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追溯過往
時間定格，虛空鎖定。
只有龐堅懸浮於空，能感受到在他背後虛空，正逐個呈現的異象。
冰族的族老，騰空而起的那些冰族戰士，飛鳥靈禽，像是被寒冰封凍在空中，也都處在靜止不動的奇詭狀態。
整個冰封之地，變得無比靜謐，沒有一絲的聲響。
如此，不知持續了多久。
“喀！”
突有一聲脆響，從下方的祈神祭臺傳出，濃稠白霧陡然收斂。
所有寒霧一息間消失在了“凜冬之心”。
低頭看向下方，龐堅看到在那顆剔透晶瑩的心臟深處，有一點光芒漸漸明亮。
亮的，讓他都感覺驚心動魄。
再然後，所有將冰瑩神輝照耀在他身上的那些冰川，也猛然變得愈發眩目。
“呼！”
碩大的冰晶心臟，在“喀”之脆響後，竟釋放着耀眼的冰瑩神光，從那祭臺緩緩飛起。
“譁！嘩嘩！嘩嘩譁！”
在祈神祭臺祭臺周遭，六根高聳而立的擎天冰柱，從柱頂衝出同樣的冰瑩神光。
六道粗闊神光，如要洞穿虛空，要破裂天禁結界般，射向了龐堅的背後。
那些，從龐堅丹田“渾沌海”投射而出的明月，烈日，星辰，雷渦，炎池、生命之葉、玄龜甲……
一個個逐漸被粗闊的六道神光罩住。
也在此時，龐堅陡然生出了一種某種殘缺的天道法則，正在被補漏的奇異感受。
大地深處，冰川內部，雪峰的岩石中，一座座結凍的冰湖，寒霧繚繞的某些奇地，悄悄生出他無法解釋的神秘。
隱沒的法則被梳理，扭曲的天道被捋順，抹掉的神蘊得以再現。
因他的渾沌海，因他渾沌海內的諸多奇異，這個被遺落在詭霧的冰封之地，發生着他理解不了的蛻變。
而主導這一切的，就是被冰族視爲神物的“凜冬之心”！
片刻後。
“呼！”
因渾沌海而現的諸多奇異，被那六道粗闊神光拉扯着，忽然落回六根巨大的擎天冰柱。
在那六根冰柱之上，迅速多出了密密麻麻的紋絡，多出了日月星辰，火焰，雷電，樹葉，甲片等等栩栩如生的圖案。
冰柱變得神光大盛，柱體的圖案如凝爲真實，鮮活而動。
緩緩飛起的“凜冬之心”，則是不斷地縮小着，直至如拳頭一般。
“咻！”
“凜冬之心”逸入龐堅腹部丹田，落入他靈海內的冰池，成了他冰池底部的一塊晶體。
也是在此刻，時空封禁驀地消除。
“蓬！”
失控的龐堅從天而落，摔在冰族的族老面前，倒在神物“凜冬之心”原本所在。
虛空的一幕幕異景消失，“凜冬之心”也消失，只有六根擎天冰族神光奪目。
“外來者！”
“發生了什麼？”
“剛剛，我的思想意識都停止了。可我，看到了一幕幕奇觀，就在外來者的背後虛空！”
“在世世代代的傳說中，我們的祖輩也生活在有日月星辰的天地，他們曾沐浴在星月光輝之中！”
“星辰，月亮啊，先前存在於冰封之地的天穹！”
冰族的族人望着天喃喃低語。
“快看，看那六根冰柱！”
隨之一聲驚喝，所有冰族族人的視線，也落在了六根高聳的冰柱上。
他們看到在柱面上，出現了神奇的日月星辰，還有火焰，雷電，樹葉、鱗甲，各式各樣的圖案紋絡。
過了一霎，又有冰族族人驚恐地尖叫：“凜冬之心不見了！”
“閉嘴！”
冰族的二長老冰原，握着霜凍權杖渾身顫抖，他在仰天倒地的龐堅身旁蹲下。
看着雙眸無神，也是呆呆凝望天空的龐堅，冰原的聲音充滿了恐慌，哀嚎般地問道：“外來者，究竟發生了什麼？凜冬之心，怎麼消失在了你的體內？”
他清楚地感知到，被他們視爲神物，被他們視爲冰封之地心核的“凜冬之心”，已在龐堅的體內沉澱。
“二長老，就是將其剝皮抽骨，也要將凜冬之心挖出來！”
“此子，當真是邪惡到了極點，也罪大惡極啊！”
“他竊取了我們的凜冬之心！”
另外幾個族老驚駭道。
身爲族老，擁有六級血脈的他們，都能隱隱感知“凜冬之心”。
也都知道，這件冰族的神物處在龐堅體內。
“你們也給我閉嘴！”
同樣六神無主的冰原，蹲下來盯着龐堅的臉，接連以深呼吸穩住情緒，顫顫地再次道：“請問，你……”
回過神來的龐堅，沉默了良久，幽幽道：“容我緩一緩。”
冰原一怔。
“我在感受冰魔遺留下來的訊息。”
說出這句話後，龐堅索性閉上眼，將精神意識專注於自身。
在他丹田靈海中，靈力已經枯竭，羣星不再閃亮，日月縮小爲米粒。
