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風呼嘯,須臾之間,遠處的那團陰煞之氣已來到面前,整個世界變得陰冷而凶煞。
那陰煞之氣在半空中翻滾不休,直到一隻鬼手伸出來,輕輕一劃,將那陰煞之氣撕出一條口,露出裡面的穿着一襲血衣的九陰鬼煞,一雙猩紅可怖的眼睛陰森森地看着在場的人。
被它看到的人,身體都躥起一股寒意。
然後它咧開血紅大嘴,陰森森地道:【就是你們將我召喚來的?】
此地已經成爲它豢養食物的狩獵場,生人將它召喚來,必要付出代價。
裴老和毛敏嚴陣以待,裴老喝了一聲:“啓陣!”便和毛敏一起殺上去。
侯天陽和遲萻謹記自己的任務,聽到裴老的話,兩人瞬間往不同的地方掠去,一人往東南,一人往西北而去,將符陣最後的步驟完成。
兩人來到陣點,將手中最後一張符紙放到指定的位置。
那九陰鬼煞原本並不將幾個天師放在眼裡,被生者召喚來後,感覺到這裡沒有昨晚那個可怕的氣息,便欲要殺死這幾個天師取他們的心頭血,哪知道剛交上手,就突然發現周圍的靈氣涌動,瞬間一道明亮的符光亮起,符陣生成。
符陣生成後,毛敏和裴老信心大增,兩人持桃木劍朝那九陰鬼煞刺去。
九陰鬼煞下意識地要往符陣外衝去,哪知符陣發出一道純正的天罡之氣,將它攔下,若非它收速快,已經被符陣傷到。
九陰鬼煞發現這符陣的厲害,被困在這符陣中,兇戾之氣都被壓制幾分,再也不敢小瞧它。
遲萻和侯天陽不是那九陰鬼煞的對手,待符陣生成後,兩人就直接離開符陣的範圍,以免他們留在這裡,不僅幫不上忙,反而要讓裴老和毛敏分心保護他們。
符陣之外,已經聚集了無數鬼怪。
這些鬼怪除了先前設祭壇召來的,還有九陰鬼煞控制的,一併都過來了。
兩人離開符陣後,就直接殺向那些鬼怪。
遲萻趁機往先前司昂所在的地方看去一眼,發現司昂已經不在了,果然是個神出鬼沒的。
見司昂不在,她便沒再分心關注,和侯天陽一起專心對付面前這些鬼怪,謹記自己的職責。
此時整個度假山莊彷彿變成鬼怪的樂園,無數的鬼怪紛紛涌現,天地間陰氣飄蕩。
遲萻手中有桃木劍,加上身上佩戴着司昂所送的那玉佩,倒是沒有鬼怪敢近她身,她一路殺過去,極爲順利。
這麼一路殺下來,遲萻的動作越來越利落,殺鬼招數用得越來越順。
突然,遲萻聽到一道厲嘯聲,是那九陰鬼煞發出來的,轉頭看去,卻見周圍的鬼怪往符陣涌過去,接着就見那些鬼怪悍不畏死地用自己的鬼體往符陣撞去,每撞一下,符陣就亮出一道熾白的光,有大批的鬼怪在符光中化爲青煙。
“不好,它們在損耗符陣的靈力!”侯天陽驚叫一聲,忙捏一道術法,降下一道五雷術,將那些往符陣撞的鬼怪劈開。
符紙都是消耗品,要是消耗完符裡的靈力,便會變成廢紙。符陣也一樣,那九陰鬼煞用鬼怪來消耗符陣裡的靈力,待符陣的靈力消耗完,它便可以逃出來,不用再懼裡面的兩個天師。
遲萻忙將一疊符扔過去,將那些鬼怪攔下。
另一邊,那五名天師趁着裴老他們將九陰鬼煞召喚過去後,便往山裡頭走,尋找九陰鬼煞的陰墓。
在儀器的指示下,他們很快就找到那方陰墓。
只是,當他們站在陰墓的入口前,卻發現並非那般簡單。
“好重的煞氣。”
“這陰墓竟然已經生成一處陰煞之地,裡面有陰邪之物鎮着,我們根本無法進去。”一人焦急地道。
陰墓的入口處陰氣滋生,人站在那裡,很快衣服上就沾上一層陰冷的霜色,正是陰氣濃郁到一定程度時,凝結而成。
“快想個辦法,否則若讓那九陰鬼煞發現,屆時就來不及了。”
幾個天師面面相覷,最後咬了咬牙,只得祭出血符。
他們五人站在不同的方位,形成一個五行陣,接着咬破指尖,用心頭血畫成符紙,五符生成後,成形一條血龍,呼嘯着往陰墓入口而去。
血龍進入後不久,就聽到裡面傳來一道嘶啞淒厲的吼聲,一道陰風從入口處撲來。
“成了,快進去!”
