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道罡風從野豬精刀上飛出,在地上斬出一道幾尺長的裂縫。
左夢魚將身一旋躲過刀罡,耳邊“刺啦!”一聲響,飛魚服的下襬被罡風削去一截,左夢魚手上動作不停,兩把刀隨着身體轉動,好似齒輪一般朝野豬精橫斬而出。
野豬精連忙持刀橫擋在自己身前,只聽“當!當!”兩聲,手中九環大刀現出兩個豁口。
“這小子真是個怪胎!鬥了許久居然絲毫不見疲態!”
野豬精喘息幾口,再次鼓動自家法力,身上血光更加濃郁了幾分,隨即手中大刀一抖,便將左夢魚震退了四五步。
左夢魚雙手持刀,感覺左右兩掌中一冷一熱兩道氣衝入經脈,同自家修煉的真氣混同一處,令自己愈戰愈勇。
野豬精單手持刀橫在身前,眼神中充滿忌憚,沒有再攻上。
“妖魔!看刀!”
左夢魚大步衝上,同時左手中長刀脫手,朝野豬精拋射而來。
“這小賊昏了頭了!?”
野豬精念頭一閃,九環刀猛地朝前一揮,想要斬落飛馳而來的繡春刀。
豈料左夢魚身形如電,跟着自家兵器一起疾馳而來,於電光火石間側身飛出一腳,腳掌正踢在空中繡春刀的刀柄上。
“嗖!”破空之聲響起,筆直飛出的繡春刀瞬間變成了一個旋轉的刀輪,避過了九環大刀,傾斜着朝野豬精臂膀上斬來。
野豬精大驚失色,剛欲收刀抵擋,卻覺得右邊臂膀一寒,整條手臂連同兵器一起飛出丈餘遠,而後跌落地面上,濺起一片塵土。
“吾命休矣!”這妖魔念頭剛落,左夢魚已經持刀衝到近前。
野豬精眼前一片火光閃過,接着便感覺自己飛了起來,眼角餘光依稀看到下方一具無頭屍身撲倒在地,接着意識便沉入黑暗之中。
“噗嗤!”一聲,巨大的豬頭跌落下來,正掉在一隻無頭野豬的身前。
左夢魚鬆了口氣,這才感到周身已經被汗水溼透了,腿腳痠痛難忍,於是強打精神走了幾步,拾起地上的繡春刀插入腰間刀鞘裡,隨即便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周壯鄭重走上前來,抱拳讚道:“小哥兒這身功夫當真了得!吾等看了心中都敬佩的很!”
左夢魚曾聽張牧之說自己麾下有四大鬼將,心中猜測這便是其中之一了,於是不敢怠慢,強撐着要站起來,試了幾次都沒成功,只好笑道:“在下只是匹夫之勇,比不得將軍帶領大軍縱橫沙場的本事,如今疲憊的厲害,實在無法起身,失禮之處將軍勿怪!”
周壯連忙笑着搖頭,剛欲再說幾句,卻又低頭讓至一邊,原來是張牧之手中提着木劍走了過來。
小道士朝周壯點了點頭,來到左夢魚身後,伸手將生髮之力度入左夢魚體內,而後才問:“感覺如何?”
左夢魚感覺一股熱氣自背上涌來,身上疲憊之感瞬間散了大半,也恢復了一些力氣,於是忍不住讚道:“道長!這兩口刀果然厲害!”
張牧之聽了哈哈大笑:“這才過了幾日?你今後只要持咒不斷,這刀還會更加厲害!”說着從袖中摸出幾張符紙:“最近貧道要出門一趟,你用這些雷符貼在刀刃上,一樣能有祭練之效!”
