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魔族足有百丈大小,顯然是魔五使從另一個空間召喚出來,三元劍神光迸射,魔足瞬間碎裂,但因爲這短暫的阻擋時間,魔五使已如鴻飛渺渺,遁入到魔氣之中。
那旋渦瞬間關閉,不過一息的時間,已經消失在空中,只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原本被暗雲籠罩的天空再度清明,衆人死裡逃生,恍如在夢中一般,過了許久才終於意識到,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贏了!”
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聲,頓時驚起漫山的歡呼聲,“我們贏了!我們贏了!”
剛纔的事情都是在極短的時間發生的,雖然絕大部分人從始至終都沒有出手,但是每個人都真切感受到死亡氣息的壓迫,如果不是蕭御,恐怕此刻這裡已經有如地獄一般。
想到蕭御,不少人的眼神忽然又變得複雜起來,這場會武原本是以七賢盟和武動王國爲主體,蕭御不過只是個引子罷了,卻沒想到情勢瞬息萬變,蕭御一戰連敗擎羽墨傾雲二人,接着就是魔族驟然而至,蕭御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擊敗魔族高手。
原本聲勢浩大的會武,就以這一刻爲終止,後面無論再做什麼都會顯得蒼白無力,更重要的是,在魔族出現之後,衆人更意識到自身處境的危險。
面對這種危險,再一味地爭鬥絕對沒有好處,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聯合起來,一起對抗魔族。
想到兩個五品宗門竟差一點被一個魔族高手擊潰,衆人紛紛感到汗顏,從前所有的爭鋒也頓時變得索然無味。
左雲堂掃視一眼衆人,目光最終在蕭御身上落定,他曾經見過太多的天才,原本以爲墨傾雲已經是千年一遇,沒想到蕭御纔是真正的萬載難逢。
這樣的天縱之才已經不再是揚名一方,甚至是九州大陸,整個位面都已經不能限定他未來的高度,即使是他們這些名動落日的高手,都已經只能在下面仰視蕭御。
在魔族重新出現的時候,出來這樣一個天才,或許這就是天意。
“蕭御,凡事總有疏忽的時候,魔五使不惜耗盡一身怨靈,能夠僥倖逃脫,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結果。”
蕭御眼神微微一垂,轉過身來,朝左雲堂躬身一拜,“蕭御多謝前輩指點。”
左雲堂朗然一笑,“說到謝應該是這裡的所有人謝你纔對,你一戰功成,足以名揚天下。”
蕭御懇切道,“個人的聲名榮耀並不算什麼,魔族日益猖獗,只怕很快就會有新的動作,希望前輩能居中斡旋,將落日州一衆宗門聯合起來,共同對抗魔族。”
左雲堂眉心微微一凝,沉聲說道,“不歷其險,不知其害,此事只怕千難萬難,不是頃刻之間能夠完成。”
蕭御頷首一笑,“前輩所言直擊要害,此事的確要穩步而行,即使倉促鑄就聯盟,也會頃刻間土崩瓦解,反不如一步一步向前,總有機會達成最初的意願。”
左雲堂眉眼一掀,沒想到蕭御實力超凡,見識也如此高遠,不由得對蕭御更加刮目相看。
“我懂你的意思,不過此事想要成功,還需要藉助你的力量。”
說完,左雲堂舉足一邁,已經穩穩落在皇帝身前十丈之外。
凌絕的霸氣鋪天蓋地而來,皇帝身邊的一衆高手頓時紛紛露出凝重之色,這並非是左雲堂刻意釋放出來的威壓,而是一代豪傑自主散發的英雄之氣。
皇帝右手微微一擡,“退下!”
衆人略一遲疑,不敢違逆皇帝的意思,紛紛向後退後數丈,隱隱形成合圍之勢。
左雲堂絲毫不以爲意,朝皇帝拱手說道,“常兄,你我相交多年,彼此深有理解,所以此刻左某想做什麼,想必常兄心中很清楚。“
皇帝原本一直陰沉的目光在面對左雲堂時,終於像是撥開重重雲霧,迸射出灼熱的光華。
“既然你我彼此深知,應該也明白我並不是一個會輕易做出決斷的人。”
左雲堂右手一揮,“河西八千里之地,從此盡歸常兄所有,望嵐山修武秘境,任由武動王國弟子前往,他山草藥,聽憑武動王國子民採摘。”
左雲堂一連說出三個條件,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但是武動王國所有人的目光都變得熾熱起來,與灼熱並存的,還是深深的震驚。
如果說割讓河西八千里之地將原本屬於武動王國的土地歸還算是示好,那麼後面兩點則無疑是削弱國力以求共存,如果易地而處,即使拼至最後一兵一卒,皇帝也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皇帝的臉色再度變得陰沉起來,“左兄,朕平生行事謹慎,你開出如此價碼,卻一無所求,朕心中難免有所不安。”
左雲堂朗聲一笑,“常兄,你我相交多年,自然深知我行事素來光明磊落,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此心若有半分虛假,我左雲堂死於七重雷噬。”
此言一出,更是驚起漫山驚呼,要知道左雲堂的主屬性是雷,七重雷噬正是雷屬性高手最慘烈的死法。
“盟主,你身負一盟重責,豈能立下如此重誓!”
左雲堂舉目一笑,風雲變幻,“若能得到常兄信任,促成武動王國與七賢盟會盟,一己之生死又算什麼。”
左雲堂一語既出,滿身英豪之氣直逼蒼穹,這等英雄人物就算再出生微末,也終究會成爲一方豪傑。
驟遇魔族一事,無論是七賢盟還是武動王國的人都意識到了處境的危險,然而要讓他們立刻生出結盟之心,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像左雲堂這麼決絕。
七賢盟和武動王國相持數千年,其間紛爭無數,彼此的恩怨遠不是寥寥幾個字能夠說清的,所以雖然左雲堂開口,但無論是七賢盟還是武動王國,衆人臉上都佈滿猶疑之色。
皇帝緩緩起身,目光直視左雲堂,“若論豪傑,九州之西想必沒有人能比得上左兄,朕自然信得過左兄,只不過很多事不是頃刻之間能夠說清的,想必左兄也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