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沒找到屍體。”
死士回來稟告,搜遍山崖也沒找到兩人的屍首。
站在鄭峰身邊的鄭濂道:“或許是下面的水太大,把屍體沖走了。”
確實, 那夜水流巨大, 兩具屍首確實可能會被沖走。
可實際情況卻是山崖間有張開的網, 因爲雨大所以上面的人看不到。
網張開在懸崖一個隱蔽的山洞下方, 周湛然掉上去後抱住已經被嚇得暈厥的蘇枝兒步入山洞, 然後穿越一座山,換了另外一座山假裝墜崖。
這就是爲什麼鄭峰一等人怎麼找都找不到的原因。
鄭峰凝視着難得的好天氣,表情有些許凝重,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長樂郡主是蘇枝兒。”說完, 他狠狠皺眉。
鄭濂一愣, 繼而笑道:“大哥, 你在說什麼?蘇枝兒不是已經死了嗎?”
太子那麼大張旗鼓的找都找不到的人,除了死了, 還能如何?
“不,她就是。”鄭峰神色篤定的推斷出一切,“蘇枝兒不知爲何成爲了禮王養女,禮王的情報網鋪天蓋地,稍微修改一些信息, 替她掩蓋行蹤是很容易的事。”
“所以太子找了那麼久才找不到人?”鄭濂的表情也逐漸變得凝重。
“沒錯。”
話罷,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鄭濂只覺心中似乎空落落了一塊, 他看着下面不見底的深淵, 陷入了沉思。
這位風流浪子第一次嘗試到了心苦的滋味。
得到了她還活着的消息, 可如今卻又是陰陽兩隔。
“去姑蘇,咳咳咳……”相比起鄭濂的流露, 鄭峰就理智多了。
事業型男主開始朝自己的事業進發。
臨走前,他吩咐鄭濂,“你回金陵去,散播太子殿下並非聖人親生的流言。”
鄭濂皺眉,“現在不是還沒有找到那位老婦人嗎?”
“找不找得到有什麼關係。”鄭峰雙手負於後,立在懸崖之上,風起袍揚,黑髮如墨,“大周已經沒有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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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蘇枝兒的言行逼供,她才明白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周湛然突然要去姑蘇是有預謀的,他想趁機在旅途上假裝墜崖然後失憶變成小花,跟她一起田園老頭老太樂,沒想到被她戳破了。
至於原本計劃好的意外墜崖不知道爲什麼變成了被鄭峰追殺然後墜崖。
蘇枝兒猜測可能是不小心泄露了行蹤,被瘋狂的男主發現了,這個不重要,反正男女主跟反派不是在我殺你,就是在我追你的路上。
從崖底出來,蘇枝兒還在神經緊繃的害怕被鄭峰一行人發現。
雖然這次事件看似是小花設定的一個局,但鄭峰的實力也不容小覷。
最重要的是,人家是男主啊!男主光環啊!
我等炮灰背景板怎麼能幹的過去!
“我們,現在去哪?”蘇枝兒看着身邊的周湛然,問出了一個看似十分傻可卻非常現實的問題。
“旅遊。”男人道。
蘇枝兒:……這都被追殺了,你也不忘旅遊?
行吧,及時行樂,說不定十萬里長徵就落到他們頭上了。
敵人怎麼追都追不到的那種。
一決定,那就是去姑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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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呢?”蘇枝兒站在茫茫官道上仰頭長看。
褪去了獵戶大哥皮囊的肖楚耀解釋道:“主子覺得用不着了,就讓我賣了。”說着,肖楚耀指了指蘇枝兒和周湛然身上的兩套衣裳,“換了兩套衣裳。”
蘇枝兒:……
“那我的東西呢?”
十車!十車啊!
“那倒是沒有丟,都放在山洞裡呢。”肖楚耀趕緊領着錦衣衛去拿,不過一會兒後回來,一臉生恐被自家主子打的表情道:“那個,雨太大,淹了……”
蘇枝兒一口氣上不來差點噎死。
“撿回來。”她哆嗦着道。
肖楚耀道:“飄走了。”
蘇枝兒:……好想打人,可是她打不過。
蘇枝兒擡手指向肖楚耀,“打他。”
周湛然一腳踹過去。
蘇枝兒: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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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金錢拮据,所以肖楚耀臨時找了一輛……驢車?
這得什麼時候才能到姑蘇?
