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般是監獄看守得最爲鬆懈的時候,安全局的監獄也不例外。閔鬆良決定,半夜時分動手。
趁着濃濃的夜色,閔鬆良悄悄走進了上次時飛存放槍支的地方,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了客棧的房間中,窗戶的下方就是一條死衚衕,黑漆漆的,沒有人會注意到閔鬆良的存在。
他安靜地躺在牀上,養精蓄銳,最重要的是,把這段時間來發生的事情都從頭到尾梳理一下。
黃家固然是死有餘辜,但是最主要的還是曾茂林,他纔是心頭大患。不知道安心若兩個今晚的行動會怎麼樣,自從上次在黃家跟安心若交過手之後,特別是知道了安心若的來歷之後,閔鬆良心裡對她就有隱隱的不放心。
安心若怎麼看都太過柔弱了,國恨家仇撐起了她的信念,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年輕女孩子會堅強地走到今天這一步,什麼時候開始真正擔心她,閔鬆良已經想不起來了,那樣的感覺每次總是一閃而過,從來不真正面對。
現在這樣靜靜一想,連閔鬆良自己都感覺到意外。曾茂林已經不在上海,只要小心一點,安心若今晚的行動應該是會成功的。想到這裡,閔鬆良起來走到窗邊,看了看街上的景象,看來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迅速地換上了夜行衣,準備好了一切要用的東西,看了一下四周,一下子跨到了窗戶對面的屋頂上,只幾下就完全不見了蹤影。
安全局的圍牆全部都已經拉上了高壓電網,門口守衛森嚴,到底應該從哪裡進去好呢?閔鬆良蹲在了安全局旁邊的居民樓房頂,把自己完全隱藏在了夜色中。
他的視線從安全局的門口轉移到了安全局的側門處,那是專門供打雜或者是送飯菜的人進出的地方,閔鬆良想了一下,現在已經是半夜,側門不可能再有打開的可能。側門前面是條衚衕,也是黑漆漆一片,閔鬆良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從屋頂上撿起一塊石頭,對準了側門旁邊的牆壁用力地打了過去。
聲音非常清脆,但是因爲離正門很遠,沒有人聽見。閔鬆良看了一下,側門那裡完全沒有任何動靜,排除了有人看守的可能。他果斷地從牆頭一下子跳了下去,站在了黑暗的衚衕中,擡頭仔細地看着這邊的環境。
安全局除了正門臨街外,其他三面都是不通的,而且,只有側門這一面是有空間的。看來只能選擇從這裡下手了。閔鬆良走過了側門,走到了跟正門平行的最後一面牆,估計了一下,有幾丈高。他退後兩步,像只靈巧的貓一樣,很快地爬上了牆壁,一翻,就趴在了房頂上,安全局的探照燈光剛好從閔鬆良的頭頂掃過。好驚險。
閔鬆良悄悄擡頭,迅速地看了一下安全局的環境佈局,比較簡單,總體來說就是一個大致的四合院,出口只有正門跟側門,難就難在不僅僅在正門外有人看守,這下面還有來回巡邏的人,估計在監獄裡面還有不少的人在裡頭看着。
看來真正救人的時候,如果不一一擺平這些人,一旦他們通知外援或者通知上面,那就麻煩了。
閔鬆良正在想着的時候,探照燈又往這邊掃了一下,閔鬆良估算了一下,探照燈是每三分鐘就自轉一圈。那麼自己還有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能夠從這裡下去。閔鬆良慢慢移動到了連接圍牆的地方,看準了時機,就順着牆壁慢慢地滑了下去。
腳剛剛着地,就看見兩個人穿着軍服的人從旁邊的門口走了出來,順手把鐵門關上,上了鎖,一邊說道,“孃的,今晚上個個都出去偷懶,怎麼就沒輪到咱們哥倆?”
