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飛站起身來,走去大廳,許陌生剛好進來,西裝全部溼透,全身都在滴水,他從前飄逸的頭髮,現在被雨水打溼,像洗過了似的,臉上全是雨水,我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冰冷,也感覺到他臉上的冰冷。
程雲飛從許陌生身邊經過,打趣地說:“許總裁,還不趕緊去換衣服,待會感冒了,怎麼照顧你的小白兔?”
許陌生冷眼瞥了他一眼,不發一語,程雲飛見狀,朝我做出一個驚嚇的表情,然後就從大廳裡面走出去,他的車應該停在外面,我見他冒雨跑了出去。
許陌生向我走過來,張姨立即從浴室裡拿出一條幹毛巾,遞給許陌生,關切地說:“少爺,趕緊去換衣服,免得着涼了,我去給您熬一點薑湯。”
張姨走去廚房,忙活起來,許陌生走到沙發這邊,隨意的擦擦頭髮,目光看向我,似乎比剛纔柔和了許多,但是臉上依然是不悅的表情。
我立即就明白了,許陌生並不是生我的什麼氣,可能是工作上的問題,遇到不順心的事,不過我還是難以理解,他怎麼是淋着雨回來的?他的車子去哪兒了?
不是生我的氣就好,我想到從前我和許陌生還沒有正式在一起的時候,因爲程雲飛的事,他從溫柔總裁化身爲千年冰山,實在有點駭人。
“你快去換衣服吧,免得感冒。”我急切地催促他,要不是我的腳受傷了,我現在應該上樓去給他準備衣服了。
許陌生把毛巾扔在茶几上,深皺的眉頭依然沒有舒展,他看着我,臉色沉黯,淡淡的說:“我先去上樓換衣服,待會有事要跟你說。”
我點點頭,許陌生走上樓梯,一路都在滴水,我的目光一直追隨着他進了臥室,心裡不禁納悶,到底是什麼樣的事?他怎麼會去淋雨呢?這一點都不像許陌生會做的事。
張姨熬好薑湯以後,就拿起拖把把地上的水澤給擦乾淨,許陌生也從樓上下來了,他穿着灰色的居家服,頭髮沒有吹乾,渾身上下有種清爽的感覺。
許陌生走過來,坐在沙發上,我忙問他,“怎麼啦?是有什麼事情嗎?你怎麼今天淋雨回來了?”
許陌生靠在沙發上,神情有些倦怠,眼睛微微閉了一小會兒,緩緩開口和我說道:“這個許陌陽,我是應該好好整治他一下了,我本來是把你調去我的部門,做我的秘書,結果他暗中插手,把你調去了他的部門做他的秘書。”
我驚呆了,我要去許氏做許陌陽的秘書?許陌陽這是要做什麼?玩我還是玩許陌生?
許陌陽本來就好玩,他那吊兒郎當的個性,還不知道要對我耍什麼花樣。我雖然知道他並沒有惡意,可是做他的秘書,還能好好工作嗎?而且我是想去幫助許陌生的,現在到頭來進了許陌陽的部門,我還怎麼幫助許陌生?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去許氏工作的意義並不大了。
許陌陽啊許陌陽,幹嘛非得和你弟弟對着幹?人家只有弟弟調皮整哥哥的,現在反過來是弟弟被哥哥整。
許陌生看着我,也爲我憂慮,“他已經把你調去他的部門了,我現在無法把你給弄回來,但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他欺負你。”
我倒不在意許陌陽欺負我,我知道他不過是鬧着玩而已,我只是擔心在他的手下工作,我還能不能好好工作?到時候一天的時間都去想着怎麼逃避他了,還怎麼用心去工作?我開始爲我接下來的工作擔心了。
但我不想讓許陌生也爲我擔心,所以我寬慰他說:“你放心好了,許陌陽不會欺負我的,他就是喜歡玩兒,就讓他玩兒去好了,反正我是不會理他的。”
許陌生笑了,看着前方,臉上仍然是若隱若現的擔心,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立即問他,“你今天怎麼淋雨回來了?你的車子去哪兒了?”
提起這事,許陌生又來氣了,哼了一聲,“我的車子被許陌陽給借走了,我打的回來,停在外面,結果還沒走幾步就下雨,你說我是不是該找機會好好整治一下許陌陽?”
我看到許陌生被許陌陽氣得牙癢癢的神情,撲哧一笑,“算了吧,你就讓着點他,他雖然是你的哥哥,但其實啊,他就是你的弟弟,老給你惹麻煩。”
許陌生無奈的笑了,拿許陌陽沒轍,身爲弟弟還得讓着哥哥,他也真是頭痛。
我心裡還惦記着露絲要結婚的事,我想她應該會邀請許陌生,畢竟他們也算是朋友。
我問許陌生,“露絲要結婚了,你知道嗎?剛纔程雲飛來找我,說要帶我去參加露絲的婚禮,可是我現在腳還沒有好,撐着拐去不太好吧!”
