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撥通安格斯的地電話,壓低了聲音說:“少爺,我有可能被祁先生的人跟蹤了……”
安格斯沉默了兩秒,不冷不熱地聲音透過去:“知道被跟蹤了還給我打電話,你是蠢貨嗎?”
“……”覺得有些委屈的舒清,又認爲少爺說對沒錯,他這時候給少爺打電話,萬一被祁家人查出來……
可是,是他把月嬋從荒島上救出來的,也正是因爲他救出了月嬋,才讓月嬋有機會傷害溫涼,如果自己落在了祁家人手裡……那後果,他現在只是想一想,就覺得手足無措,也是一時情急,才撥了少爺的電話。
就在舒清意識到自己的愚蠢,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安格斯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在哪兒?”
“關島,我這就收拾行李出發去機場。”生怕少爺會覺得自己是個麻煩,舒清連忙說。
電話那頭的安格斯沉默了一陣,纔開口:“既然已經被祁家人盯上了,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沒用。”
“……”
“舒清啊,我讓你去國外度假散心,你呢?把自己搞成了通緝犯,真丟我的臉。”
舒清:“……”
“算了,安排一下,回蜀城。”
聽到安格斯的決定,舒清整個眉心皺在了一起,少爺的意思是不是……要親自把他交給祁家人了?
舒清猜不透少爺的心思,從小到大一直都是……
祁明安排了布魯斯南去冰島,這才正準備上飛機,就收到消息,舒清竟然坐上了回蜀城的飛機。
就連老謀深算的祁明也懵了,愣了一下,才吩咐布魯斯南:“在機場多安排些人手,等舒清下飛機後先把人帶過來。”
其實照理說,陷害溫涼那件事,月嬋纔是主謀,而主謀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舒清只是個聽月嬋命令辦事兒的人……
掛斷電話後,祁明問祁夜:“你覺得安格斯說的話有多少是真的?”
“你指的是哪部分?”祁夜反問。
溫涼一聽到安格斯的名字,就像祁夜一聽到司喏的名字一樣,一下就豎起了耳朵,湊過來。
祁明說:“當時月嬋和舒清一起被困在荒島上的時候,是安格斯率先把舒清從荒島上救了出來,因爲安格斯說,舒清是他的人。可是後來舒清又趁我們不備,去荒島劫走了月嬋,安格斯說那是因爲舒清喜歡月嬋,願意爲月嬋做任何事,以至於後來舒清幫月嬋綁架了暖暖。安格斯說愛情至上,你覺得就這事兒上,安格斯說的話可信嗎?”
祁夜神情嚴肅,提起安格斯這號人物……他總覺得此人十分的表裡不一,從他口裡說出來的話,幾分真,幾分假,他也說不準。
但一切的一切……
“把舒清帶回來問問不就知道了?”反正祁夜從主觀上而言,是不相信安格斯這號人物的。
而在溫涼眼裡,這號人物更是危險至極,所以:“祁十三你還是別和安格斯打交道了,那人一看就小心思賊多。”
光是他看着祁十三那眼神,就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
本以爲祁十三這時候一定會安慰她,堅決地保證一定會和安格斯保持距離,誰知道他卻說:“那可能有點困難,因爲就算他不主動來找我,我恐怕也會控制不住主動找他。”
溫涼一雙美眸瞪得好似銅鈴那般大:“你沒事兒招惹他幹什麼?”
“安格斯就是買下老宅旁邊那棟別墅的男人,昨天早上想讓我陪着他上演速度與激情……”看到小女人危險的眼神,祁夜不忘補充一句:“不過我拒絕了。”
“反正我們暫時不回老宅了,他愛買哪棟別墅是他的自由,咱們管不着,沒事咱也不招惹他,讓他唱獨角戲好了,唱久了沒人理他,他自己就覺得厭煩了。”反正溫涼是這麼想的。
只不過她沒想到的是,她不去招惹安格斯,並不代表着,安格斯就會對他們敬而遠之。
就比如布魯斯南前腳剛在機場堵住歸國的舒清,剛把他帶回金南豪苑,安格斯後腳就追過來了。
安格斯開車到門口才撥通祁夜的電話。
祁夜倒是想看看安格斯還能鬧出什麼幺蛾子,就讓人把他放了進來。
舒清在見到安格斯的第一秒,爲了避嫌,甚至沒敢擡頭看他。
安格斯身後跟着約書亞,約書亞身後是兩個保鏢,擡着一個巨大的箱子,箱子是用禮物紙包裝的,實在是猜不到裡面裝的什麼東西。
約書亞命人將紙箱子放在大廳。
安格斯笑着衝溫涼眨了眨眼睛,那妖媚的小眼神,看得溫涼一身雞皮疙瘩,下意識朝着祁夜身後站,可想了想,又覺得對於安格斯而言,祁十三更危險,於是像是個護着小雞的老鷹似的,把祁十三一把護在背後。
“見面禮。”安格斯拍拍那箱子,對約書亞說:“拆開。”
“等等。”祁夜開口制止:“咱家不收禮。”
“是嗎?”安格斯自己回頭撕開了禮物包裝紙,露出裡面的包裝盒來。
‘天文望遠鏡’幾個大字瞬間印入衆人的眼底。安格斯毫不避諱地說:“這個本來是放在我家用來偷+窺的,既然你們不收這個見面禮,那約書亞……搬回去。”
“……”溫涼回頭去看祁夜,那眼神似乎在問他,難道買下老宅旁邊那棟別墅的人,就是安格斯?
