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揚,輕輕拍了拍手,這個有趣的姑娘,還會再相見的……

奚舟被漣兒拽到了馬車前,極不情願地爬了上去,蜷縮成一團,抱怨道:“我都沒開始逛,這便要進宮了?沒意思。”

漣兒瞥了她一眼,耷拉着臉說:“二小姐,你這便得罪了人,還想亂跑?且看那人衣着華麗,肯定不是平凡人家,若不是漣兒及時趕到,你怕是會被打死。”

奚舟挑了挑眉,不以爲然,道:“光天化日之下,他還能目無王法隨意打死人?”

漣兒按了按額頭,搖頭嘆氣道:“二小姐,你這個樣子,說好聽些是涉世未深,說白了就是鄉下人進城——有理也講不清。”

“鄉下人?”奚舟打量着漣兒,道,“你這麼說,好像是的,畢竟是他人的地盤,還是低調些,我可不想死在這種地方。”

“啊?”漣兒一臉懵,眨眨眼問,“二小姐,什麼死不死的,你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哎呀,我就這麼一說。快到宮門口了吧?”她晃着手,掀開簾子道。

馬車忽然停住,車伕扭頭道:“二小姐,到了。”

奚舟眨眨眼,擡頭一望,只見眼前矗立着一高大的門洞,硃紅色的門向裡敞開,兩排站着身穿軟甲的禁衛軍,個個腰間掛着佩劍,面容嚴肅,讓人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二小姐,漣兒只能送你到這裡了,”漣兒遞給她一個包袱,說,“以後在宮裡你要照顧好自己,千萬要控制住自己的脾氣,以免惹禍上身。”

“知道了,知道了,你們走吧。”

奚舟接過包袱,取出證件,遞給門前的守衛。那守衛仔細瞧了瞧,便吩咐了一小兵引着她入了宮。

漣兒望着奚舟漸行漸遠的背影,長嘆一口氣。

車伕見狀,問:“漣兒姑娘是擔心二小姐?”

“沒辦法,二小姐從未吃過虧,此次入宮連特權都沒有,只是個普通宮女,難免受氣,我着實擔憂她的安全啊!”漣兒說着,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車伕聞言,呲牙一笑道:“姑娘不必擔憂,二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肯定能平安度過這兩年。”

“但願吧。”

話落,二人跳上馬車,駕車離去……

***

旬餘之後,入了夜,月牙懸掛星空之上。奚舟忙完了今日的作活,舒展着筋骨,坐在門前的石階上,打了個哈欠。

她兩手撐在腦後,往後一傾,仰望夜空。直到現在自己還有些恍惚,穿越就算了,怎麼穿成了個裁縫,如今還要在這深宮裡打雜,實在是無趣。現在好想念我的麻辣燙,小龍蝦,鐵板魷魚煎餅果子,火鍋烤肉酸辣粉,炸臭豆腐章魚小丸子啊!

雖說在宮裡也吃得極好,可是沒了這些,感覺自己日漸消瘦,而我只想做一個有肉的人。畢竟都這麼矮了,再不長些肉,就成空氣了。

想到這裡,她噘了噘嘴,輕輕閉上了雙眼。

“奚舟,你怎麼睡在了石板上?”

這時,有人拍了她一下,她睜眼一看,原來是芊蘭。芊蘭是奚舟入宮後與她同住的宮女,她自小入宮,在司制司待了已有十年,比奚舟年長一歲,生得一副英氣模樣,舉手投足間大氣,不似平常女子,至於脾氣……倒是和氣得很。

奚舟起身,拍了拍後背,道:“我只是打個盹,這便回屋子裡睡。”

“快回吧,馬上便要宵禁了,不能隨意走動。若是被巡夜的侍衛發現,免不了受罰。”芊蘭囑咐着,把燈籠給了她。

奚舟一愣,詫異道:“芊蘭,你把燈籠給我……難道你不與我一同回去嗎?”

芊蘭微微一笑,道:“我忽然想起今日衣服上有一道瑕疵,我要熬夜補救一下,今晚便在這裡度過了。”

“這……好吧。”奚舟欲言又止,提着燈籠離開。她時不時往後瞄一眼,說來奇怪,自打我入宮,芊蘭經常說要在作坊裡過夜,明明白天她都檢查無誤了,爲何還……

她忽然心中一驚,眯了眯眼,不會是……會情郎吧?

想到這裡,她嘴角微微上揚,折路返回作坊……

御花園裡,太子夏桑與侍衛言軒一前一後漫步。

“殿下,眼看便要宵禁了,咱們還是回吧!”言軒擔憂道。

夏桑停住腳步,瞥了他一眼,道:“急什麼?前面便是司制司了,你看那屋子燈火通明,想必還有人。本宮好不容易打探到那姑娘的下落,絕對不能失之交臂。”

“那姑娘?”言軒思索片刻,道,“殿下是說那日在集市調戲您的潑婦?我記得她叫什麼奚舟,稀粥,哈哈哈,我還濃粥呢!”

