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祖宗的話,七長老頓時如霜打的茄子,蔫了的黃瓜,無精打采起來。這也是老祖宗說出這樣的話來,要是別人,就算是大長老錄嘯天,他也會好好的跟他辯論一番,憑什麼說他在修爲上難以更進一步呢?
似乎看出了七長老心中的不服,老祖宗搖了搖頭,說道:“剛纔嘯天那一招,要不是方雲龍主動放棄防禦,只怕連他的皮膚都傷不到,更不用說劃開一道口子了。哼,你們還真以爲,方雲龍受重擊口噴鮮血,是因爲嘯天那一擊嗎?”
難道不是嗎?就連錄嘯天都開始懷疑起老祖宗的話來,剛纔分明是他含怒一擊,不但在方雲龍的身上留下了一道口子,還將他內腑擊傷,噴出一口鮮血。或許是方雲龍主動放開了防禦,讓錄嘯天擊傷他,那他吐血也一定是因此而吐啊,怎麼可能另有原因呢?
老祖宗冷冷一笑,說道:“嘯天,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以你的實力,怎麼可能擊傷方雲龍呢?哼!方雲龍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跑到我錄家來,同時求娶嘯天你的侄媳婦和孫女,對我錄家如此蔑視無禮,老祖豈能無動於衷?”
聽到這句話,錄嘯天不由疑惑的問道:“老祖宗,你的意思是,方雲龍吐血,是因爲你出手了?”
“不錯”,老祖宗點了點頭,說道:“老祖一出現,方雲龍便覺察到了,只是藝高人膽大,纔沒有揭穿老祖罷了。老祖本想施展一擊,讓方雲龍知道我錄家不是好欺負的,讓他知難而退,誰想,方雲龍的實力確實強悍,單用肉身便擋下了老祖的一擊。”
聽到這裡,錄家的修士們卻沒有了驚訝和疑惑,照此說來,老祖說的沒錯,方雲龍已經是分神期境界,錄嘯天不可能擊傷他,只有老祖的一擊,纔有可能讓他負傷。
老祖宗長嘆一聲,說道:“江山代有才人出,老祖是老了,方雲龍能夠以肉身擋下老祖的一擊,而且還有還手之力,其實力之強,絕不在老祖之下,或者說,若是公平一戰,那老祖我最多隻有三四成的勝算。所以老祖才傳音給嘯天,讓他將若琴逐出錄府,成全方雲龍和若琴與錄小璐的婚事。”
衆人心中已經肯定了方雲龍分神初期境界,這個如同天方夜譚般的神話,可是當老祖宗說出他跟方雲龍一戰,只有三四成勝算的時候,衆人卻再次驚駭的無以復加了。老祖宗在錄家已經修煉了幾近兩千年了,一千多年前他便進入了分神初期境界,可是他卻無法勝出剛剛進入分神境界最多不超過三十年的方雲龍,這方雲龍的實力也太逆天了吧。
七長老點了點頭,說道:“老祖宗,照您這麼說,成全方雲龍跟若琴和小璐的婚事,那也是無奈之舉了?”
老祖宗輕嘆一聲,目光從錄家所有的修士身上掃過,搖了搖頭,卻是說道:“老祖我已經修煉了兩千年了,近兩百年來,修爲更是沒有寸進,要想突破瓶頸,進入分神中期境界,根本就不可能了。其實就算老祖我能夠進入分神中期又如何?難道還有兩千年的時間,讓老祖修煉嗎?”
聽到老祖宗語氣深沉的說出這番話來,衆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剛纔七長老的問話,似乎沒有進入老祖宗的耳中。老祖宗這番話,是抱怨,是不甘,還是要交待後事呢?
衆人是怎樣的想法,活了近兩千年的老祖宗又怎會不知?只是時候未到,多說也枉然。“現在我錄家開始在外法天原進行擴張,終於再一次走出了法丙府,可是你們都憑什麼?就憑嘯天這一位大修士嗎?”
冷冷一笑,老祖宗繼續說道:“幾千年前,我錄家也曾經從法丙府走出,在外法天原擴張過,當時有三位大修士,實力足以跟外法天原三大勢力相抗衡,可最後怎麼着?哼,要不是當年的一位老祖,在飛昇之前,跟另外一位分神期修士有約,只怕我錄家就會被內外法天原徹底抹殺了。饒是如此,當時的三位大修士全部殞落,錄家閉門千年,不敢出法丙府一步!”
望着衆人有些驚駭的神情,老祖宗淡淡的說道:“不要以爲錄家身在外法天原,跟三大勢力是盟友,只有內法天原一個仇人,其實你們都錯了。我錄家之所以成爲除了內法天原原主府之外,最強大,也是存在最悠久的世家,那是因爲我錄家人傑地靈,有着非同尋常的歷史。其他勢力對我錄家,從來就是虎視眈眈,恨不得將錄家徹底抹殺,所以藉助內法天原或者外法天原三大勢力,都是引狼入室之舉。”
錄嘯天點了點頭,說道:“怪不得在內外法天原大戰的時候,老祖宗讓我等保存實力,以防事情有變,原來如此。”
老祖宗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嘯天你雖然性格豪爽,但心卻不粗,這也是老祖我讓你擔任大長老的最大原因,而不是所謂的天資過人,有希望進階到大修士境界。”
錄嘯天躬身一禮,沒有說話,再說別的已經枉然,雖然他這一支跟老祖宗並沒有多少血緣關係,但老祖宗還是以錄家爲重,讓他擔任了大長老,並幫他進階到了大修士境界。錄家,是凝聚錄家所有人的希望,一切都要以錄家爲重。
老祖宗看了錄嘯天一眼,幾乎被眼皮蓋住的眼睛,露出了一道神秘的光芒,只可惜,這道光芒,誰也沒有看到。“老祖都看過了,大殿中的修士,能夠有希望進階到大修士的,寥寥無幾,嘯天你還要多操心啊!”
