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天妖蚩尤

“關係大着呢,你們還沒注意到這些妖怪和以往的有什麼不同吧?本來我也不敢肯定,直到他闖入了這裡,我才相信了那個傳說是真實存在的……”餘夜盈顯得略有激動,胸口微微起伏,要知道進入她這層境界,情緒自然變得古井無波,像這樣激動足夠說明她所瞭解的事情有多麼叫人震驚,“這件事情要從那個傳說說起,相信你們應該對遠古妖魔和修道者之間的戰爭略有所聞吧?”

見到衆修道者默默點頭,餘夜盈轉臉對雷沸雲頗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在人類史冊上記載,遠古之時妖族之中出現了一名絕代天妖蚩尤,依仗魔功蓋世,率領上萬妖軍與修仙者軒轅黃帝進行了大規模戰爭,當時戰火延綿,生靈塗炭,最後邪不勝正,被壓制了下來,蚩尤戰死,從此妖族一蹶不振,雖有小撮妖魔盤踞一隅,卻已不成氣候。”

雷沸雲對人類歷史並不熟悉,關於這些記載於人類典籍上的事情一無所知,但他聽到天妖這個字眼,卻是微微一怔,道:“妖族中出現過天妖?”

餘夜盈道:“關於天妖的記載,我還是查閱了神宮殿內的記錄才略有所知,也許連你們妖族對此也知之甚少吧。然而真正是所有人都不瞭解的是關於那場戰爭的真實情況,此事甚至追源到遠古時期人類和妖族鮮爲人知的秘密,可以這麼說,在那個時期,人類和妖族並沒有區別,依照現在人類的眼光來看,人類僅僅是一支數量比較龐大的猴妖,當時大地上生靈活潑,各個物種融融共處,空前繁榮。”

雷沸雲對這件事情反而沒什麼太大驚奇,在蓬萊谷中幾乎無人不曉。那些修道者卻紛紛不露出不屑的神情,其實關於這個推測早有人類提出,至多是當成飯後談資,而那些專研於此的大多數是些判經離道之輩,不足掛齒。

“此事不管你們信也好,不信也好,稍後我會證明給你們看,現在你們只需要仔細聽我講述完整件事情的經過……那時候妖類人類不分彼此,他們同樣都是天地靈氣孕育而成的智慧物種,具有各自的天生超強異秉。那時候天劫頻頻光顧,爲了避免那無休止的天災,他們不斷加強自身的能力,悟出了各種各樣的道法,並認識到天劫的來臨和自身對外界的感應有關。

感應來源於求知,而種種慾望便是其最根本的禍根,猴族認爲只有斷己慾念,才能達到與天同行的地步,容於天,才能容於世,因此刻意追求無慾之道。而其他大多數妖族則認爲慾念纔是根本,無慾無求便無自我,失去自我纔是最可悲的,如此這般,便產生出兩種截然不同的修習方式。

猴族刻意追求無慾,卻心魔不斷,慾望不斷膨脹,不過原本桀驁不馴的氣機卻因此得到了平衡,遭受天劫的次數果然減少了,他們率先精變成人類形態,並迅速發展出龐大的羣落,然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發現與生俱來的能力也在不斷退化。當他們看到其他妖族雖然出於原始狀態,但能力卻進展的出乎意料之外,爲了爭奪有限的資源,更爲了杜絕威脅,他們開始大量屠殺其他族類。”

一些修道者聽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胡說八道,簡直是妖言惑衆。”

餘夜盈淡淡一笑,也不理會,自顧自地說道:“戰爭的爆發卻讓他們各種擁有了種種契機,修爲精進,也讓他們瞭解到更遼闊的領域,那就是三千世界。妖類終於明白到他們的膚淺,於是化干戈爲玉帛,開始了第一段和平相處,開始彼此互助,以期達到擺脫本身的禁錮,也是從那時候起,魔妖和修仙者共同出現了,他們僅僅是生靈不同進修的結果。

好景不長,就當他們爲彼此的成果興奮不已的時候,那些抵達修仙者境界的猴類卻性情大變,開始進行大面積屠殺。那是種沒有任何憐憫的殺戮,似乎要殺盡天下的所有生靈。整個世界陷入了空前劫難之中。

當時沒有誰知道修仙者已經冥冥中受到天道的控制,大多數被打個措手不及,只是本能進行着抵抗。不過魔妖爲數稀少,而修仙者卻數量龐大,因而,整個大地的生靈幾乎要被完全滅絕,所幸魔妖之中一名叫做蚩尤的魔妖進階爲天妖,他奮力與由黃帝爲首的修仙者周旋,終於抵抗住了修仙者的無情殺戮。

