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一百零三章 假好心
“我知道你恨她，就算你恨她，就不可以饒恕她麼？她是我媽媽，你殺了她，卻要我給你生孩子，你爲什麼不直接殺了我！你殺了我！”水翎羽掙扎着，擡手就朝唐鶴涵打過去，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拳頭亂糟糟地砸在唐鶴涵的身上。
唐鶴涵抓住她的手，抱着她：“別動，傷口會裂開。”
被壓制着的水翎羽動彈不得，可悲傷崩潰讓她痛哭：“爲什麼不殺了我，爲什麼要殺我媽媽，爲什麼……”
“羽，羽……”唐鶴涵緊緊地抱着她，黑眸裡赤紅，深深地剋制着什麼。
不管水翎羽是怎麼掙扎，唐鶴涵都沒有放開她。
直到水翎羽的氣力消耗殆盡，軟軟的躺着，唐鶴涵都沒有放開她，因爲水翎羽在哭，她只剩下了哭的力氣。
唐鶴涵慢慢放開她，水翎羽的腦袋無力地搭着，蒼白的臉上都是淚水，透着無盡的悲傷。
唐鶴涵低下頭，薄脣吻在她的淚水中，低啞而痛：“原諒大哥……”
唐鶴涵心痛，卻覺得這是一種對水翎羽的保護，她不應該去仇恨，就算恨，也只能是他。包括去傷她。
所以，他不會說實情，更不允許安凌說一個字。
水翎羽情緒很不穩定，就算是在睡覺也不安。
唐鶴涵在病牀旁坐了下來，黑眸緊鎖着那張昏睡蒼白的臉，深沉，卻包裹着太多的情感。
水翎羽醒來之後，沒有鬧，只是睡在那裡，睜着無神的瞳眸無聲地流着眼淚。
“羽，吃點東西。 ”唐鶴涵將水翎羽扶了起來，靠在牀頭。
水翎羽沒有反抗，只是唐鶴涵將勺子遞到她嘴邊，沒有張口。
“你爲什麼會這麼淡定？看到我，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愧疚麼？想不到我媽媽是怎麼死的麼？但是我做不到你這樣的無動於衷，我看着你就會想到我媽媽的死。我以爲傷害我的會是別人，卻不想那個人是你……或許你都習慣了對我的傷害，哪怕我做得再好，也不能讓你忘記從前的仇恨。那麼現在我媽媽被你殺了，唐家的債也還清了吧？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了瓜葛，我也不需要留在你身邊！”
“你有孩子。”唐鶴涵提醒她。
“是你的孩子，我爲你生的，和我沒有關係。你想要的都得到了，我不欠你什麼了。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唐鶴涵看着她，至少水翎羽對孩子是在乎的吧，要不然說的時候爲什麼要偏過臉？
唐鶴涵沒什麼表情，勺子在碗裡攪動幾下，說：“羽現在不能吃油膩的，不過很有營養。”舀了勺子繼續遞到水翎羽的嘴邊。
水翎羽擡手就揮開了：“我不要你的假好心！帶着你的孩子離開！”
勺子裡的湯灑在被子上，唐鶴涵的動作僵在那裡，隨即收回勺子，擱在碗裡，仔細看似乎看得到那微抖的痕跡：“是要醫生來灌你吃？”
“我和你沒有關係，要怎樣也輪不到你來管，只要你消失在我眼前，永遠都不出現，說不定我還有活下去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