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風凌月來說絕對是意外之喜,紫陽天鳶雖然到目前爲止都沒有展示出格外逆天的力量,但既然帝萱傳承給她,裡面必然隱藏着巨大的力量,何況別的不說,單單是和蕭御赤瑾星辰的相生相濟,就已經彌足珍貴。
蕭御同樣吸收着月輝,當月輝緩緩滲入身體的時候,蕭御忽然生出一股十分熟悉的感覺,彷彿是身體裡面某種神秘的存在被喚醒了一般。
但是這種感覺過於縹緲,蕭御雖然集中精神,還是感知不到任何實質的存在,只默默凝結神魂,盡情地吸收和領悟月輝。
“我們費了千辛萬苦,最後竟然只得到這些什麼月輝,不是在戲弄我們嗎,要感受月輝,走出這個地方哪裡沒有!”
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忽然叫嚷起來,他九死一生,才勉強衝過前面的險境,原本以爲可以得到天大的機緣,沒想到卻在這裡領悟所謂的月輝,勉強靜心感知了片刻,連半分領悟都沒有,頓時爆發了出來。
“噤聲,諸橫!”一個服飾和他相近的人低聲吼道,“這裡是輝光之城,豈容你放肆!”
“哼!”諸橫眼神微微一變,嘴裡卻兀自不依不饒,“我只是說出了實話而已,天知道這些月輝有什麼作用,張陽,你敢說你不失望?”
“你——”
張陽愣了一愣,卻不知道怎麼反駁,誠如諸橫所言,他同樣有些失望,身爲六品下等宗門的弟子,能夠一路走到現在,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艱難。原本以爲是上蒼相佑,自己命中有不凡的機遇,沒想到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剛纔感知了許久,竟然一無所獲,心裡如何會不失望。
張陽自然知道這些月輝極不普通,但是對他而言,意義卻不是很大,與其如此,還不如得到一些其他的機緣,反而更實際一些。
只不過這些話他只能在心裡想想,卻不敢說出來,此刻諸橫正好說出了他的心裡話,張陽也不知道該怎麼勸阻他了。
“井底之蛙,就不要大放厥詞了,我保證走出這裡,你這一生都不會再享受到這樣的氣運,如果想要走,我想有很多方法能讓你瞬間消失。”
二人身後,一個玉袍人神色冰冷,正凝神感受着月輝。
諸橫知道能站在月神臺上的都是天縱之才,絕頂高手,隨便找一個出來,也未必是他能夠惹得起的,但被那人冷言擠兌,心裡終究吞不下這口氣。
“我自說我的,又礙着你什麼事了。”
“是麼——”玉袍人雙目豁然睜開,冰冷的殺氣猶如萬千冰刃,將諸橫緊緊籠罩起來。
“我等了十幾年,纔得到這麼一次機會,如果你敢再打擾到我,我一定會讓你命喪於此。”
諸橫心裡一顫,玉袍人所釋放的殺氣太過恐怖,身體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不敢再有任何的反駁,忍氣默默地退到十丈之外。
“這些月輝與普通的月光不同,是月神之輝,由千萬年前傳承下來,即使在輝光之城中,數量也十分有限,一經消耗,就再也不會增長,輝光之城中除了聖殿弟子能一年享受一次,其他人都沒有機會。”
說話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眉目俊朗,看不出修爲深淺。
諸橫臉色大變,這月輝看起來十分平常,竟然如此珍貴,瞠目結舌道,“那、那我們這麼多人不是消耗了很多……”
年輕人淡淡一笑,悠悠說道,“月神之輝擁有神聖之力,又豈會輕易被我們這些凡人所消耗,只不過隨着世間的流失會漸漸逸散而已,所以輝光之城才修建了月神臺來守護這些月輝。每開啓一次月神臺,都會造成一定的逸散,因此只爲聖殿弟子一年開啓一次,這次我們能得以享受到月神之輝的洗禮,完全是出於輝光之城莫大的恩德。”
諸橫原本對這些月輝很不以爲然,現在卻越聽越驚,月神之輝的珍貴程度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連聖殿弟子都只能一年享受一次,那個玉袍人說的或許沒錯,他這一生都不會再遇到這樣的氣運。
雖然依舊不知道怎麼感知月神之輝的力量,但諸橫還是竭力靜下心來,眼角不經意掠過一個少年,臉色忽然一變,“這位……這位少俠,你剛纔說月神之輝不能被我們吸收,怎麼那個人卻吸收了這麼多。”
“嗯?”
年輕人驀然睜開雙眼,朝着諸橫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數十丈之外,一男一女相對而坐,月神之輝猶如源氣一般,飛速沒入到他們體內,準確的說,是沒入到他們眉心的印紋中。
年輕人越看越心驚,月輝竟似不是被主動吸收,而是自主選擇進入到他們的體內,任他見多識廣,也想不清楚其中的緣由。
周圍的人被驚動,玉袍人也微微睜開雙眼,朝蕭御和風凌月看去,一望之間,眉心驟然凝結起來,這些月神之輝可以說是天地至寶,竟然被他們這樣吸收,縱然他境界非凡,也不由得暗暗心驚。
輝光之城內,一個白袍老者霍然睜開雙眼,正是白芒谷谷主。
“蒼藍,你所說的蕭御,就是這個少年麼。”
想到光棱鏡上的那些碎痕,蒼藍谷主兀自有些心痛,“不是這小子還是誰,現在竟然連月神之輝也吸收起來了,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在這閣中的無不是一方大能,但對於眼前所看到的一幕,依然感到有些震驚,以血脈之力震懾住巨獸雖說有些逆天,但同樣能夠做到的還有很多人,可是吸收月神之輝,除了蕭御和他身前的少女,幾乎沒有人可以做到。
“月晷和月影是輝光之城八百年來唯一有月神之體的人,但也直到二十歲以後,才能自如地吸收月神之輝,這兩個人初次接觸月神之輝,卻沒有生出半分的排斥,其中緣由絕非那麼簡單。”
香山尊主忽然擡首說道,“聖女宮曾和妖族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紛爭,或許應該知道這兩朵花的由來。”
臨閣主微微一怔,沉吟道,“如果我所料不錯,應該是赤瑾星辰和紫陽天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