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之中,溫涼依舊坐在司南成的對面,卻因司南成剛開口說過的話,而沉默下來。祁夜拉着她的手,和她十指緊扣,像是在安慰她的情緒。
從始至終,溫涼就做不到祁夜這般淡定,但卻依舊因司南成剛吼出來的那句話,而變得一言不發。
好一陣之後,等到司南成和溫涼的情緒都穩定之後,祁夜纔開口,問司南成:“然後呢?”
“菲勒·柴爾德。”司南成開口:“那個讓莎莎都避之不及的家庭,就是菲勒·柴爾德家族。”
很簡單的一句話,但司南成卻好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口來的一樣。
“你是柴爾德家族的人?”溫涼目光震驚的看着司南成,因爲他的這一句話,之前他和溫莎之間的變故,似乎都能解釋得清楚了似的。只不過柴爾德家族分支繁多,她不知道司南成所謂的身份,到底是什麼身份。
“我母親,是格蕾絲。”司南成說。
“格蕾絲……”這名字被祁夜從口中念出來。
世界名模,全球最賺錢的超模榜單第一名,而她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卻並非是她本身的價值,而是曾和joseph的緋聞。joseph,中文名字司戰舟。也就是simone的父親。格蕾絲十五歲成名,三十歲前,從未有過任何一點惡性緋聞。直到三十歲之後,她身上正式的貼上了司戰舟的標籤。
但卻從未聽說過,司戰舟和格蕾絲曾孕育過一個兒子。而很顯然,司南成想表達的意思就是,他是格蕾絲和司戰舟的兒子。
那麼simone……從年紀上來說,應該是司南成的弟弟,但是simone卻是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僅僅因爲simone的母親是司戰舟名正言順的妻子瑪格麗特?
司南成從祁夜的目光裡,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
“在名義上而言,simone,也就是司喏,那是我的哥哥。”司南成嘴角勾起一抹輕諷的笑:“在權勢和地位面前,年紀就顯得微不足道了不是嗎?”
是啊,不然這世上哪裡那麼多大爺和大哥?
司南成似乎並不是很想討論和司喏之間的事情,反而是將話題引回到司雨翔的身上:“你們今天來找我,應該不是爲了司喏而來的吧!”
的確,溫涼對着司南成說:“我們是爲司雨翔而來的,司雨翔曾住過的別墅,戶主的名字是你。”
“司雨翔也是家族的一份子。”司南成只是點到爲止,並不想多說,只不過倒是解決了溫涼和祁夜的疑惑。
“那司雨翔的墓……”
“整個墓園,都是司喏買下來的。他和雨翔的關係,好過我。”司南成說。
溫涼在腦海裡將這些複雜的關係都過濾了一次之後,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開口問司南成:“你說的,你愛莎莎,可是爲什麼要綁架伊莉莎?爲什麼要讓fred教授放棄治療莎莎?”
司南成似乎早就已經料到了溫涼會問這個問題,而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他也從來沒想過要隱瞞她。因而他深吸一口氣,這纔對着溫涼開口,說:“你姐提出分手後,我被我媽和jessica帶回了英國,回英國不是我的本意,但我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囚禁生活。jessica是誰,想必也不用我多做介紹了,你們應當已經從沐序口中得知了,她是我名義上的——前女友。”
溫涼和祁夜點頭,的確從沐序的同學口中聽到過jessica,據說抑鬱症自殺了。
司南成對溫涼說:“之前,你說你曾用給我以前用的郵箱發過信息,自從回英國後,我就再也沒有登錄過,所以……”
“所以,你不知道溫莎當年出車禍的事情,儘管這件事情在圈內並不算秘密。”祁夜接過司南成的話。
司南成沒有反駁,因爲那是事實,他被母親用孝義圈在了那個圈子裡,沒有資格去過問溫莎的事情,母親就像是一張網將他網了起來,他也沒有能力去調查溫莎這些年過得如何。
在他腦海裡,最糟糕的結局,不過是溫莎結婚生子,忘了他曾出現在她生命裡,也未曾想過,她會生不如死的變成了植物人,靠着冰冷的儀器續命。