“鄉村野地,實在是沒地方去找馬車,請主子和女主子將就一下。”
好了,可以了,再說煩了。
蘇枝兒穿着大花襖子坐上了驢車,身邊坐着同樣穿着大花襖子的周湛然。
要不是顏值在線,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雙雙智障了。
“這花襖子是你安排的?”蘇枝兒一臉生無可戀地盯着自己身上的花襖子。
周湛然朝肖楚耀的方向瞥了瞥。
蘇枝兒:……
肖楚耀聽到兩人的對話,竟然十分開心的希望加入並得到讚美,“女主子,是不是很好看?那賣襖子的大媽說女孩子就喜歡這樣的。”
蘇枝兒沉默了一會兒後問,“你也覺得好看嗎?”
肖楚耀用力點頭,彷彿被大媽更新了審美后豁然開朗的昇華。
蘇枝兒繼續沉默,然後跟身邊的人形踹打機器周湛然道:“踹。”
肖楚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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驢車悠悠閒閒的晃悠到了城鎮,換了馬車,蘇枝兒終於能舒舒服服地躺進去了。
只是可惜,她慣用的被褥都沒了,想到這裡,蘇枝兒又讓周湛然去踹了肖楚耀幾腳。
被踹得感覺自己命不久矣的肖楚耀挨着蔣文樟哀嚎,“老蔣,下次你去挨踹,我再也不去了。”
老蔣騎在馬上,神遊天外。
肖楚耀盯着他看了一會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蔣,回神,你在想什麼?”
老蔣回神,拍開肖楚耀的手,然後繼續神遊天外。
肖楚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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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轆轆而行,輕車簡行或許更適合窮遊吧。
冬日暖陽籠罩,蘇枝兒抱着懷裡的小手爐,馬車簾子微微晃悠,路過冬日一樹野梅花。
蘇枝兒停下來從地上薅了一把落下來的花瓣。
他們都是有素質的遊客,從來不亂來。
蘇枝兒重新坐回馬車裡,男人正在吃她買的南瓜包。
嚼一點點,然後戳着玩。
就跟戴着飯兜坐在吃飯椅子裡一邊玩一邊吃的三歲小屁孩沒有什麼兩樣。
蘇枝兒本來是想把野梅花做成香包的,可她看到男人的樣子,心裡起了惡念。
她伸出手,往男人額間點了一瓣梅花,然後跟他說,“我給你變個戲法,你信不信只要你握緊一樣東西,你額間的梅花就會變成印記?”
好吧,她自己說出來都覺得智障。
蘇枝兒正準備收回手,接受小花的嘲笑,沒想到戳着南瓜包的周湛然看她一眼,然後慢條斯理地伸出手,握住了蘇枝兒的手。
男人的手修長白皙,指骨分明,輕輕地包裹着她,然後問她,“掉了嗎?”
蘇枝兒愣了愣,說,“沒有。”
“嗯,它一輩子都不會掉。”
蘇枝兒被暴擊!
像這種大魔王居然還有說情話的時候!而且他似乎根本就意識不到自己在說情話!
小娘子漲紅了臉,下意識想把手抽出來,男人卻不肯。
他抓着她,另外那隻手也給蘇枝兒的額間貼上了梅花瓣,然後說,“你也一輩子不會掉了。”
戀愛酸臭味充斥着整座車廂,肖楚耀和蔣文樟擡頭望天,覺得今日的陽光竟如此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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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錢財所剩無幾,所以一路上都靠錦衣衛們賣藝演出籌集路費。
蘇枝兒坐在馬車裡,看着頂着寒風在大街上耍刀賣藝的錦衣衛們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窮遊?
順利表演完的肖楚耀拿着寒酸的一點賣藝錢遞給自家女主子。
蘇枝兒笑眯眯道:“這還不夠半件衣服的錢。”
肖楚耀:……
肖楚耀認命的回去繼續賣藝。
蘇枝兒想,如果不是要隱藏身份,她一定要給肖楚耀拉個橫幅,打打廣告,增加吸睛點,比如:生活不易,錦衣衛賣藝。
一定會有非常多的人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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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賣藝,一邊行進。
陸路行了小半月,終於到達姑蘇。
作爲一座還沒有被破壞的古城,蘇枝兒終於第一次領略到了什麼叫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青磚瓦漆,寧靜致遠,每個人的臉上都是古樸緩慢的田園氣息,你站在這片土地上,就覺得連心靈都似乎被治癒了。
“你最近好像都沒有犯病了。”
果然,出來旅遊是一件正確的事。
沒有什麼比身體健康,快樂生活更自在的事情了!