“就是,咱們也不能吃虧不是?咱們去好好吃一頓再回來。這裡面不會有什麼事情吧?”另外一個男人點上了一根菸。
“能有個屁事。他們幾個兔崽子出去的時候都沒有什麼事,我們出去就有事情?我就不相信那麼邪門。”鎖門的男人罵了一句,又哼起了小曲,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了出去。
閔鬆良看着鐵門上那把鎖頭,估計倒是不難開。但是這裡時時刻刻都有看守的人,也不知道里面是否還有值班的人,閔鬆良有些犯難。
他的腳忽然踩到了什麼東西,那是監獄冬天用來取暖的煤塊。閔鬆良靈機一動,慢慢拿起了幾塊煤,對準了鐵門連續打了過去,馬上就噼噼啪啪地響了起來,這下可熱鬧了。
一有情況,那些在裡面巡邏的人都跑了過去,裡面值班的人也跑了出來。看到鐵門旁邊的煤塊,一個個都大眼瞪小眼,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到三秒鐘,馬上就吵了起來。
“你們到底是怎麼看的大門,大半夜的讓貓貓狗狗溜進來,把煤塊飛得到處都是。”在鐵門裡面值班的人估計已經喝了不少酒,說起話來已經有些暈暈乎乎。
“去你大爺的,老子一晚上沒有眨過眼皮,連只蚊子都沒飛過進來,更沒見過什麼貓貓狗狗,說話給我小心點。”巡邏的人當中馬上又人就罵了回去。
“不是你們放進來的,難道是我自己變出來的?我可都鎖在這裡面呢,天黑到現在都沒有出去過。”鐵門裡面的人說道。
“你還要裝?剛纔明明是你們的人開門出去了,當我們幾個都是瞎子不成?”巡邏的人見對方只有一個人,馬上連番攻擊。
“那兩個蠢貨,不從這裡拿出去就算好了,還會帶進來?哼,他們倒好,騙我一個人在這裡喝酒,自己出去吃獨食,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他們。”鐵門裡面值班的人似乎又喝了一口酒。
“哼,就喝死你們幾個算了,臭酒鬼。裡面的犯人要是跑掉一個,你們就高興去吧。要偷懶,咱們都有份,憑什麼就你們幾個?哥幾個,咱們就坐着吹牛,別走來走去累死人。”幾個巡邏的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閔鬆良聽到這裡,鬆了一口氣,裡面只有一個人值班,還是個酒鬼,已經醉得不輕,這下容易。但是,巡邏的這幾個人有些難辦。閔鬆良一看,就那麼跟鐵門裡面值班的人較勁了,幾個人坐在了安全局的院子中聊天起來。
雖然看不見他們幾個,但是根據聲音判斷,就離鐵門不遠,要命的是,鐵門處有燈光照着,怎麼辦?閔鬆良的額頭沁出了汗珠,再用剛纔那一招已經不行了。
一個個放倒?絕對不行,如果現在暴露了自己,安全局一定會加緊人手的,到時候如果要救人就更加難了。閔鬆良估計着還有差不多一頓飯的功夫,剛纔出去的那兩個人就回來了,到時候更加棘手。看來,只能夠從那幾個人手上想辦法了。
“我說,那幾個人怎麼那麼享受?裡面關的可不是一般人。”巡邏的人傳出了聲音。
“還用得着問?這幾天曾局長都不在,要是還在,他們幾個敢那麼撒野?”一個年紀稍微年輕的人說道。
“都處理得差不多了,就數那兩個人在這裡最久了,半死不活的,曾局長到底想要幹什麼?”
“要你瞎說,小心給別人聽見了。這些個的事情也是你隨便能說的嗎?做好咱們的事情就可以了。”
閔鬆良沿着黑暗的牆角,悄無聲息地在夜色中靠了過去,看來形勢所逼,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閔鬆良不得不動手。他看了一下大門那邊,沒有什麼動靜。幾個人聊得正起勁,根本就沒有覺察到閔鬆良已經朝這邊靠近。
閔鬆良快速地起身,伸出手掌在其中兩個人的後頸一砍下去,兩個人馬上應聲倒地。對面的兩個人在黑暗中還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閔鬆良一個餓虎撲食,赤手空拳地將兩個人放倒,打暈了過去。
他快速地換上了其中一個人的軍服,看了看門外,從容地走到了鐵門邊,掏出了隨身攜帶的鋼絲,不費吹灰之力,只兩下就將鎖頭打開了。剛剛走進去將門合上,轉身就看見了一個人,嚇了閔鬆良一大跳。
“你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我就說過,那小子不得勁,你遲早是要溜回來的。那小子,上次...上次可黑了我一頓飯錢...”聽聲音,閔鬆良判斷出這是剛纔跟那幾個巡邏的人吵架的人。一定喝得不輕,所以把閔鬆良認成了自己的同伴。
“是不夠厚道,話說,那兩個重要的人你看好了沒有,要是局長知道,可是要怪罪的。”閔鬆良淡淡地說道。
喝醉了的人腳步暈暈乎乎,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擺了一下手,說道,“你,你們就是都看不起我,放心,放心好了,在東邊的牢房,我一直都在這裡看着呢,連只耗子我都沒有放進來,他們幾個王八蛋剛纔說什麼?我把貓貓狗狗放進來,放屁...”
閔鬆良上前很快一下,將他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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