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拼命的拒絕,拼命的搖晃身體,緊緊抓住這雙手,想拒絕,但是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眼看着我的扣子已經被撕扯開,我驚恐不已,大聲的呼救。
我真的感覺我再一次踩到了人生的陷阱裡面,許陌生真的變了,他不再是我從前認識的許陌生,他變得如此膽小,像個懦夫,竟然拋下我就走,我心裡充滿了對他的恨意和失望,我覺得自己太傻了,以爲相隔這幾年的時間,我還能再找到從前的許陌生,再找回從前的愛情,可是時間帶走了一切,他不再是我認識的許陌生,我們的感情也再也回不到從前。
我在心裡暗暗發誓,如果我這一次能夠逃脫魔掌,我就回旅館收拾行李,立即坐飛機回去,再也不要來這個地方。
許陌生從此成爲了我的記憶,我把他封藏在我內心的最深處,永遠都不去觸碰。
我的扣子已經全部被解開,我屈辱的大哭起來,已經無力再反抗,我感覺自己正在往深淵中掉,正要摔得粉身碎骨。
然而我卻迷茫地聽到一聲叫喊,我睜開眼睛,眼前出現了猛烈的打鬥場面,羞辱我的混混們已經往那邊走去,和那個拿着啤酒瓶的男人打起來。
我立即把衣服穿起來,心裡又燃起了一絲希望,我看到許陌生又跑回來了,正和那羣混混打在一起,他臉上露出的那憤怒的表情讓人畏懼,他手中的酒瓶子猛的敲在了一個正攻擊他的混混的頭上,那個混混的頭上立即冒出了鮮血,鮮血很快從他的額頭流向眼睛,再流向嘴巴,看起來有些可怕,混混伸手擦了一下額頭,看到滿手的血跡,他的雙腿開始發抖,臉上是驚恐的表情,立即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其他的混混看到許陌生似乎發了狠似的,他們卻也並不畏懼,仗着他們人多,一哄而上,許陌生拼命的招架,汗如雨下,青筋暴起,眼裡的毫無畏懼讓我潸然淚下。
許陌生看到了我,他着急地對我大喊一聲,“你快走,快走。”
我背靠着牆,移動腳步,慢慢的離開這裡,我緊張的看着許陌生,生怕他受傷,可是我不能留在這裡,留在這裡只會拖累他,許陌生應該能支個招架得住,我現在要去搬救兵。
然而卻有一個混混看到我這樣逃跑,他眼睛冒出兇光,朝我跑過來,想要抓住我,我立即轉身,拼命的往前跑。
許陌生衝出來,伸手抓住小混混,猛地把他絆倒在地,而身後的那幾個小混混也轉過身來,抓住許陌生的手,其中一個混混手上拿着一塊碎玻璃,用力的劃了一下許陌生的左手臂,鮮血立即從他的手臂涌出,滴落在地上。
他拼死護我,我奮力逃跑,跑出了巷子,在人羣較多的地方打電話聯繫大使館的人。
因爲我幾年前來過南非這邊,當時跟大使館的人也有一些接觸,所以並不陌生,我打通了電話,立即說道:“你好,請問是大使館嗎?我需要幫助。我在菲馬路的巷子裡,這裡有幾個小混混正在鬧|事,還傷人,你們快點派人過來援救我們。”
那邊的男人聲音很低沉,似乎立即採取了行動,對我說道:“好的,小姐,我們立即派人過來。”
掛了電話之後,我便着急地等待着。
我不知道這裡的警察局靠不靠譜,我怕這裡的警察並不管事,所以我只能先聯繫大使館的人,讓他們派人來救我們。
我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大口的喘氣,臉上全是汗水,身上也已經溼透,我的心跳的非常快,感覺像一把錘子正在捶着我的胸膛一樣,窒息和疼痛。
我着急着等待着救兵過來,我忍不住又跑回去,在我跑回去的路上,我看到有一輛車正開過來,這是大使館的轎車,記得很清楚,我看到他們過來,我心裡就放下心來,拼命地往那邊跑去。
我看到在路的那邊,許陌生還在和他們打架,可是他們畢竟人多,許陌生的左手還受了傷,他有些招架不住,不停地被攻擊,而且這些混混手裡都拿着碎玻璃,即便他們也會被這些玻璃給傷到,也仍然要拿着這玻璃去對付許陌生。
我朝着許陌生跑過去,大使館的人開的車已經在我前面,那羣混混看到這邊有車過來,他們立即住手,想要逃跑,但是警察已經下了車,飛速的抓住了他們,而許陌生則是靠着牆坐在地上,偏着頭,垂着眼簾,大口地喘着氣,他不只是左手受了傷,他的右手臂和他的右大腿都有被玻璃劃傷,傷口正在流着血,使得他的衣服和褲子都沾染上一大片血跡。
我撲在許陌生的身上,緊緊抱住他,在他肩上低聲哭起來,又趕緊擡起他的手臂,着急的查看他的傷勢。
我看着他嘴脣發白的樣子,心疼不已,大聲說着:“陌生,你怎麼樣了,陌生你沒事吧?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你要撐住。”
我站起身來,想把許陌生扶起來,可是他卻沒有什麼力氣似的,渾身都發軟,微微睜開眼睛,看着我,輕輕笑了笑,他的笑容如同孩子一般純真可愛,又帶有像大哥哥一般的寵溺,我的心像被撕裂一般,用力的咬住嘴脣,不讓自己情緒崩潰。