進入姑蘇的時候已然入夜,蘇枝兒掀開馬車簾子,一眼看到漫天星辰。
她轉頭跟小花說,“小花,希望你永遠快樂、幸福。”
周湛然伸手往額間貼上一枚梅花瓣,然後牽住蘇枝兒的手,敷衍地點頭。
蘇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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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作爲一座經濟繁榮的城市,有很多好看的客棧。
不過因爲生活拮据,所以大家只能選了一間性價比較高的,藏在深巷裡的。
其實這也有蘇枝兒自己的考量。
不管能不能避開男主,反正藏得深一點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個客棧很小,只有幾個房間,他們一堆人過去直接就將客棧包圓了。
老闆非常殷勤的替他們收拾物件,並引着蘇枝兒上了最好的一間屋子。
因爲處於深巷內,所以屋子爲了得到採光造的有點高。
紅磚牆壁之上開了一個窗戶,從這裡看下去能瞧見窄小的青磚巷子。
蘇枝兒好奇地推開窗子,把頭伸出去。
夜風習習,她原本漂亮柔順的黑色瞬時變成了貞子在世。
蘇枝兒:……她想象中的美人依窗自憐呢?爲什麼會變成貞子在世?
蘇枝兒貞子了一會兒,正準備把腦袋收回來,不想聽到一陣腳步聲,很輕,可在如此安靜的夜晚中伴隨着劍鞘拍打的聲音就顯出幾分緊張感來。
姑蘇夜跑?真是有活力
蘇枝兒正想把頭探出去仔細看看,突然就被男人一把按了回來。
怎麼肥事!
“別看。”
“爲什麼?”
“是死士。”
死士?什麼死士?
蘇枝兒正要問,突然聽到一陣不斷的咳嗽聲,穿透幽暗的小巷,直擊靈魂。
這低沉幽怨的咳嗽聲似曾相識。
鄭峰?
他追過來了?
蘇枝兒趕緊把窗戶關上,然後在窗戶上捅出一個洞使勁地看。
“他們好像在追什麼人?”蘇枝兒閉着一隻眼,努力睜開另外一隻眼。
男人從喉嚨裡哼出一個音,“嗯。”
“看不到。”蘇枝兒什麼都看不到了,只能用耳朵聽。
一行人來的快,去的也快,蘇枝兒什麼都聽不見了。
“我們要不要回金陵?”
她真是第一次碰到旅遊加逃命集一體的買賣。
“他來姑蘇,必有事。”男人慢條斯理道。
蘇枝兒頓時恍然大悟。
是啊,男主爲什麼會無緣無故來姑蘇,那一定是有事要辦。
“他不會發現我們沒死吧?”蘇枝兒想到這個可能性。
男人卻搖頭,“不會,有其它的事。”
蘇枝兒覺出一點不對勁,她問,“你知道?”
男人搖頭,“不知道。”
“哦。”蘇枝兒想了想,拍板道:“那就先等着。”
“等?”周湛然轉頭看她。
蘇枝兒道:“說不定好運氣從天上掉下來了呢?”
周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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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蘇枝兒的話被嘲笑了,但有時候,人的好運氣來了,是擋也擋不住的。
作爲一名謹慎的女子,自從知道了鄭峰的存在後,蘇枝兒就勒令小花不準出門。
要是一不小心她變成了寡婦那怎麼辦?
姑蘇內常有高閣女子從窗戶拋下籃子,買賣胭脂手帕。蘇枝兒也搞了一個掛在窗戶口,順着高牆下去。
她看着粗實的繩子想了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古代的外賣繩?
因爲不能出去,所以蘇枝兒就比較絕了,她拿了一個巨大到能裝下她的籃子用來裝外賣。
什麼都能裝。
蘇枝兒有一次開玩笑跟周湛然說,“能裝天下萬物!”
可是沒想到,有一天,這個外賣籃子里居然有一天真的出現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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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名纖細柔弱的少女,她穿着一身古樸的黑衣,渾身髒兮兮的像個乞丐。
蘇枝兒上下打量她,因爲有小花在身邊,所以她也不覺得害怕,只是問,“你是誰?”
小娘子張開嘴,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她着急的比劃。
蘇枝兒頓了頓,明白了。
啊,是個啞巴。
幸好,小娘子會寫字。
她寫下自己的名字,說自己叫怡寶。
怡寶?
