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薄的眼皮緩緩打開,一雙澄徹的大眼睛露了出來。
絲絲刺鼻的氣味撲入鼻中,難聞的氣味,陳悅然蹙了一蹙有如柳葉雲煙般的細眉,看着頭頂上一大片白色的牆壁。
空氣中,靜謐無音。
只有輕微的滴滴答答的聲音,她轉過小臉往右側望了一下,原來是打點滴的聲音,而那個打點滴的人正是她自己。
她撐坐起身子,看了那半個空了的點滴瓶,剛想伸出左手,就看到了自己被包紮過的左掌心。
一道頎長英挺的身影從門外進入房裡,看到的便是女子想拔掉手中針管的動作。
“住手。”男子來到了陳悅然的身邊,大手按住了她即將接觸到滴管的小手,阻止了她即將要的拔掉針頭的舉動。
映入眼底的是一雙翡翠綠的眸子。那雙眸子裡,不似以往那麼的熠熠生輝,反倒是有點暗淡,就像是幾個晚上沒有休息似的,還出現一絲絲血絲。
“詹先生?是你?”原來,出現在她雨境的幻境裡的那位精緻俊美的仙人是詹先生,微微有點失望,她的脣角扯動了一下,發出微弱的聲音。
“嗯,是我。”
“把你的手拿開,你生病了。”在詹跡眠平淡如水的聲音中,他快速地把陳悅然的左手拉開,放到被子中去了。
“我生病了?”
“嗯,你發了高燒,一直昏迷着。”
陳悅然看着眼前的一角,陽光斜照在窗前的棕櫚樹上,金色的陽光在尖細的葉子上,跳動着活躍的精華,而她卻渾身軟綿綿的,原來是她生病了。
“那這裡是醫院?”陳悅然看了一眼插着針管的右手,再看,着高高的立在牀頭的詹跡眠,鼻息間還是淡淡的藥水味。
“嗯,是的,這裡是聖佳羅醫院,一所私人醫院
。”詹跡眠肯定地回答。
“當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在雨夜裡昏倒了。那個時候,你渾身溼透、冰冷,所以我就把你送到這裡來了。”
“那現在是什麼時候?”她在看了看那不斷跳躍的金色陽光。
“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了。”
“呃……”在她昏倒前還是雨夜,現在已經是雨過天晴了,“詹先生,那我在這裡多久了?”陳悅然微弱的聲音提高,帶着沉睡過後的嘶啞。
“有3天3夜了。”詹跡眠看着她眼眸裡出現的急切,眼皮動了動,告訴了她。
啊!原來她睡了這麼久了。
“不行,我出來太久了,我得回去了。”陳悅然說着,便不顧詹跡眠的阻止,拔掉了手上的針管,“我真的得回去了。”不顧那處被針管扎穿後的刺痛,她伸手就掀開了蓋在身上的被單,微動腹部。
一陣悶痛從腹部傳來,陳悅然痛的彎起腰身,捂住了腹部。
“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很痛。”
“嗯……”一陣陣悶痛從腹部傳來,就像整個腹部被掏空了一樣,她的眉毛都緊緊地擰了起來。
“怎麼會這麼痛……”陳悅然悶着聲音,虛弱地開口。
“你在夜雨裡淋了太多的雨水了,胃部也滲進了很多雨水,我把你送到醫院的時候,你依然昏迷不醒。醫生說你腹部大量進水,腹部過多的水分會影響你的呼吸,加重你的昏迷,所以,是我要求醫生給你清胃的。”看着她難受的樣子,詹跡眠心裡也不好受,但是也沒有辦法,爲了能讓她不繼續昏迷,只能選擇給她洗胃。
“嗯……”陳悅然哼一聲,赤腳下了牀,捂着腹部,沒走兩步,就再也走不動了。
“都這樣了,你還能去哪裡呢?”看着她捂着腹部,每走一步都是艱難無比
的樣子,卻倔強地走下去,連回頭看他都沒有,他的心裡就滿是濃濃的傷痛。
詹跡眠放下手中的東西,輕輕地拉着蹲在地上的她,把她扶到牀鋪上,“你覺得你還能走下去嗎。”
“不,我得回家去……”陳悅然訝然,她沒有想到自己脫口而出的是個“家”字。
她居然已經把城堡看做是自己的家?那個冰冷的城堡,裡面還有冷冰冰的主人,他怎麼會是自己的家人呢。
憂傷,爬上了她的心底。
她忘記了自己前行的步伐,正好讓詹跡眠扶着她重新走到牀鋪上。
“來,先喝點白粥。”詹跡眠把剛剛外出買回來的食物拿到陳悅然的面前。
“你已經沒有3天3夜滴水未進了,吃點東西下去,你纔有力氣走路。”
“謝謝。”看着他遞過來的清淡飄香的白粥,陳悅然輕輕地開口,眼底卻沒有一絲笑容。
忍着胃部裡,被清洗過而酸脹的痛,她一口一口地喝着,這樣,她纔有力氣回去。
她腦海裡,只想着快點離開這裡,快點地回城堡去,以免激發主人更加冷軋的怒氣。
想起她的晚歸,他的盛怒,她吞下去的白粥就好像主人的怒氣似的,一遍遍地在她的肚子裡面翻攪似的,更是一陣難受。
詹跡眠筆直地站立着,低着頭看着她沉着頭悶喝着,一語不發。
他在她身邊,就如空氣似的,難道,她都沒有發現他對她的關愛嗎。
“你還想着要回去嗎……”他知道,她那麼急切地喝,就是想要快點回去,可是,他想不通她爲什麼還要回去,他沒有忘記,當他抱着她離開的時候,水晶大門上的鎖頭是冰冷地鎖上的,而且還是在一個風雨肆虐的雨夜裡。
“你並不屬於那裡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