“我如果知道莎莎成了植物人,恐怕也不會等到現在纔回來,更不會拍下那枚戒指送給她。是我手底下的人說,找不到她這些年來的蹤跡,所以我才差人將戒指送到你們手中。聽莎莎說,那枚戒指曾經阿姨視若珍寶,我也的確見過阿姨佩戴那枚戒指,只不過沒想到那麼珍貴的東西,最後會落到競拍的下場,當時來不及調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只是得知戒指在拍賣,所以差人過去將戒指拍了下來,想送給莎莎。”司南成說。
可溫涼有一點疑惑:“那你……是在jessica自殺後,才取得你母親同意回國來找莎莎的嗎”
“誰自殺?”司南成表情驚訝的看着溫涼。
“jessica……難道不是抑鬱症自殺的嗎?”如果溫涼沒記錯的話,沐序曾經的同學,kelly是司南成的死忠粉,她說,jessica當年抑鬱症自殺了。
聽到這個,司南成反倒是笑了,似乎很難以置信的模樣:“jessica?自殺?no,她結婚了,和一個美國企業家。生活應該很幸福。”
溫涼沒繼續追問這個問題,反正現在人言可畏,人云亦云。耳朵聽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司南成說:“我是從你口中才得知莎莎成了植物人的。之後我和母親鬧了矛盾,母親無奈之下才答應讓我回國,處理莎莎的事情。”
“所以,爲什麼當初要綁架伊莉莎?”祁夜又一次將話題轉回到剛剛的問題上。
司南成沒有逃避,在解釋清楚緣由之後,說:“回國後,在醫院見過莎莎之後,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fred,因爲他在喚醒植物人這方面,遠赴盛名。我的本意是想讓fred回來治療莎莎的,但他卻明確拒絕了治療溫莎的想法,不管用多少錢都不願意。我讓lisa聯繫fred,未果。所以只好讓lisa綁了伊莉莎作爲威脅,當然,如你們所見到的,我並未曾有過要傷害伊莉莎的意思。”
司南成的意思是,他不惜用綁架伊莉莎作爲人質的方法,都要讓fred教授去醫治溫莎。可是……
“我們所得到的消息,卻並非是這樣的。”祁夜目光深沉的看着司南成說:“在fred剛回國時,我和慕容約fred見面,這件事情你應該清楚。當時我要求讓把秦剛安插在fred身邊,是因爲信不過fred。”
祁夜接着說,意味深長的:“當時fred教授去洗手間打了個電話……”
司南成了然:“原來如此,難怪……所以你們一開始就知道,我並不打算讓fred教授救醒莎莎?”
祁夜挑眉,無聲應答。
司南成笑着搖頭:“不是這樣的,一開始我不惜一切代價讓fred教授回來,真的是爲了救莎莎。只不過……中途發生了變故。”
“什麼變故?”溫涼開口問。
畢竟從司南成的語氣裡,不知道是不是裝的,但都能感覺到司南成是真的在乎溫莎,那到底是什麼變故,能讓司南成放着溫莎不管?
最後,他說了一個名字:“司喏。”
祁夜和溫涼都在等着司南成繼續開口。
在提到司喏的時候,司南成的表情看起來很凝重:“就在我威脅fred回國之後,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印象,那天在步行街,暖暖和你在打鬧的時候,暖暖差點摔倒……”
溫涼點點頭:“當然記得,那天很巧合的遇到了你,所以……不是巧合?”
“那天我約了教授見面,你們還不知道他已經回國了。只是在去的路上,我接到柯蒂斯從英國傳來的消息,說是多年來,司喏一隻都在調查溫莎的身體狀況,似乎在等溫莎醒過來,而具體有什麼目的,柯蒂斯查不到。因爲司喏……遠比我的勢力龐大。”
之後的情況,祁夜也能猜到了,大概是司南成不知道真相,更不知道司喏到底會不會傷害溫莎,因而只有讓溫莎暫時保持現狀,讓fred不要進行治療,從而趁着這個時間,去對司喏進行調查。
而事實,也的確是祁夜所猜想的這樣。
司南成說:“但我還是將fred安排到莎莎身邊,很大的原因,還是想讓fred先確認一下莎莎的情況,有沒有任何醒來的可能性。”
祁夜點頭,問:“那後來,夜卿去救伊莉莎的時候,線索很明顯,甚至很容易就調查到了伊莉莎在你的公寓裡,作爲柴爾德家族的人,做事情不可能這麼不謹慎。”
多年前,司南成看到祁夜的第一眼,就知道,假以時日,祁夜這個人,必定不容小覷。
司南成承認:“消息是我故意留下的,就是爲了讓你們找到伊莉莎的下落。”
“理由呢?”溫涼不解的皺着眉頭,看着司南成問:“你既然不希望莎莎醒過來,那你就應該知道,一旦我們找到伊莉莎,fred教授就不受威脅了。他如果不受威脅,我們肯定傾盡全力讓她救治莎莎,這樣的話,不是和的初衷違背了嗎?所以,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