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御的神色凜然一變,誠然,靈語或許纔是他真正意義上的對手,縱然三界崩裂,六道輪迴,他們都沒有共存的地方。
“靈語暫且不論,先戰過這顆黑球再說。”
一語未落,滅神劍凝結千丈神芒,恍若滅世之劍,一劍自九霄碧落,無窮赤色光焰重重盛開。
蕭御身形一動,堪堪避開滅神劍,滅神劍光華大盛,將蕭御生生震飛到數百丈之外。
“轟!”
蕭御半跪於地,勉強支撐住身體,擡首之間,臉上面如金紙。這一劍的威力比之藏鋒劍更強,如果不是開啓了血脈之力,甚至已經命喪於滅神劍之下。
“哈哈……”蕭御感受着身上筋脈的碎裂,竟忽然笑了起來。
九陽坐於蕭御識海深處,睜開雙目斜睨了蕭御一眼,“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笑的出來,心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蕭御的嘴角依舊保持着飛揚的弧度,笑道,“能笑的時候爲什麼不笑,一劍之威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九陽無語地看了一眼蕭御,“現在不是應該是想着怎樣保命才合適麼,我尚且在凝聚神魂,你反而看的這麼開,這條性命究竟是你的還是我的。”
“自然是我的!”蕭御凝視九霄,所有的笑意漸漸斂盡,“也只有我可以掌控。”
“嗡——”
六凡法劍如繁花盛開,六重法界盡數沒入識海,經由般若之智,流轉到識海之中。
“大仙人,據天地混元總綱來說,三界萬物的能量都有來由,不會憑空生出,這顆黑球卻能接連幾次催動我的力量,是否有違天道。”
“能復刻你的力量不足爲奇,但能夠將你所有的能量凝結,永不湮滅,則萬分艱難。按照常理而言,在黑球發動第二次攻擊的時候,應該沒有你最初始的攻擊纔對,偏偏它卻能通過某種法則,將你的力量居中輪迴,並融入新的力量,單憑這一點就絕難做到。只不過憑藉這一點,還不足以斷定它是否有違天道,天道之高,遠遠超出你的想象,想要逆天而行,縱然一朝修成九品帝仙,也不能做到。”
蕭御目光一動,以神兵龍紋勉強封住了驚雷一箭,“九品帝仙……”
沒想到飛仙也有品級,只不過這個時候已經無暇細問,既然黑球暗含天道,就絕對超脫不了天地混元總綱的藩籬,只要能找到它的本體,就有機會一戰決定勝負。
一念及此,蕭御忽然身形一動,非但沒有避開黑球的攻擊,反而御風而起,朝黑球衝過去。
“直搗黃龍固然不錯,但你只凝結了一口神源,未免有些勉強。”
“足夠了,”蕭御目光凌絕,眉眼之間霸氣盡顯,“如果等到下一重攻擊,恐怕我耗費的源氣要更多。”
“嗡——”
離衡劍捲起千丈劍芒,一劍封住離衡劍,蕭御身體劇烈一震,所幸龍紋承接了一半的力量,纔不至於身受重創。
這一劍是一輪攻擊的最後一劍,在下一輪攻擊開始之前,就是蕭御感知黑球本體的最佳時間。
蕭御鯨吸一口氣,識海之中天地混元總綱彷彿由洪荒玄虛所化,經由蕭御運轉,瞬間化作神識覆蓋到重重光芒之中。
一息、兩息……
蕭御的神識猶如進入了虛無世界,感知不到任何實際的存在,眼前所見唯有一片虛無。唯一慶幸的是,神識雖然遇到法則的圍堵,但依靠天地混元總綱,依然能在重重光芒中縱橫騰挪。
三息、四息……神識所至,只有綿延無盡的光束,每束光芒彷彿都是獨立存在一般,彼此之間由一種神秘的法則所牽引,越是深入,光線越是密集,感知的範圍也越來越小。
五息、六息、七息……
縱然天地混元總綱有奪天地之造化,化萬物於其中,蕭御和黑球主人修爲的差距還是過於大,神識非但沒有感知到任何存在,反而漸漸有些被禁錮住。
“小子,如果你再不撤退,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蕭御目光如炬,凝視蒼穹,“如果我就此後撤,纔會失去所有的機會。”
源氣沛然流轉,猶如滔滔江海,周流於蕭御全身,識海之中神識經由般若之智,在虛無中綻放出神聖的花海,彌散到整個天地,衝向光芒深處。
就算是撤離,三息的時間也不足以讓他撤退到一個足夠安全的地方,與其被動受敵,不如傾力一搏。
八息、九息……時間飛速流逝,瞬息之間,後面一重攻擊就要重新開啓。蕭御的神色猶如萬古磐石,縱然天地崩裂,自巋然不動,神識層層深入,不斷觸及到更深的領域,猛然撥開重重雲霧,在璀璨的光芒中,終於浮現出一縷黑色。
蕭御眼中一亮,終於出現了。
黑球既然能釋放出如此強大的力量,絕非是虛幻的物體,之所以攻擊不到,只是因爲被黑球釋放出來的重重光芒保護而已,此刻蕭御藉助天地混元總綱,感知到它的本體,剩下的就是將這顆黑球擊破。
“嗡——”
三色神芒早已凝結於識海之中,身後星河圖悄然幻化,雖然只有一息的時間,但是對於蕭御來說已經足夠了,擊破黑球的機會只有這一次,所以他絲毫沒有猶豫,幾乎催動了自己最強的力量。
恢弘古遠的劍吟聲響徹天地,蕭御隻手握劍,一劍橫空刺出。
“看我元神劍!”
凌絕天地的劍勢沛然而發,重重光芒紛紛碎裂,幾乎在同時,光芒之中劍氣凝結,幻化成黑色神劍,徑直斬向蕭御。
“終究還是慢了一點麼——”黑暗之後,那雙眼睛依稀帶有一點失望之色。
然而不過瞬息之間,眼中的神色微微一變,只見蕭御竟視藏鋒劍如無物,周圍幻化出一層銀色的光暈,瞬間穿過藏鋒劍,一劍驚破重重光芒,擊中黑球。
“叮——”
這一下變故極快,蕭御凝結全身之力,終於一劍擊中黑球。
風起雲涌。
蕭御凝視黑球,等待着黑球破碎的畫面,以他方纔一劍之威,縱然是他自己也難以抵擋,黑球雖然強大,卻未必能承受住元神劍完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