蘇枝兒看她一眼,正對上那雙眸子。
嗯,挺純的。
怡寶礦泉水很瘦,身上的衣服空落落地掛着,像個難民營裡逃出來的。
蘇枝兒發現她盯着桌子上的糕點看,便拿了一盤遞給她,“你吃嗎?”
怡寶有點猶豫,可飢餓最終還是戰勝了理智,她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根銀針,一頓瘋□□作後用見銀針沒有毒素反應,就開始瘋狂往嘴裡塞。
蘇枝兒:……看來還是位古代醫學生。
吃了東西,蘇枝兒看着她髒兮兮的樣子,讓她用臉盆洗了手和臉。
醫學生幼苗看着也不過十四五歲,豆芽似得弱小。
蘇枝兒問她,“你家在哪?我讓人送你回去。”
怡寶望着眼前明豔嫵媚的美人,她說話的時候聲音輕柔,彷彿冬日暖陽,夏日涼風,讓人只看一眼便再也忘不掉。
再看她身邊的那個男人。
雖着白衣,但氣質凌然,一雙眸子又黑又沉,陰鷙異常。
若說這女子是日,那這男子就是暗夜的月。
日月同輝,尤其是這冬日陰寒之天,怡寶下意識朝蘇枝兒靠近。
怡寶朝着美人輕輕搖了搖頭,寫下四個字,“我沒有家。”
是嘛。
雖然說現在蘇枝兒和周湛然也在“逃命”,但他們確實比怡寶乾淨舒適多了。
“我讓肖副使拿些銀子進來給她吧?”
蘇枝兒詢問周湛然。
有錢行遍天下,沒錢寸步難行。
男人點頭,一副“都聽你的”表情。
蘇枝兒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嗯,好乖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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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楚耀出門賣藝去了,只有蔣文樟守在門口,蘇枝兒將蔣文樟喚進來,說,“你身上有銀子嗎?”
蔣文樟點頭,拿出幾兩碎銀。
蘇枝兒盡數取過,遞給怡寶。
怡寶卻盯着蔣文樟不放,手指瘋狂擺動,就像是在結印一樣。
蔣文樟剛毅的臉上露出迷茫之色。
怡寶急了,那副樣子讓蘇枝兒差點以爲啞巴要開口說話了。
幸好,怡寶憋住了,她取過紙筆,寫下自己的名字:淡水。
蘇枝兒:……好嘛,什麼怡寶,原來是淡水,她還農夫山泉冰川水呢!
“你是淡水?”蔣文樟面露驚愕,“你竟是淡水?”
淡水努力點頭,雙眸滾下淚珠,那種萬里遇同鄉的激動感充斥着整間屋子。
淡水這幾日過得太苦,她畢竟只是一個小女孩,看到能倚靠的大哥哥,立刻飛奔撲向他。
蔣文樟也將淡水視作親妹妹,他伸手環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怎麼了?”
淡水搖頭,哭得抽噎。
蘇枝兒想起來了,傳說中的青梅竹馬打不過天降。
淡水跟蔣文樟是青梅竹馬,後來蔣文樟入金陵謀職,成爲錦衣衛,淡水就一直跟着老母親住在姑蘇。
後來,老母親去世,淡水一人無所依靠,她入金陵尋蔣文樟。
淡水身上似乎藏着什麼秘密,那個時候被瑤雪發現,此秘密事關重大,瑤雪爲防秘密泄露,蠱惑蔣文樟殺害了這名啞女。
那到底是什麼秘密?
蘇枝兒盯着淡水陷入沉思。
淡水哭夠了纔想起來自己已經及笄,也不是當年跟在蔣文樟身後的小屁孩了。
她不好意思地鬆開人,伸手抹臉,企圖表現自己端莊的一面。
可惜,她現在眼睛腫,鼻子腫,原本只是一位清秀小佳人,現在基本就不能看了。
淡水伸手扯了扯蔣文樟的袖子。
蔣文樟朝周湛然看一眼,道:“主子,我想讓淡水留下。”
周湛然看蘇枝兒。
蘇枝兒:???這個傢什麼時候輪到她說了算了?
