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走吧。”
等最後一個人走出宸虛界,蕭御終於說道。
“蕭御,”秦烈右掌按在蕭御肩膀上,“無論外面會發生什麼,我們都一起面對。”
蕭御怔了一怔,隨即揚起清亮的目光,“那是自然。”
四人相視一笑,並肩踏入門戶,在邁出門戶的一瞬間,風凌月回首看了宸虛界一眼,在這裡她經歷了很多事情,而且對她而言都十分重要,既然從此以後都不可能再邁入這裡,不如趁現在再看一眼。
“嗡——”
流光縱橫,在蕭御四人走出宸虛界之後,門戶轟然關上。
“卡擦——”
滯澀的聲音迴響在玉煌閣內,坤元尊主的臉上似覆蓋了千重陰雲,縱然有萬頃罡風,也不能吹盡。
“秦谷主,四大聖地休慼與共,區區一個孺子,竟真要勞煩谷主的大駕麼。”
坤元尊主的話很簡短,但裡面所涵蓋到的信息卻十分多。
一衆高手都保持着靜默,即使是臨閣主和香山尊主也同樣如此,因爲他們雖然不願意看到蕭御死於非命,但同樣沒有理由阻止坤元尊主。
天下大勢,遠非一個微弱的少年可以影響的,他甚至連自己的命運也不能掌控,如果他真的足夠優秀,或者說是聰明,在宸虛界內就不應該那樣做。
所有人都在等蒼藍谷主的回答,或者說,是他的態度。
“既然做什麼事都要付出代價,御驚鴻三人因此而喪命,我真龍聖地認了,那麼他自己做的事,同樣也要付出代價,既然事情是他做的,自然也只有他可以承擔。”
看到蒼藍谷主依然保持沉默,赤龍尊者終於也開口說道。
這句話說的浩然正氣,冠冕堂皇,縱然有幾分不合情理的地方,但也足以說服所有人,在強者爲王的世界裡,這句話已經是一種退讓,不過是建立在輝光之城強大實力之上的退讓。
“師兄,我認爲,兩位尊主說的都沒有錯。”
蒼藍谷主額上的皺紋猛然凝結在一起,轉首看向清輝谷主。
臨閣主暗暗嘆一口氣,在如今的局勢下面,連輝光之城都要妥協了麼,看來九霄神殿和真龍聖地暗通款曲,聖女宮居中不動,對天下大勢已經有了很大的影響。
“既然是自己做的事情,自然要付出代價,於情於理都沒有錯。”清輝谷主的臉色絲毫不變,恍若平靜的湖面,縱有幾道漣漪,也不過只是點綴而已。
坤元尊主的臉色微微一鬆,在這種情況下,清輝谷主這樣表態自然最好不過,如果真鬧僵了,在這輝光之城內,縱然是兩大聖主齊至,也佔不到任何的好處。
“所以,真龍聖地和九霄神殿理應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只不過——”
坤元尊主眉心一皺,這樣的轉折往往意味着事情會有其他的變數,這絕對不是他所喜歡的。
果然清輝谷主說道,“宸虛界內是後輩弟子之間的恩怨,原本沒有任何本宗的指示,關於這一點,我們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香山尊主眼中光華一盛,清輝谷主這句話大有玄機,而且連心知肚明這四個字都值得玩味。
赤龍尊者和坤元尊主的眼神都明滅不定,清輝谷主所說的話,他們自然也懂,只不過這些話種隱藏的深意,他們絕對不喜歡。
“既然是後輩弟子之間的恩怨,那麼自然要交給他們自己去解決才最合適,不知道兩位尊主意下如何。”
果然,香山尊主緩緩吐出一口氣,輝光之城終究是輝光之城,雖然語氣十分平淡,但是態度卻很明顯。
“嘿嘿——”
坤元尊主的雙眼猶如鷹隼一般,迸射出鋒銳的光芒,“清輝谷主開口,本尊主原本不能再多說什麼,後輩之間的恩怨,的確用不着我們出手,但他重傷我座下弟子,作爲師尊,我想要給他一點懲罰,算不算過分。”
清輝谷主眉心微凝,坤元尊主這樣說,分明是不想輕易放過蕭御,但他所說的話的確符合情理。
“但念在他年少,”雄渾的殺氣縈繞於清輝谷主的眼角之間,“我只出一掌,以本尊主的身份,的確不該親自出手,不過如果只是一掌,應該沒有誰會阻攔吧。”
清輝谷主冷然無語,坤元尊主何等修爲和實力,以他一掌之威,蕭御怎麼可能接住。
“再加上我這三掌。”赤龍尊者忽然說道,“他殺我真龍聖地三大弟子,我只算半掌,和坤元尊主化爲一掌。”
坤元尊主和赤龍尊者的話說到這裡,玉煌閣內一衆高手都默然無語,即使香山尊主和臨閣主有心周全蕭御,也沒有任何的理由。
“一掌之後,所有的恩怨都交給後輩弟子,生死全由天定。”
“全由天定……”
蒼藍谷主咳嗽一聲,終於開口說道,“是指無論生死如何,都不會再妄生波瀾麼。”
臨閣主眼神一變,蒼藍谷主的意思分明是說,即使有坤元尊主一掌在前,蕭御也未必會隕落,而且在後面還極有可能會再度殺傷真龍聖地和九霄神殿的高手。
坤元尊主自然不會聽不懂蒼藍谷主的意思,重重怒氣瞬間翻涌而上,蒼藍谷主竟然如此小覷於他,以他一掌的威力,怎麼可能還殺不了區區一個御皇,還會讓他繼續肆意妄爲。
但坤元尊主並沒有將這些怒氣發泄出來,因爲蒼藍谷主這句話,分明已經答應了他剛纔的條件,既然蒼藍谷主如此看得起他,自然不能損了他的面子。
“秦谷主一言自然九鼎,本尊主雖然狂妄,也不敢不遵輝光之城的規矩,就按照秦谷主所言,無論發生什麼,生死全由天定。”
“師兄……”
白芒谷主似乎想說什麼,蒼藍谷主擋住白芒谷主,緩緩說道,“天書墓既然已經開啓,自然不能中途斷絕。”
“本尊主明白,等他從天書墓出來之後,我再結結實實地賞他一掌,但願他不會就此命喪於天書墓中。”
寥寥數語之間,似乎已經決定了蕭御的命運,對於這些強者而言,很多事只不過是願不願意做而已,至於其他人,原本都沒有什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