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 名聲

低估了馬車速度的盧悠悠,剛掀開車簾,就看到前方不遠處的小院,這地方距離百草谷本就不算遠,只因百草谷外布有陣法,不懂的人一旦誤入其中,免不了暈頭轉向地繞上大半天,盧悠悠上次正好碰到下雨,誤打誤撞地跑出來,纔會覺得路遠。

只是那破敗鄙陋的小院門口,如今還停着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從外表看,絲毫不遜於李祈這輛,盧悠悠不禁有些意外,像章若虛這樣的窮書生,居然還有這樣的朋友上門?

不過剛到門口,聽到裡面傳來那熟悉而生硬的口音,盧悠悠就知道是誰了。

也對,除了那位有錢、任性的狂熱粉藤原,還有誰能這麼毫不客氣地在人家門口堵門呢?

“先生,你可知上任遣唐使大人將你的書帶回我國,人人爭相傳閱,如你們所言,洛陽紙貴。在下也是慕名而來,若能請得先生東渡,定以上賓待之。又何必在此受人冷落?”

“閣下好意,在下只能心領。眼下科舉會試在即,離京之事,請勿再提。”

盧悠悠一聽藤原居然想要拐帶章若虛回日本,頓時急了,連忙跳下馬車,朝院內衝去,“章公子說得對,會試在即,萬萬不可離開,否則豈不白費了你十年寒窗苦讀?”

“盧姑娘?”章若虛聽到她的聲音,擡眼望去,卻意外地看到了緊隨她而來的李祈,想起上次在書坊相遇時的情形,眼神中有幾分瞭然,“二位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盧悠悠忙向他行了一禮,說道:“是我趕着來交畫稿,來的冒昧,失禮了。”

“畫好了?”

藤原一聽,也顧不得再勸章若虛了,趕着上來看畫。

盧悠悠一共畫了四幅插圖,分別是“初見”、“聯句”、“知音”、“惜別”,將《遊仙窟》男女主從相見相知,到相惜相別的場面細細繪來,按照書中描繪的場景,不光是人物栩栩如生,連眼神都有若實質,讓人看畫如同身臨其境,彷彿能親眼看到這兩人在一起時的情形。

看得藤原和章若虛俱是兩眼放光,讚不絕口。

“只是有些可惜,後面那幾段未曾配圖,不知……”

藤原讚歎之餘,又有些遺憾,他不光喜愛這本傳奇的綺麗文字,華美篇章,更喜歡其中的細膩情絲和靡靡場景,盧悠悠的畫極其寫實,在他看來,若是能將那些場面畫出來,定能引得更多熱潮,只是她偏偏是個女子,當着衆人之面,他又不便直言。

他雖然沒說出口,可未盡之言,李祈一聽便知,當即冷哼一聲,說道:“你若要看那種畫,自己去買便是,盧姑娘不會替你畫的。”

盧悠悠一開始沒聽明白,但一看李祈的反應,也回過味來,想到後世日本那些大火的XX文化,原來早在這個時代就已經有苗頭,當即也點了點頭,說道:“章公子才華出衆,《遊仙窟》雖是風月傳奇,但文字綺麗華美,對句絕妙,若只看其中風月之事,豈不是買櫝還珠,落了下乘?”

章若虛苦笑了一聲,說道:“多謝盧姑娘謬讚。這話本不過是嬉戲之作,只求換得些許銀錢度日,沒想到會引起藤原兄熱心至此,倒是讓某慚愧了。”

“要說慚愧,是我該向二位致歉纔是。”

盧悠悠有些歉疚地說道:“先前花會之事,本就是我慫恿清漪妹妹前去比試,冒她之名作畫,故而不敢向兩位坦白,卻致使章公子誤會清漪妹妹,實在抱歉。”

章若虛聞言皺了皺眉,問道:“杜家娘子若是無心,又怎會容你代筆冒名?實則是她得利,姑娘心懷赤誠,維護友人,又不必爲這等虛僞之人遮掩辯白。”

“章公子真的誤會了。”盧悠悠深深行了一禮,苦笑道:“清漪只是仰慕公子才華,是我亂出主意,拉着她去花會,主動代她參賽,才惹得公子誤會……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清漪已被師父責罰,還望章公子大人大量,別再誤會下去。”

