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自作當自受,自重方自珍。

圍攻帝都的各路大軍因爲一道真內容的假聖旨頓時分崩離析,倒不是說所有人都是白癡相信天平,可一來皇帝親自登上城頭講述往事怒斥脩敬之,二來蓮無芯終究是當今人間唯一得道真仙,任誰都不得不有所猶豫。縱然天平奸佞,可這場大戰能不能救出皇帝誰都沒把握。死個皇帝就算沒人在乎,但誰又知道蓮無芯對自己這個生身之父是如何的態度?皇子和皇帝就算也不重要,誰又能確定他對這人間至尊的皇位是何想法?何況此番開戰逾月,誰都不免有些厭倦了!加上脩敬之身爲全軍統帥被皇帝當面揭露這番舊事,軍心大亂,除了退軍確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急速退軍,脩敬之父子回家正好遇到雲虛九聖爲首的各大門派。而其中雲夢派和九重天勢必針鋒相對,修母和秋妍婆媳站在門內歇斯底里的衝着外面破口大罵,另一邊尹姝則在兒子鍾傲峰的懷中泣不成聲!

一見此情形脩敬之立刻跳到兩邊之間:“娘!夫人,岳丈,大家且先回去,此事我自有計較!”

說完也不等別人回答,脩敬之徑自走向尹姝母子,想起自己昔日所爲,再看眼前這確實自己平生唯一摯愛女子,以及雖非初見,卻纔知道竟自己親子的鐘傲峰,他心裡也忍不住百轉千回,但此刻勢必不是他深陷回憶或心緒的時候!

“姝妹!千錯萬錯都是我脩敬之對不起你,日後你要殺要剮我絕無怨言。但眼下國家有難,甚至天下蒼生都面臨生死存亡,我希望你至少念在孩子份上,我們上一代的恩怨留到日後自己解決好嗎?”

尹姝早已語不成聲,鍾傲峰摟着母親,對眼下的情形也完全無可奈何!而順他們眼光看去,蓮無芯此時正一臉幸災樂禍的獨立一隅看着滿場鬧劇!

心知一切必然出自他的計較,脩敬之幾步走到近前深施一禮:“論爲人,我脩敬之到今日萬死難贖罪業!論爲仙,真仙也自有使命。可我等畢竟皆非常人,難以事事全憑自己所願。當前大勢當前,我想於公於私真仙都該有所決斷纔是!”

冷笑聲,蓮無芯緩緩問:“既然修大俠自認爲人該死,我又爲何不能爲仙無爲?若我非要事事全憑自心,不管什麼大勢,不管什麼公私,又能如何呢……?”

脩敬之聽得緊皺眉頭,蓮無芯淡淡一曬,又說:“任何人都必然要爲自己做的事承擔後果,我已經做好了準備!但修大俠此時既然對我講什麼仁義道德,那是否可以對這目前江湖同道坦誠自己的所作所爲?若是連承認事實的勇氣都沒有,讓我如何相信你能有認錯悔改的一天……?”

脩敬之聽得滿臉慘白!暗暗咬牙回身面對此時衆多江湖同道朗聲說:“衆位請聽我一言!”

聽他開口,衆人漸漸平靜下來。半晌脩敬之左思右想,此時此刻情形已經非常明白,單隻一個蓮無芯已經是無法抵擋,何況現在整個江湖除了自己岳父的雲夢派全都依附於蓮無芯了,如果現在跟他翻臉自己必然難逃一死,修家數百年苦心經營的基業也必然毀於一旦!

“衆位!我脩敬之幼承庭訓,蒙祖先蔭庇,生來便將保家衛國視爲平生之志。然世事無常,年少之時爲情所困,幾乎令歷代祖先蒙羞,數百年家業損毀。而更不該的,就是爲了一己虛名我居然做出狠心殺妻滅子這等天理不容之事!但千錯萬錯脩敬之都甘心情願一人承受,惟願衆位同道可以大局爲重,共赴蒼生大劫。此難過後,修某人必當給天下人一個滿意的交代!”

數千人聚集之處,一時間靜的針落可聞!衆人面面相覷,按照一般情況他話說到這份上其實至少也該暫時放下私怨了!

脩敬之看向蓮無芯問:“真仙如此可滿意了?”

冷笑聲,蓮無芯冷冷的掃了一眼修家衆人:“你既然承認了自己做過的事,我也沒打算跟你算什麼舊賬!可我在此多時,你母妻及一家老小對我破口大罵,在場無不聽聞。如何?修大俠覺得,今時今日的我是可以任由凡人隨意辱罵的麼……?”

脩敬之一聽不由大驚失色!而那邊修家門內長公主一聽雖然已經沒了早先的狂怒,可仍舊不失傲慢!

“怎麼說老身也算你姑奶奶,難不成還真讓老身對你下跪賠罪?”

“或者死?”

衆人聞言無不大驚!畢竟無論是誰,都感已蓮無芯的身份實在不該與一老嫗較真,也只有脩敬之心知肚明他今天是存心給自己難看,甚至可能根本只是閒極無聊來拿自己打發時間!

而見父親受辱,奶奶母親生死一線,修家數百年聲譽一遭盡毀,修載旭心裡對蓮無芯本就早已存怨,此時更是恨之入骨,當即怒吼聲衝過來!

“蓮無芯你休要欺人太甚!大不了今天跟你拼個死活,也讓你知道我修家絕無貪生怕死之輩……”

“一羣無恥匪類自然不懼報應!”

見他說着眼中精光一閃,脩敬之突然反手一巴掌打的兒子連轉幾轉,捂着臉目瞪口呆!

