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鼎派的郭真是朝廷供奉的煉丹師,平日不但要給皇宮貴族煉製各種道家丹丸之外,還給人祈福,算祿,消災,若是碰到某地有旱情的情況之下還要求雨。
這等事情可不是尋常的修道之人能夠做到的。
必須得有真本事的人才能擔任。
郭真能混跡在朝堂其本事自然不差,此番京城大火,驚擾了官家,官家特意下旨讓郭京祈福求雨,消弭火災。
而其登臺做法,呼風喚雨的法術也的確很靈驗。
只是每每法術要成的時候卻不知道因爲什麼原因施了靈驗,而且重複了好幾次都是這樣。
這讓祭臺上的郭真不免有些氣惱起來。
“到底是什麼邪魔妖道壞了貧道的法術,這等大火蔓延開來京城百姓死傷無數,此等積功德的修行大事竟也要阻止不成?”郭真手持法劍打開天目,向着火光傳來的方向看去。
希望能夠查探到某些妖邪的氣息。
可是他雖然見到了一些鬼怪,毛神,但是那些鬼神只是伺機盜取香火而已,並沒有阻礙這下雨的本事。
繼續查探,他也見到了火靈神的蹤跡,可是那火靈神只是應火勢而生,也不可能阻止下雨。
“郭真真人,這場大雨再求不來,半個城南可就燒燬了。”李修遠忽的開口說道。
“貧道自然知曉,何須你多言......咦,你是何人,竟敢出現在貧道的祭臺附近。”郭真見到李修遠的時候忽的詫異了起來。
但隨後卻是感覺天目一陣耀眼刺痛,瞬間就被迫關了天目,收起了法術。
可剛纔不經意間一撇,他彷彿見到了此人紫氣蓋頂,清光映照,左右有更是有金黑二色光芒起伏,彷彿代表着天地山河,讓人感到膽顫,畏懼。
“這等氣運連天目都能遮蔽,天下有這樣氣運的人就只有一人......前幾日出現在京城的那位應世而出的人間聖人了。”郭真臉色微變,他也曾在道觀之中留意京城的動靜。
前段時間清光映照城南,照耀一片蒼穹的異象他可以見到過,而前日,運河旁邊雷聲陣陣,紫氣蓋頂,有雷神出沒誅殺妖邪,又有神權顯化,鎮壓鬼魅。
這般大的動靜,只要不是瞎子都心中有數了。
“原來是揚州刺史李大人,貧道郭真拜見李大人。”郭真立刻收起了臉色,急忙恭敬的拱手施了一禮,表示自己對此人的尊重。
李修遠道:“郭真人何須多禮,我來此地只是因爲見到此地有雷聲傳來,大雨欲下,沒想到是真人在施法求雨,只是這大雨欲下不下,爲何求不下來?”
“李大人有所不知,並非貧道不盡力,而是法術失了靈驗,不知是被何等邪祟所阻,大雨始終下不下來,若要求的大雨,定要誅殺那邪祟才行。”郭真開口道。
李修遠沉吟道:“既是如此,那真人可知曉是什麼邪祟阻礙了大雨落下麼?”
郭真人亦是思索了一番道:“貧道下雨是濟世救民,這是功德無量的大事,真正的大妖惡鬼是不會和這等大功德的事情過不去,貧道覺得或許這場大火暗合天意,故而大雨始終下不下倆,貧道施展法術也因
爲尤爲天意,方纔失了靈驗。”
“又是天意?”李修遠笑道;“既是天意,爲何之前我在城南的方向看到了很多紅袍鬼神,拿着令旗指使大火,他們操控火災,讓火勢蔓延,這應該不是天意吧。”
“那是火靈神的化身,不過那些鬼神並沒有阻止下雨,貧道可以肯定。”郭真道。
李修遠此刻走來道;“既然如此那這求雨不如讓在下試試?”
郭真神色微動:“李大人要求雨?”
