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會動作很溫柔的給她理順了。
耳邊的碎髮,還會很貼心的替她撩到耳後。
臉上髒了一點,還會拿出手帕,替她擦拭着嘴角。
太熱情了。
是怕她會曝光她性別,所以才這麼殷勤的嗎?
因爲都是女生,阮隨心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可這一幕,卻刺痛了一羣人的心啊!
啊啊啊!
我們的殷琉璃快要被虐死了好嗎!
他根本就不知道鬼鬼是女生,因爲阮隨心沒有說。
答應過鬼鬼的,不告訴任何人,也算是在信守承諾了。
這絕對是第一次,有除了他殷琉璃以外的異性,對阮隨心做出這麼親暱的動作來。
手中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
阮隨心!
你死定了!
被人那麼對待,還一副很享受,很感激的模樣!
都不會反抗,一點自覺都沒有。
而除了殷琉璃以外,另一個被刺痛內心的人絕對是傅銘揚。
這廝同樣不知道鬼鬼是女生的事情,一開始他只是驚愕。
他從來都是不爭不搶,對阮隨心從未表現出太多的興趣來。
這一次卻……主動出擊了。
而阮隨心並未拒絕他的親暱,是……已經背地裡,選定了他了嗎?
感覺心一下子就被沉入了谷底。
對傅銘揚而言,那絕對是雙重背叛啊!
喜歡的人,和給他承諾,私底下做了交易的人,居然就這麼狼狽爲奸了。
畫風變得太快,他完全接受無能。
於是那手中的拳頭緊握程度,絕對比殷琉璃握得還要緊。
而下一個,就是陸擎了。
眸光深邃的盯着阮隨心的後腦勺,半響都沒移開視線。
不是說考慮下的嗎!
騙紙!
這麼快就已經有了決定。
那麼,接下來他們其他幾個都要面臨被淘汰了嗎?
就連藍澤,那麼不稀罕阮隨心的人,此刻都有些不甘心。
阮隨心他看不上,心裡只有穆知寧,但……阮隨心背後的權勢他想要。
因爲,不想做一個,被隨手一捏就能捏死的螞蚱。
一整節課,都在心思各懷鬼胎中度過。
終於,早自習下完了。
開始下猛料了。
鬼鬼突然就牽起了阮隨心的手,起身道:“隨心,走,我們去吃早餐~!”
而後,阮隨心就這麼在衆目睽睽之下,被牽出了教室。
那牽在已經的手,深深的刺痛了殷琉璃和傅銘揚的心。
而阮隨心也終於感覺出不對勁來了。
鬼鬼太反常了,從未這般主動的親近她過。
如果說之前那是以爲擔心自己會拆穿她,但她似乎親暱過頭了……
剛剛臨出教室前,猛然晃到殷琉璃那受傷的眼神,阮隨心再也忍不住了,在教室外甩開了鬼鬼的手。
鬼鬼一臉無辜道:“隨心……你怎麼突然……”
“莫子規!說,誰指使你的?”
“我……”
“我要聽實話!”
“阮家人……隨心,求求你配合我吧!被佈下的任務,如果沒有完成,會被踢出局的!”
“出局之後呢?”
“會被打回原形……隨心,我已經過慣了優越的生活,不想回到以前,淪爲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我求求你,幫幫我吧!”
阮隨心的心,算是徹底的被寒到了。
那麼單純的一個人,卻也被這些權勢和金錢,給養刁了胃口。
她倒是寧願做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只要能夠恢復自由,天空任我飛。
可卻沒那種機會。
這個世界總是這樣,你不屑一顧的東西,是別人求而不得的。
你求而不得的東西,卻是別人都不想要的。
她脣角不由勾起一抹冷笑道:“鬼鬼,如果我說,我幫了你,我們的情分就算盡了……你也願意嗎!”
鬼鬼直接傻眼了。
“隨心……我……”
“想清楚再回答!”
鬼鬼眼眶都紅了,最後的答案卻是:“我選你幫我……”
阮隨心深呼吸了一口氣道:“好!我幫你,走,要上哪裡吃飯?我奉陪到底!還有什麼招數,全部都使出來!”
“隨心……你不要這樣,我也不想的。”
“別跟我說這些,你要什麼,我照做就是!來,一樁樁的來!”
鬼鬼雙眸通紅道:“那就去學校食堂吃飯吧……”
阮隨心已經不想多看她一眼,率先朝着學校食堂走去。
鬼鬼吸了吸鼻子,跟了上去。
等到了食堂,她主動打好早餐,和阮隨心一起吃早餐。
吃慣了殷琉璃的手藝,對這些哪裡吃得下。
有一口沒一口的啃着包子。
鬼鬼心虛的低着頭,也有些食不知味了。
“隨心……其實,主要……舍不下,銘揚……我知道他不會放棄的,所以……無論成與不成,我都想陪他到最後。”
打一巴掌再給顆甜棗?
抱歉,遲了!
傅銘揚都能做到無條件的相信她,她承諾他的事情都會做到的。
鬼鬼爲何就不能相信她?
她就那點成算都沒有嗎?
真正放在心上了的人,能對其不管不顧嗎?
明明她都是很珍惜身邊這些感情的……
可卻總是遭遇這些,可又能如何?
這就是成長。
不止是她,身邊的每一個人,包括殷琉璃,都在成長。
傅銘揚是身世可憐的孤兒,身上揹負着整個家族的仇恨。
藍澤是父母爲了家族榮光,被從阮家脫離出去的僕人,進貢上來的美男子。
鬼鬼是從孤兒院中挑選進來的。
阿宿是管家爺爺後代。
唯有一個陸擎,怪神秘的。
外公沒說,美丫也不知道,他的來歷。
只以爲,他和藍澤,鬼鬼都一樣,是被父母拋棄的孩子。
身邊每一個人,都很不容易,都在成長的,都在爲未來奔波。
她不過是他們中的一員罷了。
漫不經心的吃完早餐,兩人一起回了教室。
竟發現,殷琉璃居然還是如之前那般的姿勢,坐在座位上。
似……一直都沒有動過一般。
阮隨心立刻就有些頭疼了。
這廝在生氣。
而她卻不能哄。
被外公抓包一次,指不定又要回去跪兩天祠堂。
可此刻。
即便是跪祠堂,她似乎都忍不住了。
殷琉璃,我那麼好的殷琉璃,在生悶氣。
默默的在筆記本上寫了幾個字,而後將那張紙給撕了下來,揉成一團,丟到殷琉璃的課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