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董尚書家規嚴厲,內外男女,不敢交流。這一日,家中一名奴僕與丫鬟相互調笑,被董尚書發現,立即大聲呵斥。僕人與丫鬟嚇了一跳,各自逃散。
到了晚上,董尚書與書童同室安歇,時當盛夏,酷熱難耐,董尚書爲了納涼,並未關門。一更天時,童兒忽然聽到主人傳來淒厲叫喊,一驚而醒,只見月影之中,照出一個人形,正是白日那位奴僕,他手中提着一件東西,出門而去。童兒因爲奴僕是自家人,也沒在意,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忽然間院子中傳來皮靴踏地之聲,一名偉丈夫紅臉長髯,手中拿着一個人頭,來到屋中,看模樣似乎是廟中關二爺。童兒大懼,趴在牀底不敢動彈。只聽得格格作響,好像衣服抖動時所發聲音,又好像肌膚之聲,一直過了好一陣子,聲音方纔停止。緊接着又響起皮靴踏地之聲,漸行漸遠,想來關二爺已經離去。
童兒從牀底爬出,只見窗戶上月色明亮,用手在一摸,雙手沾滿血跡,大吃一驚,口中大喊大叫。
董尚書被他吵醒,兩人點起燈籠查看,只見牀板地上,到處都是鮮血,驚疑不定,茫然不知緣故。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官差聲,董尚書親自迎接,一名官差乍見董某,大驚失色,口中連叫“怪事,怪事。”董尚書詢問緣由,官差說道:“適才公子府中家奴前來報案,口稱‘我殺死主人了,將頭顱埋在關帝廟中’,我等前往關帝廟查看,挖開泥土,並未發現頭顱。事關人命,所以前來貴府驗證,眼下公子安然無恙,那自然是有人開玩笑了。”
董尚書聞言駭然,皺眉尋思“恐怕未必是玩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確實死過一次,不過頭顱雖被惡奴割賺又被關二爺送了回來,重新接上。”
想到此處,心有餘悸,當下前往縣衙查看,只見大堂之上,跪着一名奴僕,正是調戲丫鬟那位仁兄。董尚書雖知此人便是謀害自己真兇,但一來沒有證據,二來自己死而復活,惡奴計謀並未得逞,也就不想追究。不但如此,反而以怨報德,將丫鬟許配惡奴爲妻,息事寧人。
縣令將惡奴重重責打一頓,釋放回家。數日之後,惡奴與丫鬟在家睡覺,關公忽然降臨,手持大刀,一刀砍下,將惡奴夫妻連人帶牀,砍爲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