那一戰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天地突然破開,萬丈霞光傾瀉而下,修羅戰場上空出現了一個模糊的人形,當他到來的時候,修仙者似乎受到了某種極大的刺激,神智一下就恢復了正常,看着被自己破壞得滿目瘡痍的世界,詫異不已。

在神秘來客干涉下,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式,同修仙者達成了某種協定,迫使他們遷出了這一界保證不再回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神秘客居然是神,他是跳躍出大輪迴,不再受天道鉗制的神,神告訴蚩尤他們,修仙者只是天道循環的一種結果,當天道出現某種漏洞,必然衍生出的修復工具,而妖魔之途於天道相違,勢必引起這場劫難。

包括蚩尤在內的所有妖怪對此都無法理解,他們不明白神的用意,於是詢問究竟,神沒有直接說明,而是告訴他們,這次他蹈破虛空,不可再三爲之,而修仙者不會善罷甘休,必定還會再次來臨,到時候無人可抵,而你們也將會死去,這是劫數無可避免。只有當原始之帝所創造出來的‘蓬萊神器’再次出現,纔會獲得一線生機,必須好好把握。

神說完這些便消失不見了。就這樣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那些修仙者果然再次返回,此時的他們已經建立了神宮,修爲比以往更加高深莫測,躋身於天妖的蚩尤寡不敵衆,力竭戰死,大凡是擁有高級別的妖怪幾乎被斬除一空。所幸的是,這次修仙者需要培育新血,因此沒有對其他修道者也趕盡殺絕,他們在這一界建立起神宮殿,抽離魔妖魂魄,用來鎮守仙府,又培養修道者作爲信徒看護仙府。

經過了數次的大戰,這個原本靈氣旺盛的世界變的貧瘠不堪,被修仙者們棄如舊履,神宮殿也形同虛設,連個坐鎮的修仙者都沒有,在三千世界內各個神宮殿地位極其低下。猶如靈氣的貧乏,妖怪逐漸演變爲沒有普通之人,僅僅在得天獨厚,或者機緣巧合之下才能修道練術,到後來他們大多數妖類已經不分彼此,他們之間彼此聯姻,終於演變成現在的人類。”

聽到這裡修道者們全都搖頭不休,連雷沸雲一時間也呆住了,這中間糾葛着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讓他無法消化。然而對方沒道理編造這套謊話欺騙與他,餘夜盈所講述的事情雖然複雜,但條理卻十分清晰,其間的各種因素也是有根有據,倘若事情真若他所說,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突然一個疑問產生,雷沸雲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人類不僅僅是猴妖演變過來的?”

“沒錯,經過那次事件後,大部分妖怪都被迫放棄了本身的天賦,其中十二支妖類最爲強大,經過千世的交融,他們體內依然保留着祖先的特徵,人類根據着十二個特徵,將一年分出十二月份,每天十二個時辰,並賦予了每年生肖之別,如今的人類其實就是曾經的妖類,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雷沸雲突然想縱聲大笑,這簡直怪異之極,人類與妖類水火不容,戰鬥不息,此刻卻突然被人告知他們其實根本沒有區別,還有比這樣的事情更加荒繆麼?事已至此,他倒要看看這個神宮殿主究竟耍的是什麼花招,碧眼寒光直射對方,說道:“這麼說來,我同你並無區別羅?”

“不,我們還是有區別的,我們修習的法門不同,自從經過那幾場大戰之後,雖然大多數妖怪遵從了天道,但還是有小部分妖怪僥倖躲過了,他們彼此孤立,隱跡於深山大澤之間,受到了順應大道後的妖類無情追殺,逐漸形成了一種你死我活的傳統格局。”餘夜盈說道。

雷沸雲冷眼望着下方同仇敵愾的修道者,說道:“這麼說來我們還是有很大不同,你掌管着神宮殿,你的使命就是消滅我們這些不曾馴服的妖類餘孽對麼?”

餘夜盈點頭道:“本來是的,不過現在我改變了主意,我將這些原本該深深隱藏的秘密原原本本告訴你已經將自己的後路斷絕了,我必須賭上一把,不僅僅是爲了這個世界的億萬生靈,也爲了自己,因爲神人曾經告誡過,一旦魔妖再現,必定會被修仙者推算出來,到時候這個世界必定難逃一劫,修仙者一旦接到天道之召,勢必六親不認,就連我自己也難以倖免。”

“這件事情這麼隱秘,怎麼會記錄在神宮殿內呢?你身爲神宮殿之主,要別人如何相信你的話是真是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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