祁夜還來不及告訴溫涼這個消息,只好用行動告訴溫涼。他對着安格斯說:“既然你有心送禮,不收未免太不給你面子。”
“那就留下吧!”安格斯讓正在打包的約書亞住手,回頭看着祁明:“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我來,是要把我的人帶回去好好管教的。”
“你的人?”祁夜看了舒清一眼。
安格斯知道祁夜這眼神什麼意思,所以說:“人在你們手裡,都是生意人,我要把人帶走,我當然明白,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是間接差點害死我老婆的人,你覺得你能用怎樣的代價來把他帶回去?”祁夜不動聲色的問。
其實他們之所以一直在追查舒清的下落,並不是真的要將他如何處置,而是他是將月嬋從荒島上救出來的人,這些年來他也一直都跟在月嬋身邊,月嬋死後他就失蹤了,誰都不知道到底他對月嬋抱有怎樣的感情,更不知道他會不會一時衝動,爲了月嬋而選擇再度向溫涼下手尋仇。
正因爲有了月嬋綁架溫涼的這個前車之鑑,所以他們纔對舒清的行蹤關注得緊密了些。
可安格斯之前就說過,舒清在他和愛情之間,選擇了愛情,所以他放舒清走了。現在又跑回來要人?
專程過來給自己打臉的?
祁明態度很直接:“安格斯先生應該是個說話算話之人,舒清在背叛你將月嬋從荒島上救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你的人了,難道不是?”
“舒清背叛我?”安格斯笑了:“我怎麼不知道?”
沒想到少爺跑出來替自己說話,舒清感動地擡起頭來看了安格斯一眼,那眼神說不盡的感激。
安格斯笑了,笑容裡帶着隨意的輕諷:“舒清的一切行爲都是我默許的,所以這責任,我該負責一部分。我知道你們在擔心舒清會爲了月嬋復仇,這點你們放心,那是不可能的。”
安格斯說完,看了一眼舒清,意思是讓舒清表明一下態度。
舒清立刻點頭,認同安格斯的說法:“從始至終,舒清只聽少爺的意思。”
溫涼一個腦子轉得不算太快的人都聽明白了……
安格斯先是在祁大哥面前表明,舒清是他的人,然後名正言順地把人從荒島上救了出來,然後又默許舒清把月嬋救出來作妖,回頭又告訴祁夜,舒清喜歡月嬋,他就成全了舒清,放舒清走了,然後暗示祁夜,舒清要去救月嬋,那純屬爲愛奮不顧身,和他安格斯沒半毛錢關係。後來舒清綁月嬋綁架了自己,月嬋出事兒死了,舒清就逃了。現在安格斯又跑出來說,舒清依舊是他的人。舒清只聽從他的差遣。
那意思不就是……其實是安格斯讓舒清去救月嬋的,也是安格斯讓舒清綁架自己的?
溫涼溫潤的眼眸,一下就凌厲起來,瞪着安格斯:“你的意思是,我差點被月嬋害死,都是你一手計劃的?然而你現在還想名正言順的把你的幫兇帶走?安格斯,你有病吧?”
“話不是這麼說的,小妹妹。”安格斯臉上是萬年不變的陰柔笑意:“我沒存心害死你,我要存心害死你,你們能那麼快找到beatrice的位置?我讓舒清故意給你們留線索了,是你們自己人動手不利索。我可不是beatrice,我哪知道她這麼恨你。”
“安格斯你心理變+態吧?”溫涼覺得自己好長時間沒罵人了,一下罵出來特別痛快。
安格斯被罵了,也沒表現出什麼不高興的樣子,反而好脾氣地說:“我這麼做自然有我這麼做的理由。”
“什麼理由?”祁夜沒有上前直接把安格斯揍死,就已經算是控制情緒了。
安格斯笑着衝祁夜勾了勾脣:“親愛的,你這是關心我?爲了感謝你的關心,我帶上了十二分誠意,除了這份見面禮以外,我還有一些交換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