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熱情並沒有進一步延續下去,當程黎平的手掌伸進田梓橙的毛絨衣裡時,田梓橙馬上醒覺了過來,一把拍在程黎平手上,紅着臉低聲嗔道:“別胡鬧,馬上吃飯了。”
程黎平點點頭,鼻子裡全是田梓橙髮絲的清香。“你什麼時候回來的,身體都康復了?”
田梓橙遲疑片刻,說:“嗯,昨天剛到。”
程黎平微笑道:“有任務在身嗎?”
田梓橙搖搖頭,道:“沒有。我現在休長假。”
程黎平吸了口氣,從牀上下來,站在臥室的門口,回頭盯着田梓橙慢慢的問道:“你真的是一個人回來的?田璋勳呢,沒跟你一起來?”
田梓橙愣了愣,道:“你早就懷疑到他了?”
程黎平道:“他對你的感情不像是姐弟,而是……愛慕者。”
田梓橙低着頭,過了兩分鐘,柔聲道:“對不起,是我騙了你。他是我的同事,偶爾客串一下任務。但我心裡只有你,信與不信,我都是這句話。”
程黎平道:“他來了麼?”
田梓橙點頭道:“來了。不過,他是來保護我的。”
程黎平笑了笑,道:“好。麻煩你提醒他一句,別讓他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會直接殺了他。”
田梓橙沒說話,靜靜的看着程黎平幾秒鐘,才起身拉開房門走向廚房。擦着程黎平的肩膀走過的時候,田梓橙輕聲道:“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你回來了。”
程黎平心裡百感交集,來到客廳,坐在劉衛國身旁。劉衛國喝了口酒,低聲道:“怎麼小情侶見面,身上還帶着殺氣?小程,別胡鬧,這是在你家裡。”
程黎平馬上輕鬆的笑了起來,道:“好了,劉哥,說什麼呢。”恰巧此時老爸開門進來了,提着一堆熟食。關好門,將菜放在桌子上,老爸看了程黎平幾眼,一句話也沒問,嘮叨着說道:“這個胖廚子啊,真是讓人不省心。大過年的,不回去跟家裡人過年,非說要把生意幹到年三十。錢又賺不完,真不知道發的哪門子瘋。”
劉衛國嘆了口氣,他知道良心廚爲的是什麼。前些時間貝殼飯店被罰了二十萬,而後重新裝修屋頂,又花了十多萬,相當於一年的利潤都搭進去了。飯店是劉衛國和程黎平一起辦的,雖說願意交給良心廚掌管,可幹了一年沒落下來錢,良心廚的心理壓力肯定很大。大過年的不回家,他無非是想多賺幾個錢,以免辜負了劉哥和程哥的信任。
“沒事,爸,回頭我給他打電話,讓他早點回鄉下過年。”程黎平道。
老爸沒搭理程黎平,樂呵呵的衝劉衛國招呼道:“小劉,今年就在咱家過年,不許回浙江哦。”
劉衛國笑道:“早就想好來打擾大叔了,既然您吩咐,我肯定不跟您客氣。”
“來來來,千萬別客氣,這裡就是你的家。滿上,對,今天咱們好好喝兩杯。”老爸興高采烈的說。程黎平看着桌上的菜,情不自禁的搖搖頭。老爸的欣賞水準還是那麼老幾樣:爆炒肥腸,青椒雞蛋,小公雞燉蘑菇,再加上一盆毛血旺。老媽在廚房裡燒了菜,田梓橙幫着端到了飯桌上。五個人圍着飯桌坐定,老爸剛想說兩句祝酒詞,嘴巴張了張,話沒說出來,眼圈先紅了。
老媽笑道:“這個老頭子,就是沒出息。”嘴上這樣說着,眼淚也跟着下來了。田梓橙急忙放下筷子去安慰老媽,說這樣挺好的啊,大家都團圓了嘛。大過年的,可不能讓眼淚跑出來搶戲啊。老媽真就吃這套哄,擦了擦眼淚,笑着給田梓橙倒了杯酒,說:“橙子啊,就算你不願意當我們家兒媳婦,你也是我們家的寶貝閨女,以後可不能再出意外了,你不知道,這兩個月可擔心死我和你叔了。”
田梓橙不由自主的看向程黎平,程黎平也回看過來,只見田梓橙俏臉一紅,低頭說道:“放心吧,叔叔阿姨,我一定會好好的。”
這頓飯吃的很舒心,每個人心裡都很放鬆。老爸以前不怎麼碰菸酒,今天竟然喝了半斤多。最厲害的是劉衛國,一個人喝了整整兩瓶紅山白酒,嚇的老媽直勸他,說喝太多了傷身體,以後可不能再這樣多喝了。劉衛國沒事人一樣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這點酒算什麼,以前在部隊裡,天天都要喝一兩斤,身體早就改造好了。
程黎平也喝了幾杯,最多隻有三兩。田梓橙也喝了一杯,差不多有一兩酒。喝過之後,整張臉都紅撲撲的,看上去異常嬌俏可愛。吃過了飯,田梓橙起身要幫老媽收拾飯桌,卻被老媽給拒絕了。老媽不知道程黎平身份敏感,笑呵呵的道:“好啦,別在家裡待着呢,帶橙子出去買兩套衣服去。”
程黎平無奈,只能戴上帽子,又掛上一個口罩,帶着田梓橙下樓。劉衛國不想當電燈泡,留在家裡陪老爸下起了象棋。
來到樓下,才發現天空又飄起了雪花。這雪下的不大不小,既有冬天的韻味,又不必擔心釀成前段時間的雪災。田梓橙緊緊握着程黎平的手掌,突然仰頭看了一會雪花,眨着眼睛問程黎平:“要不要帶我去桃花仙山?”