我扶不起許陌生,我忙叫那邊的警察過來幫忙,大聲喊着:“你們快過來幫幫我,快點把他送去醫院。”
立即有警察跑過來,一起扶着許陌生,把他擡進車裡,許陌生雖然是閉着眼睛,但他的喘息聲仍然很是厲害,渾身都是無力的,並且他受傷的地方一直在流血,我不知道他的傷口是有多深,流了多少血,我也管不了那麼多,我把外套給脫下來,用力的壓着許陌生的傷口處,壓迫血管不讓血再流出。
我邊壓住許陌生的傷口,邊對他說:“陌生,你再撐一會兒,我們很快就到醫院了,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
我又對前面的司機大聲說道:“請你們再快一點好嗎?他身上的傷口都在流血,你們再開快一點。”
許陌生微微睜開眼睛,嘴角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他伸出右手,握住了我的手臂,聲音疲憊而無力的說道:“不用擔心,我沒事,只是太累了。”
許陌生還能說話,那真就是太好了,但是我並沒有放下心來,不把他送到醫院,我整個心就一直是提起的。
我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我看到這張如此熟悉的面孔,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的心情,他拼命保護我,到底是因爲他天生的正義感,還是因爲塵封在他心裡對我的感情。
終於到了醫院,醫生和護士已經推着車,在門口等待着我們,警察們把許陌生放在推車上面,醫生和護士立即把許陌生往裡面推入,我一路跟隨着,眼睛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看着許陌生那張蒼白的臉,我心裡實在是太擔心。
許陌生被推進了手術室,我們坐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我心裡是極爲害怕的,但是我也在想許陌生總不會那麼脆弱,他說過他沒事,就一定會沒事的。
我在外面等了大概十幾分鍾,手術室的大門就被推開了,速度如此之快,我的心裡咯噔了一下,立即站起身來跑過去,抓着醫生的手臂,緊張地問:“醫生,他怎麼樣了,他沒事吧?”
醫生取下口罩,笑着對我說:“病人沒事,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我們已經把他的傷口縫合了,待會護士會把他送去病房,你不用太擔心。”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在心裡重重地舒了口氣,這一次又被我們逃過了一劫。
護士把許陌生推出來,許陌生躺在牀上,右手正打着點滴,他是醒着的,看到我時,他輕輕笑了笑,笑容蒼白無力,但卻給我一種如冬日陽光般的溫暖感覺。
我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哽咽着說道:“太好了,陌生,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許陌生低聲說道:“我可不是輕易被打敗的人,倒是你,你沒事就好。”
我從他的笑容裡彷彿看到了春天正向我揮手,嚴寒的冬天已經過去,我和許陌生迎來了我們的春天,這個想法讓我激動不已,滿懷希望。
到了病房之後,護士跟我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就走了,我把病房的門關好,坐在許陌生的牀前,就這樣傻傻的看着他,就覺得十分滿足。
許陌生用胳膊肘撐着自己,慢慢地坐起來,我立即上前扶起他,他坐起來之後,看着我說道:“醫藥費你已經付了吧,但是我會還給你的。”
我愣住了,又趕緊說道:“不用了,你是爲救我而受傷的,醫藥費理應我來出。”
許陌生皺眉,態度有些強硬,說道:“男人怎麼能要女人來付錢,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家窮,付不起這醫藥費?”
我慌忙搖頭,說道:“我沒有瞧不起你們,但是陌生,我現在花的錢就是你的錢啊,你們許家和你開的公司一年的收入可以抵我十幾年收入,這不就是你的錢嗎,你還在意什麼?”
許陌生沒有說話,而是眯着眼睛看着我,陽光從窗口灑進來,照在他那張俊逸而略顯蒼白的臉上,他脣角的笑容似有若無,眼睛裡流淌着一絲戲謔的光,正專注的看着我,他又回到了從前的許陌生一樣,成熟中帶着邪氣,邪氣中又帶着成熟。
他突然開口說道:“做你念念不忘的陌生,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