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提前警覺
暗雲星域。
遮天蔽日的世界之樹，每一截枝幹都變得青碧如玉，內部流轉着溪泉般的異光。
原有的那株世界之樹，在淪爲木屑湮滅時，這一棵新生的世界之樹迎來了蛻變，處處透着生機。
此刻。
樹冠上方顯出一道亭亭玉立的身影，祂站在高處眺望着遠方星空，彷彿能瞧見極遠之處木族活動的天地。
“離躋身十三級，差的是木族族人。”
祂暗暗皺眉，想着那個叫木鐸的高位神，或許能夠爲祂引路，將祂帶入木族的天地，以衆多天外木族來供養祂。
只要和木族的衆多神靈，建立着緊密的魂之連接，祂就能得到突破。
同樣的，很多木族的族人，也會因爲祂而受益。
“隨父親去了墟域後，那個木族的高位神，怎麼就沒了音訊？”
祂在心中嘀咕了兩句，突然望見一個扎着馬尾辮的青衣少女，御動一柄神劍而來。
撕裂天地的劍意，從少女腳下的闊劍向外釋放，竟引發虛空的“嗤嗤”異響。
彷彿這片空間，都承載不了她那鋒利無比的劍意，會在某一刻崩裂開來。
“你……”
龐靈身形輕顫，不自禁地想起了，祂在當年差點被少女一劍斬滅。
“離開煉獄後，你的變化真大。”
李昱晴持劍而立，和有了實質軀體的龐靈隔空相望，道：“你很快會有危險，你能不能想辦法和龐堅建立感應？”
“危險？什麼危險？”龐靈奇道。
李昱晴擡手揮出一劍，劃拉出一條蘊含命運真諦的劍光長河，說道：“有個靈族的男子，從下方詭霧海以空間傳送陣而來，好像是奔着你。”
劍光長河中，現出了殘神山，還有一名相貌尋常的靈族男子。
龐靈神色訝然，道：“我不認得此人。”
“祂是一位靈族的神靈，我預感到了祂將要尋來，目標就是你。”李昱晴說話時，太陽穴微微跳動，感受到了一種天道的制衡。
“因爲我們也在暗雲星域，沒有被龐堅送回煉獄，將會被你給殃及。”
“我是先覺察到自己會有危險，刨根問底地追溯下去，才追溯到你身上，看到了這個靈族的男子。”
她已經達到神顯境修爲，在命運之神的教導下，她對命運法則的理解一日千里。
對自己可能遭遇的兇險，她的直覺最爲敏銳。
遠方，那些從煉獄而來的一衆人族真神，也各個如臨大敵。
李昱晴在嗅到危機以後，第一時間就告訴了大家，說會有一名不知來頭的靈族神靈，前來暗雲星域轟殺世界之樹。
並且還明確說了，那位靈族神靈極其可怕，在場衆人一概不是對手。
被龐堅丟在暗雲星域的人族諸強，一下子慌了神，就連穆青崖也手足無措，愈發不敢和藺白象等人溝通。
生怕，會被那位靈族來客給一網打盡。
“靈族？靈族的強者爲什麼會盯上我？”龐靈思維發散，想了一會兒才說：“只有精通生命法則，想要在這方面有所建樹的傢伙，纔會對我感興趣。”
“當初的淵頤，就是打算以我來補全祂缺失的部分，讓祂有晉升主宰的資格。”
“我覺得……”
龐靈煩愁的低語。
“淵頤？”李昱晴愣了一愣，說道：“祂好像死在了墟域，而那個陌生的靈族來客，我感覺恰巧精通生命法則。”
意識到不妥的她，急忙以“命運之珠”去溝通那位命運之神。
“啊？”
離開煉獄後，一直都能和命運之神交流的她，第一次失去了命運之神的氣息。
“不對勁！我們要找到龐堅，或者從暗雲星域撤走！”
李昱晴當機立斷，直奔銅面神所在的星辰而去，遠遠就在傳遞訊息，說道：“這裡有危險，大家不宜久留。穆前輩，伱有沒有辦法將大家送走？不論在何處，都比在此地安全！”
