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atrice?”安格斯轉身背對着夜卿:“要談判也先幫我把手銬打開,不然你們就叫威脅。”
“你沒理解錯,這就是威脅。”祁夜面帶微笑的靠在沙發上。
“……”安格斯轉過身來,回:“beatrice對我來說,還有用處。”
“那你就繼續……”
祁夜還沒說完,安格斯就開口:“我告訴你們司喏的位置。”
夜卿和黑修斯面面相覷,安格斯坦然的說:“我知道你們此行帶的人不多,我的人要是硬闖,在數量上有壓倒性優勢。但既然我主動留下來了,就不可能跟你們硬碰硬。第一,沒必要。第二,祁夜——除了在牀上以外我不想和你動手。第三,beatrice對我而言還有用處。所以……”
“所以?”黑修斯挑眉。
安格斯說:“給約書亞打電話。”
祁夜用安格斯的手機撥通約書亞的電話。
“把司喏和溫涼的視頻發過來。”安格斯吩咐。
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裡,約書亞就按照安格斯的吩咐,發了一段視頻過來。
安格斯說:“根據這段視頻,你們應該就能知道他們現在的位置了。”
安格斯對約書亞說:“過來接我。”
約書亞一直守在度假酒店的門外,聽到安格斯的吩咐,立刻帶着人進來。
祁夜看過那段視頻,並沒有懷疑視頻的真假情況,因爲他相信安格斯不會拿一段假視頻來忽悠他,畢竟之前那通電話裡說,安格斯的計劃失敗了,司喏已經帶着溫涼成功逃走了。所以,安格斯沒有欺騙他的必要。
祁夜將視頻發給祁煥,祁煥看過之後,很快定位:“小嫂子被踹下海里的地點,位於提洛島附近。那艘船我查過了,是八天七夜遊艇環遊愛琴海,我沿着遊艇路線黑了監控,小嫂子和司喏是在伊茲拉島上船的,在船上遇到襲擊,兩人跳海的位置就在提洛島附近。”
祁煥說:“我順便查了一下伊茲拉島,距離雅典只有3個小時航程,這是戴安娜王妃、藝術家們最愛的一個小島。司喏會帶小嫂子去這個島上,不奇怪。這島感覺特別適合小嫂子,交通工具都是毛驢還有馬之類的。”
***
提洛島上。
溫涼原本以爲今天晚上都只能在這座島嶼上度過了,可是沒想到神通廣大的克萊斯特居然半夜開着直升飛機過來接人了。
溫涼因爲擔心厲尚爵一會兒發病,所以嚇得一直沒敢睡覺。
他們就躲在巨大的石獅子背後,厲尚爵似乎睡得很沉。就連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把他吵醒。
一開始溫涼不敢確定飛機上的人到底是誰,所以一直沒敢吭聲,直到後來看到克萊斯特從飛機上走下來……
她才整個人像是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放飛自我,那種孤島餘生的心情瞬間爆發出來。
想到自己能夠活着離開這座島嶼,還有機會見到祁十三和祁知非,溫涼的眼淚實在是忍不住,嘩啦一下就滴了下來。
躺在地上的男人不悅地皺了皺眉,只覺得一滴帶着溫度的東西滴在臉上,他伸手擦了一下,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眼淚一點也不聽話,一不小心就落在了男人的臉上,溫涼生怕厲尚爵要把她生吞活剝了,於是有些弱弱地指了一下飛機的方向,說:“厲尚爵,我們得救了……”
她紅着鼻子,一邊抽+搐,一邊說。
男人怔怔的看了她好幾秒,才微微蹙着眉,開口,道:“我是司喏。”
“司喏?”溫涼一下站起來,橫着抹了一把眼淚:“真的是你嗎?你不是騙我的吧?”
司喏站起身來,扯到了背後的傷口,這才意識到自己上半身什麼都沒穿,而溫涼……
她上半身穿着他的t恤,原本的一條連衣裙被撕破了,現在正繞在腰上,打了個結,看起來還算牢固。
厲尚爵來過了……
司喏眼底的深意越發濃烈了,溫涼這才意識到兩人此時此刻都是衣冠不整的,於是趕緊搖搖頭對着他解釋:“我們沒發生什麼……”
她順手指着被厲尚爵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幾個歹徒:“不知道他們是哪兒派來的人,想要你的命,厲尚爵……剛剛發生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是不是?”
沉默半晌,司喏搖搖頭,有些歉意:“對不起,你的衣服……”
“你撕……不是,厲尚爵不小心撕開的。”司喏和厲尚爵,雖然都是同一個身體,可是溫涼卻發現,區別真的很大。
現在再看司喏眼神裡帶着的歉意,和厲尚爵桀驁不馴的個性,她這次是真的把他們分開了。
克萊斯特跑到司喏面前,看到司喏身上的傷口,整個眉心都快蹙成一個‘川’字了。
上了飛機,克萊斯特在幫着司喏處理傷口,司喏倒是在問溫涼:“有沒有受傷?”