“我沒意見。”蘇枝兒擺手。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跟瑤雪不對付的敵人就是她蘇枝兒的朋友。
“多謝女主子。”蔣文樟那張撲克臉上難得顯露出幾分喜色,他領着淡水出了屋子。
蘇枝兒八卦之心高高揚起,“小花,我們要不要去偷聽?哎呀,不行不行,這不道德。”
可是她真的好想知道是什麼秘密要讓瑤雪殺害這麼一位十五歲的小姑娘滅口。
難道僅僅是因爲嫉妒?
是了,瑤雪雖然不愛她的這些男人們,但她絕對不允許她的男人們有其他女人。
諸如雲清朗,蔣文樟一類,都是爲了鄭峰的皇位鞠躬盡瘁,一生未婚,孤獨終老的。
對此,讀者們紛紛表示:真的好深情,然後紛紛開始站股說其實女主瑤雪配xxx也挺好的。
蘇枝兒看到這裡就開始翻白眼。
小說畢竟是小說,若真有一生一世不變心的人,那估計機率就跟火星撞地球差不多吧。
蘇枝兒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去偷聽。
算了,隨遇而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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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有時候人的運氣呀真是說不準的。
蔣文樟過來稟告,說淡水跟他說了一件事。
彼時,他家主子喝了一杯奶,正裝作醉奶,想拉着蘇枝兒親親。
被蘇枝兒嚴詞拒絕後陰着一張臉坐在窗戶邊聲悶氣。
蔣文樟雖然不如肖楚耀那麼見風使舵,但明顯也能察覺到屋子裡沉甸甸的氣氛。
“主子。”
周湛然表情幽怨。
蔣文樟:……又不是我不給您親。
蔣文樟低眉順目,繼續道:“淡水說她手上有一份東西,事關您的身世之謎。”
身世?
蘇枝兒精神一凜。
她終於想起來這名淡水少女在劇情中的重要作用了!
淡水手中拿着一份當年的脈案,母親臨死前告訴她一定要好好保守這個秘密。
可鄭峰利用禮王的情報網知道了這件事追殺而來欲取得脈案。
淡水用怡寶這個名字倉皇出逃,奔走到金陵,偶遇早已變成錦衣衛指揮使的竹馬哥哥蔣文樟。
淡水全心全意的信任着這位竹馬哥哥,沒想到蔣文樟聽信瑤雪蠱惑,將她殺害。
瑤雪要蔣文樟殺死淡水的目的很簡單。
她要得到那份脈案。
是了,瑤雪是在利用蔣文樟誆騙淡水得到脈案之後,將其殺害。
之後,太子並非聖人親生的謠言愈演愈烈,使得那些忠誠於皇家血脈的臣子產生了動搖之心,其中以定遠侯爲最。
也就是因此,太子走向滅亡。
那份脈案是導火索,也是滅亡的終點。
蘇枝兒猛地一下從椅子上蹦起來,她說,“淡水呢?”
“在隔壁屋子休息。”
“哦,”蘇枝兒穩下心神,“讓肖楚耀進來一趟。”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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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文樟出去後將肖楚耀喚進去,肖楚耀哀嚎,“不是有你嗎?”
蔣文樟冷淡道:“主子信你。”
“哎,”肖楚耀擡手按住蔣文樟的肩膀,“老蔣,主子對我們都是一樣的。”
蔣文樟不說話,拍開肖楚耀的手出去了。
肖楚耀看着蔣文樟的背影,暗暗皺眉,然後轉身進了屋子。
屋子裡的氣氛不算好,自家那位吃吃喝喝的女主子不知道爲什麼滿面愁容。她一眼看到他,就變得十分謹慎。
“蔣文樟走了嗎?”
肖楚耀道:“走了。”
難道真有什麼事要瞞着老蔣?
“他跟淡水關係還好嗎?”
肖楚耀:……是他多想了,自家這位女主子就是個八卦源頭。
“老蔣跟淡水姑娘……”等一下,淡水姑娘是誰?老蔣什麼時候有了女朋友他卻還是隻單身狗?
肖楚耀心痛如絞,“我不知道。”
蘇枝兒:……
“你去盯住老蔣。”蘇枝兒表情凝重。
肖楚耀滿面愁容,自家女主子爲了吃個八卦,居然要他去天天吃狗糧。
他作爲一個血氣方剛的男性,嗚嗚嗚……
肖楚耀雖然難受,但主子的命令不能違抗,主子想要看自家下屬談戀愛的八卦,肖楚耀也就只能硬着頭皮上。
因此,當蘇枝兒拿到那份“老蔣戀愛報告”時的表情是這樣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