那一個背影的主人卻不是他心中想要搜尋的人兒。
這樣的情況,不僅僅出現過一次,兩次,而是,曾經一次次地出現過,次數,繁多難以估計。
所以,這一次,他異常的害怕,以往每一次的情況都在他腦海深處,一一掠過,一次次的認錯,一次次的空手而歸,一次次的體會錘心頓痛的滋味。
現在,答案還沒有揭曉,他忍不住,抑或是害怕那麼快地揭曉,就讓他再看一看女子的背影,多看幾眼,確認到底相似度有多高,到底是還是不是?
神經已經緊繃到不知道怎麼形容了,可是,再讓他再多貪戀幾眼,只消幾眼,行嗎?
這個春天裡,春風不聽地颳着,他的呼吸持續不停地起伏着,內心鏗鏘有力的彈跳着。
連他自己都聽到搗鼓一樣的心跳聲。
緊張!
都是因爲她!
眼前的女子,會是他魂牽夢縈的人兒嗎?
眼前的女子停下的腳步,王宇堯的腳步也跟住頓住,沒有上前一步。
他看着女子,她站立在晶瑩剔透的玻璃櫥窗之前,雙眸看着擺放在婚紗店裡的招牌婚紗。
他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不敢上前,看着他。
王宇堯站在他們的不遠處,他不敢靠的太近,他目光定格在女子身上,全世界只剩下眼前這道風景的存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