“自然,求雨的法術我懂得一點,看看我求雨是不是也會被阻,若還是這樣的話我才相信這是天意,而不是人爲。”李修遠道。
“貧道本事微薄,實在是慚愧,既如此,那就有勞李大人登臺求雨了。”郭真回道。
他已無計可施,只能寄希望於這個人間聖人了。
希望他的威名能夠鎮住鬼神邪祟,讓這大雨落下,否則自己這煉丹師的身份只怕是當到頭了。
郭真心中走下祭臺,心中有些忐忑,他向着皇城的城牆看了一眼。
此時此刻,皇城的城牆之上。
當今官家,還有當今的皇后,以及幾位皇子,大臣的陪同之下看着不遠處郭真真人登臺求雨。
趙官家本以爲這求雨的事情對郭真真人而言並不難,因爲以前也有過類似的事情,都非常的順利。
“怎麼回事,適才還好好的,風也起了,雲也萊了,雷聲也響了,有大雨傾盆的趨勢,爲何這眨眼之間就風停雲散了。”一旁一位隨行的官員看着天空上的異象,見到烏雲散去大雨不落,頓時有些急了,忍
不住問道。
“官家,您看郭真真人求雨失敗了,他已經放棄了,從祭臺上走下來了。”
趙官家在宦官的攙扶下扶着城牆看去,有些浮腫的蒼白臉色此刻露出了怒意:“豈有此理,他不是有呼風喚雨的本事麼,怎麼今日京城大火他卻連一場大雨也求不來?來人,把郭真喚來,朕要治他的求雨不
利之罪。”
“國師,國師呢?再派人去告訴國師,朕讓他代替郭真,登臺求雨,若是能下得大雨,朕重重有賞。”
立刻傳令的宦官便立刻小跑着走下了皇城,前去傳令。
但就在此刻,有隨行的官員忽的道:“官家您看,有一人代替郭真真人走上祭臺了。”
“是國師麼?”趙官家道。
“不是,國師還在馬車內坐着呢。”
“那定然是郭真的弟子,他求雨不利,想要門下的弟子替代他。”趙官家道。
“官家,那人不是身穿道袍的道士,倒像是一位士子,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一旁的禁軍竟沒有攔下此人。”隨行的官員道。
趙官家道:“既是不相干之人那就將其轟出去,莫要壞了求雨的大事,這些士子文人真是可恨,只怕又在那裡宣揚子不語怪力亂神的那一套了,朕聽厭煩了。”
他揮了揮手神色有些不耐煩起來。
可是當宦官再去傳令的時候,李修遠就已經登上了祭臺。
當他路過郭真的時候,郭真卻嘴皮不動,以腹語小聲說了一句:“李聖人當心,貧道懷疑這次大火和國師脫不了干係,整個京城之中能有這樣道行幹行雲施雨的人不多,所爲的天意,不過是他用來矇騙別人
的一面之詞罷了。”
李修遠聞言,心中一凜。
可是郭真卻沒有再說了,只是面帶愧色的離開了祭臺。
似乎剛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國師麼?
李修遠之前也有所懷疑,這樣的大火絕對不是尋常的妖邪敢弄出來的,而弄出這樣大火的目的是什麼,他還想不清楚。
因爲千年大妖哪怕再惡也不可能如此肆無忌憚的謀害人命。
只是不管這大火是誰下的,必須喚來大雨將其平息。
李修遠此刻走上祭臺,他沒有多言,只是從一旁取來了一個銅碗,然後伸手一指。
一股清泉汩汩冒了出來,立刻就裝滿了銅碗。
他將這碗清水端起,立刻潑灑而出。
清水並未落地,反而飛上了九天,消失在了蒼穹之上。
“陛下有令,將那位不相干的士子從祭臺驅趕下來,莫要讓他阻礙求雨的大事。”這個時候一個宦官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傳了口諭。
祭臺下的禁軍楞了一下,隨後一位禁軍統領抱拳應下了命令,立刻帶着一隊人馬走上祭臺,前去將那士子驅趕走。
可是當那禁軍統領剛一走上祭臺的時候。
頃刻之間,四周狂風大作,天上烏雲滾滾,大有一種風雨已至的感覺,而伴隨着一聲聲雷聲炸響,似乎馬上就有暴雨落下。
那統領當即愣住了腳步,他看見祭臺之上的那位李大人並不是在搗亂求雨的大事,相反,他正在施法求雨。
只是皇命難爲,他還是硬着頭皮帶着人走了上去。
李修遠此刻皺着眉頭看着天空,他已經施了喚雨術,只是暴雨能否落下,他並不能肯定。
但若是他的法術也沒用的話,那京城所有求雨的法術估計都沒有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