一羣人魚貫進入。
不久後,一道邪穢之氣從陰墓飄出來,直往山下的度假山莊卷席而去。
符陣裡,裴老和毛敏聯手,費了好大的功夫,直到九陰鬼煞突然身上的陰煞之氣不穩時,趁機將它縛住。
縛住九陰鬼煞的是由五帝錢串成的紅繩,紅繩隱隱有紅光泛起,九陰鬼煞每掙扎一分,紅繩就緊上兩分,並且化去它身上的陰煞之氣。
九陰鬼煞被縛住後,張開嘴,發出一陣慘厲的嘯聲。
“他們進入陰墓了!”毛敏驚喜地道。
裴老卻看着掙扎的九陰鬼煞,臉色凝重,突然想到什麼,說道:“不好,那陰墓定然有伴生鬼煞……”
話還未說話,就見從山上刮來一陣邪風,那邪風從萬鬼中穿過,將遲萻、侯天陽兩人一同捲走。
須臾之間,地上已經沒兩人的身影。
裴老和毛敏同時臉色大變。
遲萻和侯天陽錯不及防之下,被古怪的邪風捲走時,兩人都是懵的。
兩人被那邪風捲走時,陰氣入體,凍得直打哆嗦,忙不迭地運行各自的功法,將體內的靈力調動起來護體。
邪風的速度太快了,直到兩人被擲到地上時,仍是暈暈乎乎的。
遲萻只覺得這一摔,骨頭都鬆了,忍住身上的疼,翻身而起。
四野一片黑暗,周圍靜悄悄的,什麼都看不清楚,甚至連身邊的侯天陽好像也感覺不到他的氣息。遲萻睜眼看不到其他東西,只覺得周圍越來越冷,心中有些緊張。
“侯哥?”
她的聲音一陣陣地在周圍迴盪,遲萻估模着,這裡應該是一個山洞之類的,周圍的陰氣非常濃郁,聯繫先前那邪風,大概是與那九陰鬼煞有關,難不成這裡是那九陰鬼煞的陰墓?
她拿出一張符,試着將之點燃,卻發現靈力瞬間消散在空氣中,符紙沒有點燃。
遲萻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陰氣太重,遲萻身上的道袍很快就被凝聚的陰氣打溼,眉宇和眼睫都染上一層霜色,裸露在外的皮膚被凍得僵硬。
面對這一切,遲萻雖然心裡緊張恐懼,卻明白此時應該冷靜。
她一遍一遍地運行着《混元心經》,以此抵抗無孔不入的陰氣,同時握緊手中的桃木劍,摸索着周圍的地形。
她的手碰到一面又溼又冷的牆,滑溜溜的,摸到一手的水漬,整個手彷彿瞬間被極寒的冰水凍住,手指就僵冷得沒感覺。
遲萻忙收回手,改用桃木劍扎過去,摸索着出路。
她走了一段路,突然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
遲萻頓了下,遲疑地開口道:“司昂?”
“嗯。”司昂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聽到他的聲音,遲萻一直緊繃着的心終於鬆下來,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她對司昂有着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就算司昂來歷不明,不知道是什麼存在,可她就是打從心裡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