錄嘯天慌忙跪倒在地,沉聲道:“老祖請放心,嘯天一定以錄家爲重,想方設法幫助錄家,以防數千年前的事情重演。”
老祖宗呵呵一笑,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一切以錄家爲重。錄家擴張之後,百年內或許無憂,但百年之後,很可能就有滅頂之災。老祖時日不多,守不了錄家多久,以後的日子還要多靠你們。”
老祖宗這一句,頓時讓大殿內所有修士都跪了下來,紛紛說道:“老祖宗壽比南山,必定飛昇修神界,揚我錄家威名。”
“哈哈”,老祖宗一笑,說道:“老祖能不能飛昇,還要看天意。今日方雲龍送來的聘禮,對我錄家幫助極大,如此就是老祖我不在了,錄家也能堅持一段時間。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跟方雲龍徹底翻了臉,那錄家會有什麼後果?!”
說到這裡,老祖宗的話變得嚴厲起來,“錄家的名聲是保住了,不會有人嘀咕錄家將侄媳婦和孫女嫁給了同一個男人,可是,失去了方雲龍和仙陣樓相助的錄家,能夠擋得住內法天原和外法天原勢力的入侵嗎?若是方雲龍一惱之下,來一個搶親,那麼就算老祖我還在,錄家一樣會煙消雲散。錄家,纔是最重要的,你們明不明白!”
老祖宗這一番話,頓時讓跪在地上的錄家修士爬不起來了,若是真的得罪了方雲龍,得罪了一位實力還在老祖宗之上的分神期修士,那麼可想而知,錄家遭受滅頂之災毋庸置疑。
“名聲算什麼?”老祖宗的氣顯然沒有發泄完畢,“名聲算個屁!一個個把年齡都活到狗身上了,你七八百歲,跑到三四百歲的方雲龍面前,磕頭求饒,你就不覺得掉面子了?將你抽魂煉魄的時候,你哭哭啼啼的跟女人一樣求饒的時候,你的面子,你的名聲哪去了?”
老祖宗越說怒火越旺,手中的柺杖不停的敲打着地面,如同敲在衆人的心裡一般。“得罪了方雲龍,被內外法天原圍攻,當錄家滅亡的時候,要錄家的名聲有什麼用?當錄家成爲過街老鼠一般,被內外法天原的修士追殺的無路可逃的時候,錄家要名聲幹什麼?”
老祖宗每說一句,錄嘯天和其他剛纔還在爲方雲龍娶走了若琴和錄小璐而憤慨的修士,身上的汗水就噴出一層,很快便沾溼了衣衫,打溼了地面。
怒其不爭,此時老祖宗的心情就是這樣的,如果錄家還有能夠進階到大修士,或者進階到分神期境界的,那他也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了。“以方雲龍的手段,整個法洲都沒有能夠跟他抗衡的,舍一女子,舍一名聲,讓重情重義的方雲龍,全力相助我錄家,值!”
似乎很久很久沒有說出這麼多話了,也很久很久沒有今天這般怒火,作爲進入分神期境界一千多年的老祖宗,卻被一個新晉分神初期境界乳臭未乾的小子,鎖定了神識,險些被其反戈一擊,他心中的窩火,較之錄嘯天要多得多。
可是,修真界就是這樣的鐵律,有實力就有地位,有實力就有尊嚴,有實力纔有活下去的希望。方雲龍的實力在他之上,活了那麼多年歲的老祖宗,明白他該做什麼,不可能爲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名聲,爲了一個不是錄家的女子,將錄家陷入絕境。
不承認實力的差距,還妄想着佔盡便宜,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好事?一個個不想着如何提升自身實力,如何提升錄家的實力,光想着女色,想着如何玩女人,要他們有何用?一個媚骨天生的女子一發情,就讓他們一個個醜態百出,簡直滑天下之大稽!老祖宗恨恨的想着,全然忘記了他見到若琴在方雲龍身上不停扭動的時候,近千年未曾豎起的旗杆,立了起來。
“哼!”老祖宗怒哼一聲,望着跪在地上的衆多錄家修士,說道:“別說方雲龍娶的只是一個寡居多年的侄媳婦,娶得是錄小璐和她的嬸孃,就是他要娶錄小璐的親孃,娶你錄嘯天的媳婦,也得答應,還要痛痛快快的答應!哼,外邊的人誰敢多說一句,誰敢說一句羞辱我錄家的話,不用我等出手,方雲龍就將他滅了,我錄家要做的就是,滅他滿門!然後當着他的面,玩他的媳婦和女兒,看他還敢放什麼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