說着,他捧腹大笑,夏桑瞪了他一眼,他才止住,忍着說:“若是您想報復,白日裡來便是,何必大晚上的……”

“本宮倒是想白天來,可是整日裡被父皇栓在御書房,哪裡得空?”夏桑一提此事就氣得跺腳,道,“走吧,去看看她在不在。”

話落,朝司制司走去。言軒跟在他身後,小聲抱怨道:“都這個時辰了,那潑婦約是歇息了,去了也找不到的。”

奚舟挑着燈,穿梭於小路中,剛到作坊的後面,還沒來得及趴上去看,屋裡的燭光就被熄滅了,只能隱約聽見腳步聲和急促的呼吸聲。

“該死,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到,我又不能掌燈,真的很好奇,芊蘭是不是在和哪個侍衛幽會。過去只在電視劇上看過,如今能真正發生在身邊,不親眼看看真是可惜了。”

她小聲嘟囔着,後退幾步,不知踩了什麼軟軟的東西,忽然被人捂住了嘴巴。她掙扎着扭頭看去,藉着微弱的月光,只能辯識到這是個男子。

“噓——不要說話,小心被人發現。”那人在她耳邊輕聲道。她一愣,點點頭,這聲音似乎在哪兒聽過。

“殿下,你怎麼了?”言軒打着微弱的火光,上前小聲問。

殿下?

奚舟瞪大雙眼,這個人……是皇子嗎?

夏桑鬆開手,道:“無礙,對了,這屋子裡的燭光突然滅了,你在前面看到有人出來嗎?”

言軒搖搖頭,把燭火遞給夏桑。奚舟轉身,揉揉眼,看着燭光映照下的那張俊美的臉,大驚,道:“是是是……是你!”

夏桑一愣,拿着蠟燭照着她,有些晃眼。他瞧着奚舟的面容,大喜道:“果然你在這司……”

他話未說完,奚舟連忙捂住他的嘴巴,一不小心把他撲倒在地。

“你小聲些,別讓裡面的人聽見。”

言軒見狀,一臉驚愕,連忙道:“你這女子成何體統,還不趕緊從太子身上離開!”

奚舟奪過夏桑手中的燭火,翻了個白眼,壞笑道:“都撲倒了,不做些什麼哪有爬起來的道理?你說是吧,小美男?”

她說着,伸手去捏夏桑的臉頰。

“你你你……你!”言軒緊張地不知說什麼好。

夏桑突然抓住奚舟的手腕,微微一笑,道:“那麼你想對本太子做些什麼?像春|宮|圖裡畫的那樣兒嗎?”

“太……太子?”奚舟聞言,連忙掙脫開手腕,頓了頓問,“你是……太子?”

她拿着燭火,仔細瞧着眼前的人兒,只見他衣着華麗,腰帶上襄着玉,再看衣服上的花紋,呼——幸好那日漣兒及時出現攔住了我,若是我睡了太子……會不會被砍頭?

咦——想到這裡,她不禁打了個寒顫。不過,這個太子生得如此好看,不滾個牀單真是白白穿越了一遭。

夏桑一躍而起,拍打着塵土,道:“本宮正是夏國太子桑,你這丫頭,說話不似平常女子,倒是有趣的很。”

“呵呵呵……”奚舟尷尬地笑着,說,“太子殿下,奴婢還有別的事,就不叨擾您了。”

她微微欠身,把燭火塞到夏桑手中,自己摸黑朝窗戶走去,踮起腳尖,屏住呼吸仔細聽着。

夏桑一臉好奇,小聲道:“你在這兒守着,本宮去看看那丫頭搞什麼鬼。”

“殿下……”

言軒還未來得及阻止,夏桑便把燭光丟給他,自己則摸黑走到奚舟身旁。他無奈的嘆了口氣,轉身把風。

“喂,奚舟姑娘,你在屋外待着做什麼?還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夏桑拍了拍奚舟的肩膀問。

“噓——你聽。”奚舟把食指放在雙脣間,然後指了指屋裡。

夏桑深吸一口氣,把耳朵貼近窗戶紙,集中精力聽着。

屋子裡一片寂靜,二人僵持了一會兒,忽然,傳來了咯吱咯吱的聲響和東西掉落的聲音,緊接着,女人的呻|吟|聲斷斷續續傳來,和男子的呼吸聲融合在一起。

奚舟聽着,嚥了咽口水,哎呦我去,這是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看來芊蘭果真是和侍衛幽會,不過古代應該沒有避|孕措施吧,若是搞出個孩子,豈不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