一直不願和那些老前輩溝通，怕坑害那些老前輩的穆青崖，望着由他打造的空間陣列，沉聲道：“你確信？”
“確信？”李昱晴極其篤定。
“那好，我們換一個天地！”穆青崖選擇信她，看了一眼已在縮小的“世界之樹”本體，喝道：“你要相信我們，就和我們一起！”
“我和你們一起！我溝通不了父親，他離我實在是太遠了！”龐靈慌亂地說。
“那就快點過來！”厲兆天高喝。巫源，董天擇，還有朱璣般的人族強者，也都被李昱晴的那番話弄的心神不寧，可最終全部選擇了相信她。
……
墟域。
“命運之神，虛空之神，智慧之神，光明之神，共有四大主宰。”
龐堅駕馭着碩大的神王頭骨，呼嘯在灰濛霧海中，梳理他得到的訊息。
根據炎昊殘存的記憶來看，天外衆神想要征伐霧海，在別人的領地作戰，必須要有一位真正的神王領袖才行。
主宰，都不足以在詭霧海中橫行。
“十萬年一次的大劫，有望誕生出一位神王。那麼，這四位現存的主宰，誰會得到上方星河至高意志的青睞？”
“芙婭，洛神，還是其他兩個？”
龐堅沉吟着。
他眼前的那條空間縫隙，依舊處在裂開的狀態，讓他能看見另一個自己，正領着白姿、星幻和法偈，還有雷公去瞻仰黑鳳凰的遺骸。
始魔，在雷公御動着雷之神庭現身後，就開始沉默了。
法偈湊過去和祂說天外魔神遭遇的困境，祂都神色冷淡，沒有太想搭理的意思。
“雷公……”
始魔陰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雷公身上。
從那座微縮狀態的雷之神庭中，祂感受到了足以抹殺祂，令祂每一縷魔念魔魂都消隕的恐怖氣息。
“別緊張，重活一世後，我的天道追求變了。”
化形爲雷族老叟的雷公，咧嘴一笑，道：“上一世我殺的魔神，大魔神，鬼族神靈，已經足夠多了。以對你們兩個族羣的滅絕，來衝擊我想要的主宰之境，如今再看並不是一個最佳選擇。”
話罷，祂停在了黑鳳凰那巨大無比的妖軀前方。
“古妖族的主宰，一度力壓各族至強，所過之處星河紛紛暗滅。”
雷公嘖嘖稱讚，摸着下巴說：“這一世的我，恰巧選了古妖族的雷龍之身，也算是古妖族一員。”
“而你……”
祂扭過頭，對龐堅的元神說道：“你妹妹龐琳，真就是祂？你妹妹選的那條路，是將雷霆和至強靈魂混合，以此來衝擊全新境界？”
迴歸高位神境界後，雷公覺醒了太多塵封的記憶，洞悉了許多秘辛。
祂也因此明白，祂前世追求的大道過於偏執，即使能夠將祂送往主宰行列，祂也難長久地走下去。
而今，祂打算換一種方式，可主體不變依然是雷霆大道。
龐琳，若當真是黑鳳凰的轉生，選的路還包涵雷霆大道，那會不會阻礙祂晉升爲主宰？
“祂不是我妹妹，我妹妹是祂。”龐堅給出自己的理解。
“那麼，就請你和祂說一下，我也想踏入主宰行列。現在的我，不僅是這片詭霧海的一員，還是古妖族的雷龍，請祂給我找一條路。”
話罷，雷公便向黑鳳凰躬身致意。
“好，我會去說一說。”龐堅以元神迴應，隨後指向上方，道：“你們可以在煉獄自由活動，但不可亂來。”
“當然！”
幾位界神紛紛表態。
……
“殘神山！”
碩大的神王頭骨，宛如一輪浮沉在霧海中的燃燒烈日，晃盪到了那座山體大片碎裂的奇異山川。
“譁！”
頭骨額頭中，現出龐堅的形象，他好奇地看着殘神山。
“是誰？”
“那是什麼東西？”
“一顆巨大的頭骨？”
山巔的衆多神靈，見那龐然大物越來越近，直至顯現出真容來，全部變了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