章若虛微微一窘,急忙避開,“盧姑娘不必多禮,我只是與杜家娘子話不投機,若是虛與委蛇,反而怕引起誤會,有礙娘子的清白。”

盧悠悠鬆了口氣,正想繼續勸解,李祈卻從旁插話問道:“方纔聽聞章公子正在備考會試,理當專心研學,這些兒女之事,還是勿要再提,以免打擾了公子備考。”

“打擾倒談不上,”章若虛苦笑一聲,“久聞京城大不易居,在下雖有心備考,可如今投卷無門,尚未找到保人,還不知能不能進入會試。”

李祈微微一皺眉,問道:“久聞公子才名,聽說在元宵文會上,公子詩文奪魁,名動京城,又豈會找不到人作保參考?”

“當然是得罪人了啊!”藤原憤憤不平地說道:“久聞天朝以科舉選士,只論才學,不究出身。可沒想到這會試還得要世家貴族和朝中官員作保舉薦,章公子只因得罪了高官,不但在京城無處可住,被逼居於此地,還無人敢爲他作保。我這才請他隨我東去,至少在我們那邊,以章公子的才學,絕不會受此冷遇。”

盧悠悠不禁愕然,好奇地問道:“章公子既是來京備考,又怎會得罪高官?可有請人說和?”

章若虛輕嘆道:“我不過是應求替鶯鶯姑娘寫了一首詩,卻沒想到得罪了宰相之子。如今姚相當衆斥責,說我行爲放蕩,有悖禮法,又有誰人敢替我說和?”

“鶯鶯姑娘是誰?”盧悠悠剛問了一句,便聽藤原幸災樂禍地笑道:“那是醉芳樓的頭牌名妓,城中不知多少公子一擲千金,但求一見而不得,偏偏她心向章公子,重金求詩,豈能不招人嫉恨?”

盧悠悠一聽,方纔那點同情心頓時一掃而光,“這還真是可惜啊,贏得青樓薄倖名,爭風吃醋誤功名……可惜啊可惜!”

李祈見她那幅幸災樂禍的模樣,不禁心中一樂,對章若虛的那點提防之心也淡了幾分。

章若虛卻搖搖頭,苦笑道:“姑娘誤會了。那青樓銷金之地,豈是在下能去的?在下自幼父母雙亡,家產被族人侵佔,若非靠一位好心的道長撫養,還教我讀書識字,豈有今日?就連赴京趕考的盤纏,都是靠抄書寫話本辛苦賺來,無論是《遊仙窟》還是鳴鶯曲,都是爲生計而作。若非貧無立錐之地,在下又豈會爲這阿堵物折腰?”

“既是如此,你又爲何不肯跟我走?”藤原急忙說道:“如此勞心勞力參加會試,還要被人所詬病,那宰相既然不喜你,定然有礙你日後仕途,可若是跟我回去,以公子才華,定會被天皇奉爲上賓……”

“不必了!”李祈打斷了藤原滔滔不絕的勸告之詞,說道:“區區保人而已,小事一樁。你只需安心備考,我會安排人爲你作保,準備好手信之後,自會來與你聯繫。”

“當真?”章若虛喜出望外,朝着李祈深深一揖,“公子大恩,無以爲報……”

“那就不用報了。”盧悠悠搶着說道:“等你金榜高中之時,再謝他不遲,現在還是備考爲重。”

李祈瞥了她一眼,“你既然知道,那就莫要再打擾章公子,走吧!”

說罷,他轉身就走,不願再受章若虛之禮,也不想她再跟他們聊起話本和插圖,沒玩沒了地耽誤時間。

“等等我!”盧悠悠急忙拿起了藤原早就給她準備好的錢袋,飛也似地追了上去。

藤原看着李祈的背影,皺了皺眉,“章兄可信此人?他是何來歷,能無視姚相之言,替你作保?”

章若虛略一沉吟,說道:“既然他不想暴露身份,已說了替我安排保人,那我又何必追根問底,平生事端?”

藤原乾笑兩聲,無奈地點頭,“好吧,那我就先預祝章兄金榜題名!不過,隨我東渡之事,還請章兄再考慮考慮,哪怕只是去遊玩幾日……”

“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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