左夢魚連忙接過來收好,然後鄭重道謝。
張牧之擺擺手道:“我們一起去韓府交代一聲就回去吧,滿身血氣不太合適參與婚宴。”說着拿出正位軍旗將諸多赤甲軍收了。
左夢魚點頭,
站起身來跟在張牧之身後往韓府正門走去。
張牧之拿着那串佛珠剛靠近韓府,就感到掌心一震,攤開手一看,見串珠上每顆珠子都碎成了幾半。
“這佛珠中加持的不是正法,進不了雷祖法力護佑的宅院,那玉羅剎想靠這佛珠衝進來是癡心妄想了。”
張牧之心中明悟,緩緩來到門前,也不拍門,只是拱了拱手問道:“韓小姐!婚禮進行到哪一步了?”
門後只有韓文鈺一人在趴門縫,其餘賓客、鄉鄰都到另一個院子裡入席了。
這個韓家大小姐隔着門回答:“我哥已經領着新婦拜過了父母,估計現在正在舉行同牢合匏之禮呢!”
張牧之輕笑道:“貧道和夢魚兄身上不潔,便不入府了,韓小姐可替我恭賀懷遠兄新婚之喜,另外向韓員外解釋幾句。”隨後就對左夢魚道:“我們走吧!”
左夢魚點頭,也沒有騎馬,同張牧之一起轉身離去。
韓文鈺終於鼓起勇氣,雙手拉開了門大喊:“道長!左公子!進來吃杯酒吧!”
門外兩個背影一起擡手搖了搖,然後又在路口互相拜別。
“對了!這些野獸屍體可以給鄉親們分一下!可以吃的!不用怕!”
張牧之突然在遠處停下,雙手放在嘴邊像個喇叭一樣,大聲喊了一句,隨後和左夢魚一個往南,一個往北,漸漸走得遠了。
時至午時,天空日頭正好,韓文鈺站在門前不知想到了什麼,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張牧之揹着木劍,手中提着那隻墨玉琵琶一般的蠍子回了道觀,隨手把魔蠍放在石桌上,接着從井中打了清水把自己洗了個通透。
小道士換好衣服後照例去靈官殿和正殿燃香禮拜,出來後就見長明仙子站在石桌旁:“剛在韓府外我就想問你,怎地不把這妖魔直接轟殺了?”
張牧之笑道:“明日要去地府一行,這可是虛肚鬼王陰陽倒賣的罪證!”
長明仙子點了點頭:“既如此,我給她下個禁制!”說罷伸手一指,一道火光飛入魔蠍體內。
石桌上的魔蠍被靈符封着,不見絲毫動靜。
“按理該做飯了, 但是肚子裡卻不餓!”張牧之不再理會毒蠍的事兒,對長明仙子道。
長明仙子在石凳上坐下,隨口回答:“那有什麼稀奇?五龍蟄法入門後便能辟穀,希夷先生當年一夢經年,也沒喊過餓!”
張牧之點頭:“原來如此!左右無事,我去澄心禪院遺址瞧瞧,順便用雷法加固下封印。”
長明仙子點頭,身化火光飛回老君香案上。
深夜,張牧之沒有練氣,而是揹着木劍等在道觀門外。
天空一道幽光飛來,落地後陰風四起,王炎午親自持鞭駕着一輛馬車現身出來,身後跟了幾百挎着兵器的陰差。
張牧之走上前來剛欲說話,卻見王炎午跳下車後躬身掀起簾子,一個身着青衫的高大陰神走下車來。
“文丞相!您怎地親自來了!?”張牧之大驚道。
“只是分神而已,你要替我往地府走這一遭,我化分神來此替你鎮守那山中陰陽裂隙,免除你的後顧之憂!”
張牧之禁不住大喜,躬身拜謝:“丞相放心,貧道定然竭力完成使命!”
文丞相點了點頭,溫和笑道:“你和梅邊帶着這些陰差去吧,我去同王靈官說些閒話。”
張牧之躬身將文丞相分神請進道觀,而後便上了馬車,同王炎午一起帶着諸多陰差騰空而起,往南京都城隍府飛去。
此次出使陰曹地府,長明仙子亦變化成芙蓉道冠隨之前往,張牧之又攜帶了木劍及各類靈符若干、酆都印璽、祖遺都功印、正位軍旗等諸多法寶,正是要大鬧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