溫涼搖搖頭,雖然這一路嗆過海水,扭過腳,被歹徒襲擊,還被厲尚爵輕薄,但實際上她沒受到什麼身體上的傷害,就是厲尚爵捏她肩膀的時候,下手夠狠!
“不用了。”司喏示意克萊斯特停止手中的動作,這點傷對司喏而言,的確不算什麼。
如果說厲尚爵真的來過,那麼身上的傷口想對來說,已經算是很溫和的了。
剛剛光纖不太好,現在直升機上光纖很足,溫涼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司喏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
每一道傷疤,都是一個故事,可想而知司喏這些年來到底都經歷了多少故事……
司喏問溫涼:“真的沒受傷嗎?一會兒讓carrie給你檢查一下。”
carrie是司喏前幾天介紹給溫涼的,是一個快五十歲的女人,很慈祥。司喏怕溫涼和他們相處會有不方便的時候,所以特地讓carrie照顧溫涼。
溫涼認真地搖搖頭:“我真的沒事。”
“今天下午……發生什麼事了?”司喏問。
溫涼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司喏,然後對着司喏很認真地說:“我覺得……厲尚爵好像認識我。”
“證據?”克萊斯特問。
司喏冷冷的掃了克萊斯特一眼,示意克萊斯特閉嘴。
溫涼說:“出了奶糖以外,沒有證據,但是我覺得哈維教授說得很有道理,厲尚爵,很有可能知道你小時候發生的事情,因爲我一旦提到你小時候的事情,他就不理我了。所以……或許,有沒有那種可能性……”
“什麼可能性?”司喏問。
溫涼答:“你可以和厲尚爵交流嗎?他不是住在你身體裡面的嗎?所以,如果你可以和他交流的話,或許可以問問他到底你缺失的記憶是什麼。還有……你讓他別對着我動手動腳的,我們協議上都寫好了的……”
溫涼說到後面,越來越小聲。
很久之後,司喏才擡眸看着溫涼,目光裡帶着歉疚,只說了一句:“對不起。”
他這樣的態度,反而讓溫涼覺得,如果自己繼續咄咄逼人的話,就是自己的不對了。
畢竟如果他能夠控制厲尚爵的話,就不需要自己了。
溫涼只好說:“要不然等下一次厲尚爵出現的時候,讓哈維教授利用科學的辦法讓他開口吧!”
菲利普斯搖搖頭,有些遺憾地說:“厲尚爵是不會見哈維教授的,上次我們嘗試過用硬的,甚至給厲尚爵用過藥物,但只要一用藥,厲尚爵的人格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少爺本人。”
“……”溫涼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一下說不出話來。
克萊斯特突然開口對着溫涼說:“如果你能把厲尚爵送到哈維面前,也許少爺能早點好起來。”
這分明就是抓住了溫涼的軟肋,只要司喏早點好起來,她就可以早點回家,這不是她目前爲止最大的願望嗎?
“如果有下次……我試試看吧。”溫涼覺得厲尚爵雖然精神分裂,有時候只有三歲智商,但就今天下午到晚上的表現來看,還算友好。
司喏表情有些複雜,卻也沒有阻止溫涼的這個想法,只說:“不要勉強。就算你沒有治好我的病,合同到期,我也不會強留你。”
他說完,回頭問克萊斯特:“現在這是去哪兒?”
“不是回伊茲拉島嗎?”溫涼一頭霧水地問,她本來就是路癡,東南西北都分不清,再說天還沒亮,她就更辨不清方向了。
所以他不懂司喏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克萊斯特知道是瞞不過司喏的,所以,皺着眉頭,低頭實話實說:“joseph先生不知道怎麼會知道您和趙小姐在一起,所以……瑪格麗特夫人吩咐,一定要將您帶回莊園。”
joseph?那不就是司戰舟?
瑪格麗特?那不就是司喏的親媽,司戰舟的原配?
所以……
“什麼意思?”溫涼一激動,差點站起來,還好身上有安全帶,不然肯定站起來了。
克萊斯特說:“意思是,趙小姐恐怕要跟着少爺回一趟英國了。”
“瘋了嗎?”溫涼瞪大眼睛看着司喏:“你帶我回英國?跟你爸媽說我是你的主治醫生?”
克萊斯特又說:“joseph先生和瑪格麗特夫人並不知道少爺的病情,你也絕對不可以讓他們知道少爺的病情!!記住了嗎?”
司喏很平靜地告訴溫涼:“柴爾德家族的繼承人,不可能是一個人格分裂患者。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