雷渦，成了沒有雷霆的渦旋。
炎池，只有池子存在，而無炎力。
八片生命之葉，玄龜甲，內中力量也空空無也。
除了識海一切如常，“造化神池”還有氣血蘊藏，他體內衆多奇異力量，在那時空被凝固的階段，全被六根冰柱給吸納乾淨。
而他得到的，則是……沉入冰池的“凜冬之心”。
在“凜冬之心”落入冰池時，他便和“凜冬之心”有了奇妙感應，感覺已被神物認可。
此時。
“呼！呼呼！”
以蜂王爲首，一隻只金色蜂蟲的蜂魂，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地，已經開始在“凜冬之心”外圈的濃霧呼嘯。
千萬年以來，死於冰封之地的那些外域異神傀儡，所遺留下來的神性意識，都在“凜冬之心”內部的濃霧中被封禁。
就是這些神性意識，開始被蜂王、蜂蟲大快朵頤。
而龐堅，也將所有金色神識聚涌起來，深入到了“凜冬之心”的晶核。
在“凜冬之心”至深處，有一個明亮的球體晶塊，小的如核桃。
一位身穿銀色神衣，相貌清秀的冰族男子，就坐在覈桃般的晶核之上。
祂便是隕落的冰魔，所遺留下來一道神魂。
從這道神魂身上，不斷飄逸出一束束銀白冰光，冰光和龐堅的金色神識一接觸，就烙印一幕畫面進來。
異域，有個名爲玄冰界的天地。
在這裡，又有一個星辰叫“凜冬”，它是冰魔的故土，也是所有冰族的起源之地。
冰魔，就是在凜冬星晉升爲神靈，並主宰着玄冰界所有生靈，也庇護着冰族的族人。
在天外的玄冰界，亦有許多類似凜冬星的奇異星辰，也有其他的族羣和各種奇異靈獸。
因冰魔乃玄冰界的神靈，而祂又是冰族族人，所以冰族永遠都是玄冰界的統治者。
某天。
一位環繞着狂烈冰雪風暴的外域神靈，橫跨無垠星河尋來，在玄冰界和冰魔掀起神戰。
這場神戰足足持續了數百天。
在神戰的過程中，玄冰界的星辰整整碎裂了九顆，就連冰族起源的凜冬星，也在神戰中四分五裂。
神戰到了末期，冰魔自知不敵，便將碎裂的凜冬星晶核剝離，祂賦予部分神力在晶核之中，將其和一塊源自凜冬星的碎地，給一同推送到了無盡詭霧深處。
祂以此，爲冰族族羣保留火種，讓冰族能夠延續下去。
祂不久便隕落，寒晶女神也取代了祂，成了玄冰界的新神。
原本統御玄冰界衆生的冰族，因祂的身亡，被轉而信仰寒晶女神的族羣給屠戮殆盡。
時光悠悠，被冰魔神力推向詭霧的一塊碎地，就成了現今的冰封之地。
此地冰族，也是玄冰界最後一支冰族，是整個族羣的火種。
因爲是從凜冬星分裂出去的，又徹底脫離了玄冰界，所以這塊碎地天道殘缺。
冰魔，還以“凜冬之心”刻意封禁此地，造成這裡的冰族族人血脈難以攀升到巔峰。
也因封禁的存在，取代冰魔成爲玄冰界新神的寒晶女神，也無法感應到冰封之地。
那位玄冰界新神，既不能扼殺殘存的冰族，也拿不到神物“凜冬之心”。
不過，那位主宰玄冰界的寒晶女神，從未遺忘過此事。
祂一直都在安排信仰祂的族羣，去搜尋這塊遺失的碎地，試圖將“凜冬之心”拿回。
天道殘缺的冰封之地，因天禁結界的存在，因坐落於詭霧深處，多年以來都隱沒於世，尚未被玄冰界的異族尋到。
“呼！”
最後一縷冰光消失後，冰魔的這道神魂湮滅，在世間終於沒了痕跡。
而龐堅，就在“凜冬之心”的晶核旁邊，默默消化這段不爲人知的往事。
他如一個旁觀者，在玄冰界的天穹深處，全程見證了一切。
在這期間，“凜冬之心”外圍一隻只金色蜂蟲，蠶食着外域異神傀儡遺留的神性意識。
一隻只蜂蟲，等吃的肚子鼓脹時，就在龐堅識海吐下金色蜂蜜。
蜂蜜，經過一陣子的沉澱積累，便從“泉眼”噴涌出一縷縷金色神識。
龐堅識海中的金色神識，一天天地增多着，數量極爲可觀。
至於那些以冰原爲首的冰族族人，在沒有白晝黑夜更替的冰封之地，只能苦守在龐堅的身旁，只能看着他被森白寒霧繚繞，躺在祭臺一動不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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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