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修就坐在門外，他能聽到裡面傳出來的水聲，心裡一直念着靜心經，可是耳朵裡聽着水聲，無論怎麼念感覺心都沒有靜下來。
半個時辰後程九歌就好了，她打開了門，鍾離修轉頭看過去，程九歌頭髮還溼着，水從頭上滴落到脖子往下進入了衣服裡。
鍾離修喉結動了一下站起來，程九歌走到一邊，“你要洗嗎？”他要洗的話她就出去等着。
鍾離修沒應，他先是走到她身邊伸手放在她頭髮上，程九歌一動就被他按住了，“我先幫你把頭髮弄乾。”
程九歌感覺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有些發燙，頭髮也在他的操作下很快就幹了，一襲長髮披散在身後，還散發着清香，讓鍾離修微微晃神，他看向她露出來的脖頸，白得發光，鍾離修很快移開目光，“我去洗。”
程九歌都反應過來呢，鍾離修就走到屏風後面開始把衣服脫了，他直接用她的水……
程九歌：“哎？”
“嘩啦”一聲，鍾離修已經進入桶裡面了……
程九歌能看到屏風上的他的影子倒在上面，她感覺有些熱氣上涌了……
……
兩人並排躺在牀上，都沒有說話，程九歌都沒閉上眼睛，她眼睛一直看着牀頂。
她不明白兩人的關係怎麼變成這樣了……
可是……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
忽然旁邊的鐘離修動了一下，程九歌頭一轉就看到了他轉過來的腦袋，兩人在黑暗中對視，鍾離修忽然伸手去抓了她的手，程九歌想要抽回就被緊緊抓住了。
鍾離修另一手把被子往上提了提，“睡覺吧。”
程九歌小聲“嗯”了一聲，隨後就閉上了眼睛……
不知什麼時候，程九歌已經睡着了，鍾離修卻沒有睡，他就這樣轉頭看着她，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脣……
他忽然伸手碰了一下她的嘴脣，很軟，程九歌這時候頭晃動了一下，鍾離修立馬收回手，程九歌卻翻了一個身，剛好縮在了鍾離修的懷裡。
鍾離修手動了動，沒忍住摟了一下她的腰往裡帶了帶，之後才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程九歌發現自己居然是在鍾離修懷裡睡着的，她愣了一下立馬轉身離開了他的懷抱，之後起身，一邊的鐘離修也醒了過來。
他起身下牀，“我去給你做飯。”說完就打開房門出去了。
程九歌：……
吃完早餐之後程九歌前往了南離藥宗的店鋪找到了沈冰海，之後把事情跟他說了。
沈冰海臉色也是很凝重，“我立馬傳訊給師門。”
“對了，那個修煉最好不要停下來，藥也記得喝。”在程九歌他們要離開的時候，沈冰海又提醒了程九歌他們。
程九歌面色一僵，“每天都要嗎？”
沈冰海：“最好是吧，沒時間隔幾天也行，等一段時間後我再給你們把把脈。”
“哦。”程九歌看向鍾離修，鍾離修也剛好看向她。
程九歌深吸一口氣，然後想起今天她可沒有看到鍾離修在喝藥，想要那噁心的藥，她提醒道：“你今天還沒吃藥。”
鍾離修倒是很聽話：“嗯。回去就吃。”
程九歌先一步走出藥鋪，“不要再讓我喂就行！” 回去後張蘊飛已經把藥給煎好了，鍾離修倒是一口悶，臉色變都沒有變，程九歌想到這人昏迷的時候還要人那樣喂才喝，爲什麼昏迷的時候那麼矯情？
想到還要修煉的事情，程九歌表情有一絲絲的複雜，雖然她得到了好處（修爲升了），但是每天？確定要每天？真的不會虛嗎？
程九歌又打量了一下鍾離修，鍾離修發現她的視線，“怎麼了？”
程九歌搖頭，“沒事！”說完她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程九歌回到院子沒事做拿出了劍法看了一會就在院子裡練了起來。
鍾離修去詢問了屠詠哲一些安排後纔回到院子，剛好看到程九歌在練劍，他就站在一邊看着，視線就沒有從程九歌的臉上移開過……
說來，他們好像很久沒有在一起練劍了……
一片落葉落在劍的前面，唰的一聲落葉破碎，程九歌也收起了劍。
她一擡頭就看到鍾離修站在一邊看着她，她扭過頭，“清河師兄什麼時候到？”
“屠師侄說大概明天早上到，瑤寐師姐也會過來。”
“嗯。”程九歌沒有再說話了，她進入了屋子裡，鍾離修也進入屋子裡。
程九歌拿出劍法繼續看，鍾離修也拿出書籍出來看，等程九歌覺得有點渴，倒了一杯茶喝之後鍾離修也準備倒茶……
程九歌暼了一眼他，“你怎麼學我？”
鍾離修拿着茶壺的手一頓隨後又放下，“對不起。”
程九歌捂臉，“我沒有在怪你，我……”程九歌忽然停住，她忽然察覺到自己語氣的確不好，明明他什麼也沒有錯。
只是她心裡覺得彆扭而已，他們現在……不知道算什麼。
雖然是道侶，但是又不是正常的道侶，不是正常的道侶，但是又要……那啥。
程九歌嘆了一口氣，她又看了鍾離修一眼，他總是對她說對不起，可是他其實也並沒有對不起她。
“你沒有對不起我。不要再說對不起了。”程九歌起身，“我出去一下。”
鍾離修也站起來，“我和你一起。”
程九歌：“我去上廁所。”
鍾離修：“……”
程九歌的確去了廁所，但是上完廁所之後她就出去了，她一個人走在街道上，又遇到了上次的餛飩老婆婆。
“哎呀，小姑娘你又出來了，不是跟你說前三個月最好是在家裡好好休息嗎？”
程九歌笑了一下走到一邊坐下，“給我來碗餛飩，我只是餓了而已。”
老婆婆：“好咧，你相公呢？下次讓你相公來幫你買就行。”
程九歌也沒有多說什麼，“知道了。”
一邊吃餛飩，程九歌一邊看着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她覺得自己重新審視自己和鍾離修的關係，本來就是聯姻，兩人也沒什麼感情基礎，原本覺得雖然是聯姻，但是其實也就換了一個地方修煉而已，現在卻……
程九歌連續吃了好幾個餛飩，要說鍾離修這人，其實吧，也還行，也算聽話，除了不會說話之外有錢有顏，還會教她劍法！
上面也沒有公婆關係需要維持，無極劍宗的長輩弟子等對她也還行，不行的那些現在也沒敢在她面前說什麼。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