許陌生偏頭看着我,眉頭皺起,眼睛微微眯着,像在打量我似的,幽幽開口,“你要跟他去參加露絲的婚禮?”
我還以爲他要說什麼呢,原來是說這個,難道還以爲我和程雲飛之間有什麼事嗎?
我握住許陌生的手,笑着說:“我怎麼可能和他去吵架露絲的婚禮呢?要去也是和你去啊,不然我就不去了。”
許陌生露出一個這還差不多的表情,順勢抱住我,他的臉貼着我的臉,低聲問:“你是想去參加露絲的婚禮嗎?”
我嗯了一聲,我實在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才能hold得住露絲這樣的女人?
許陌生點點頭,“行,我帶你去。”
我看着許陌生,有些驚訝,又有些犯難,我看了一眼我受傷的腳,說:“我的腳都成這樣了,難道要撐着拐去?太難看了吧,奧對了,她的婚禮是什麼時候?我過兩天應該可以走路了。”
許陌生看了一眼我的腳,眼裡有些擔心,“大後天,在離這裡兩個小時車程的卡拉莊園,很漂亮的莊園,你不去肯定很可惜。”
這座城市還有莊園,我聽都沒聽說過,連許陌生都覺得漂亮,肯定很不錯,他這麼一說,我就更加心動了,恨不得,我的腳快點好起來。
但是他說的大後天,我應該有希望,大後天的話,我應該可以走動,只不過速度要慢一點,但是至少不用撐着這拐了,實在是太難看,尤其在別人的婚禮現場,都是俊男靚女,我一個這樣的打扮肯定會有很多人注意的。
許陌生又說道:“下午我帶你去醫院換一次藥,問問醫生,大後天能不能下地走動,不過我覺得你不去也行。”
“爲什麼?你剛纔都說要帶我去,現在又反悔了是嗎?你想自己一個人去?”我有些不解,語氣稍微重了一點。
許陌生見我這麼激動,笑着說:“我是怕你搶了新娘的風采。”
我一愣,瞬間明白過來,原來是在誇我,不過他這誇的也太誇張了吧,但是女人都如此,被自己的男人誇讚,總是一件開心的事。
許陌生看了看時間,也不等下午,立即就要和我去醫院,他剛扶起我,張姨就過來了,手上還端着一碗薑湯,見我們要走,她立即走過來,把薑湯遞給許陌生,關切地說:“少爺,先把薑湯都喝了吧,你剛纔受了涼,一定要喝一點熱的,不然會感冒的。”
許陌生毫不在意的說:“沒事,張姨,我的身體好的很,不需要喝這些。我們現在要去醫院了,中午你做好飯,我們很快就回來。”
他說着就要抱起我,張姨端着那碗薑湯,着急的看着許陌生,她的眼神讓我很觸動,如同許陌生是他的兒子一般,那麼關切,那麼擔憂。
我掙開了許陌生,看了一眼張姨,跟許陌生說:“你快把這薑湯給喝了,張姨特意給你熬的,快點喝了,不差這一會兒的時間。”
許陌生無奈,只得端着碗把那碗薑湯一飲而盡,張姨接過碗,滿意的笑了。
此時雨已經停了,天氣非常涼爽,微微有一些冷,許陌生讓張姨給我拿了一件外套,他把我抱去車上,我們立即開車出發,還沒開一會兒,我看着許陌生,突然意識到許陌生還沒有換衣服,他還穿着她那件居家的衣服。
我笑了笑說:“許陌生,你着什麼急呀,你自己的衣服都還沒有換,你要穿成這樣去醫院嗎?”
許陌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着裝,笑了笑說:“我這衣服雖然不是正裝,但是也可以在外面穿,而且以我的顏值,穿什麼衣服不都好看嗎?”
沒想到許陌生還會自戀啊,我切了一聲,沒再搭理他,到了醫院,我心裡突然有些害怕,害怕我的腳還要過很多天才能好,不能參加露絲的婚禮都是小事,可是這樣在家裡面閒着我也閒不住啊!
許陌生把我抱進醫院,我們進了換藥室,醫生仔細地給我檢查了一下傷口,然後讓護士給我換藥,上次換藥的時候,我不敢看自己的傷口,但這一次,我迫切的想知道它已經到什麼程度了,所以鼓起勇氣睜開眼睛去看,但還是被嚇了一跳。
傷口處塗滿了碘酒,黃色的,那條,縫了線的傷疤,觸目驚心。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這會不會留疤?雖然是腳背上,穿一雙鞋子就可以掩飾,可是對於女人來說,身上有條疤痕總是不樂意的。
換了藥,許陌生帶我去問醫生,醫生在寫什麼單子,見我們過來就停下手中的事,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許陌生一眼,臉上面無表情。
我心裡很緊張,到底我的腳什麼時候才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