程黎平道:“那邊不是被山洪沖垮了麼,還去那裡幹什麼?”
田梓橙道:“有特殊意義,不要問了啦,去還是不去?”
程黎平沒說話,揮手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半小時後,兩人下了車,來到因泄洪而開闢的水渠旁。地上已經積了一些雪,踩在上面發出輕輕的咯吱聲。程黎平沒說話,牽着田梓橙慢慢往前走。走到山腳下,田梓橙道:“我們上山吧?”
程黎平點點頭,突然彎腰把田梓橙抱了起來。田梓橙叫了兩聲,催促程黎平把她放下。程黎平吻了吻田梓橙的額頭,卻見田梓橙下來之後縱身一躍,竟然趴在了程黎平的背上。
“揹我。”田梓橙道。
程黎平揹着田梓橙緩緩上山。山上的很多桃樹都被山洪衝倒了,剩下一個個低窪的樹坑。此刻樹坑裡也積了雪,站在裡面也不用擔心被滑倒。田梓橙把頭貼在程黎平的脖頸上,一邊聞着程黎平身上的味道,一邊感受這寧靜的夜。
程黎平的手臂攬着田梓橙的雙腿,他能感受到田梓橙身上的溫度,也能感覺到這段時間田梓橙消瘦了很多。上了半山腰,看看手錶,已經是九點半了。周邊一片漆黑,唯有地面因爲積雪的緣故,透着微微的白光。遠處的山腳下,一棟棟樓房亮着彩色的燈光,偶爾間有一兩串焰火在半空中綻放。
田梓橙從程黎平背上滑下來,靜靜的摟着程黎平的腰,兩眼默默的看着城市的輪廓,一句話也沒有說。程黎平吸了口氣,一屁股坐在雪地上。田梓橙回頭看了一眼,也跟着坐下來,照舊偎在程黎平懷裡。程黎平低下頭,再一次吻住田梓橙的嘴脣。田梓橙火熱的迴應着,彷彿要把這段時間的思念全部宣泄出來。
暗夜靜謐,雪野溫柔,火熱的激情無視了一切寒冷。程黎平忍耐不住,終於把手伸到了他想觸及的地方。田梓橙渾身一抖,卻沒有阻止程黎平,任由他的手掌在自己身上四下游走。程黎平嘗試性的往下褪了褪田梓橙的褲襪,卻見田梓橙依然柔情似水的看着自己。程黎平瞬間勇氣爆棚,某一種感覺佔據了他的全部大腦,讓他不由自主的想擁有眼前這個女人。又向下脫了脫田梓橙的褲襪,她依然沒有牴觸,更沒有拒絕。程黎平伸手扯開了自己的衣服,緊緊的向田梓橙靠攏,低低的喘息聲越來越密,彷彿整個黑夜都靜止下來,只聽得到那種輕聲的呢喃。
半小時後,田梓橙才動了動身子。程黎平用力摟着她,低聲問道:“是不是很冷?”
田梓橙搖搖頭,道:“在你懷裡,什麼時候都不會冷。”
程黎平道:“走吧,我們回家。”
田梓橙乖巧的點點頭,道:“你先起來。”
程黎平下意識的往下看了看,噗嗤一聲笑了。田梓橙羞紅着臉,道:“快別笑了,再笑等會看我掐死你。”
程黎平提好衣服,起身走出那個樹坑。田梓橙原地蹲了一會兒,才慢慢穿好了衣服。下了山來,田梓橙猶猶豫豫的道:“我要不要買顆藥?”
程黎平搖搖頭,道:“不用。”
田梓橙道:“萬一……萬一中了怎麼辦?”
程黎平心裡突然暖洋洋的,道:“中了我們就直接結婚。”
田梓橙緊緊握着程黎平的手,再也捨不得分開。即便到了山下,上了出租車,田梓橙還是一直握着不撒手。回到家裡,父母和劉衛國都已經睡了。家裡有四間臥室,另外還有一間書房,可打開燈一看,那間臥室的門上居然掛了把鎖。
田梓橙彷彿意識到了什麼,瞬間臉紅到了脖子根。程黎平也有點兒尷尬,不過在山上都來了一次,這會兒臉皮也厚了,衝着田梓橙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田梓橙翻了個白眼,低聲道:“叔叔阿姨真會替你着想。”
程黎平附耳到田梓橙耳旁,道:“你不高興麼?”
田梓橙身子一軟,又被程黎平抱了起來,直接放在了牀上。窗外白雪依然下個不停,慢慢開始變小,待到凌晨天明時,雪花已經停止飄落。這一次纔是真正的冬雪,瑞雪兆豐年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