“畜生……”

打罵了兒子,脩敬之轉身向蓮無芯跪地說:“修某治家不嚴,教子無方,今日在此向真仙賠罪!一切責罰修某人願一力承擔!”

“哼……!修大俠,我蓮無芯一向公私分明,和你的恩怨,我早晚會算個清楚。但旁人的事,即便是母子夫妻,父子至親,於我而言你也沒有資格代勞……”

脩敬之緊皺眉頭,但蓮無芯的神情雖一副無所謂,其實根本就是目空一切的不容反駁!

突然,一條魁偉的身軀快速跑過來轟然下拜,竟然是雲夢派掌門秋萬龍!

“老朽自知身份低微,沒有資格對真仙多言。但陷真仙與令堂於難的既是老朽不孝女,老朽身爲人父自也難辭其咎!今日但盼真仙慈悲饒恕,老朽願以殘生償還……”

說完,眼看秋萬龍就要一掌拍碎自己天靈蓋。衆人驚呼中,蓮無芯隨手一揮將其逼出好遠!

“秋掌門也無需如此!正所謂:龍生九子,各不相同!你我相識非只一日,四位秋大俠也皆俠義中人,我豈會不知?至於令愛修夫人,無論她往日做過什麼,既然彼時我尚未出生也不必要她如何。但……”

見他看向尹姝,秋妍怒衝衝跑過來扶住老父:“爹!女兒自作自受,豈能讓您老人家代我受過?今日便是讓這孽種殺了女兒,想讓我秋妍對那賤人低頭,做夢!”

秋萬龍和脩敬之聽了皆滿臉驚懼!蓮無芯眼中閃過一絲殘酷之色:“好極了!有骨氣!若是你真在此對我認錯求饒,我若不饒反而顯得小氣了。如此最好,我且不論,但當年我母兄二人受你陷害之事,我也不佔你便宜,你二子一女中自己選出一個還債,我絕不濫殺無辜!”

秋妍聽得渾身一震,蓮無芯怒喝:“我不介意代你選……”

“啊!”一聲驚叫!只見蓮無芯右手成爪舉在半空,數丈外修載旭浮起半空,滿臉紫漲!

秋妍一見,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滿臉猙獰的趴到尹姝身前重重磕了三個頭!

蓮無芯冷笑聲,修載旭重重的摔到地上,連滾帶爬的趕到母親身邊!看他如此還不肯罷休,而是看向人羣之後修家大宅門口的長公主,脩敬之卻只能強忍心頭憤怒!

見兒子走到自己跟前,乃母滿臉愕然:“兒啊!你難道……”

“娘!若是可以,兒子就算萬死也絕不會令您老分毫有損,但此刻修家全家,乃至天下蒼生皆已命懸一線,您老若要看着大家同歸於盡,兒子也唯有先行赴死了!”

老嫗滿面憤恨、悲痛,但兒子所言又讓她無法默然!最後只好在兒子的攙扶下走過來,顫巍巍對着面前的侄孫跪地扣頭:“老身愚昧,冒犯真仙!自此賠罪,但望真仙海量寬恕!”

冷哼聲,蓮無芯漠然說:“修家三百餘年基業,縱然惠及天下,於我蓮無芯卻唯血海深仇,豈能盼我絲毫憐憫?今日不過小懲大誡,脩敬之你給我聽清楚!無論做什麼,最好自己先想好後果。否則,下一次我可不保證還能這麼簡單了結了……”

看着他轉身而去,其他江湖中人只能浩蕩退回。脩敬之滿目怒火,一心只念着此仇此恨日後必定要加倍討還……

如此大動靜,卻只修家人賠罪了結了,雖然以修家的身份地位也算夠了,可仍有不少人覺得意猶未盡,畢竟熱鬧看的還是不夠啊!

回到驛館,雲墟九聖齊聚蓮無芯房中。而不久,桐兒和巧兒與陸沁芳也回來了。

“公子!我們找遍了整個修家,最後再脩敬之書房中發現了密道的痕跡,但因爲有封印實在無法進入。後來我們順着痕跡找到了山谷中有一處極強結界,但我們也無法進入。”

蓮無芯聽了緩緩點頭,雲墟九聖面面相覷,一時都沒了主意!此番蓮無芯雖不乏出口胸中悶氣,打發無聊時間的意思,但主要還是爲了聲東擊西,帶着衆人堵住修家,讓陸沁芳和二靈可以暗中潛入去尋找藏匿浴血仙蓮之地!

此時雖然並未能真正找到準確位置,但料想那麼強大的結界之處必然不會只是藏些普通物件。但此時三人所說的那山谷確實非常龐大的,就算能衝破結界進去想要找到真正的藏匿之地恐怕也非容易!

正在諸人一籌莫展之時,陸壓再次現身:“無芯!非是爲師苛刻,但你今日確實有些過分了……”

“師父若有正事,便請直言……”

愣了下!陸壓輕嘆口氣:“哎!修家用來守護那山谷的應該是六魂禁制,乃是我昔日傳於修同義的!當時只爲浴血仙蓮的安全,卻不想竟成了今日阻礙。也難怪,這麼久連我都未曾發現……”

月山聽了皺眉問:“難道真的無法破此禁制?”

“六魂禁制乃神、仙、妖、魔、靈、鬼六道秘術所聚。當年還是我親自上神界取得神魂,又自付一靈,再採鏖戰整萬冤魂,暗妖百魂,以及幽冥中夜行百鬼,加上收集到的人間受魔氣所侵邪欲鑄成。陣法一旦開啓便與浴血仙蓮相連,再加上修家人三百餘年以各種生靈精血灌溉,除非知道開陣之法已無法破解了!”

“那就是作繭自縛嘍?”

陸壓心頭一黯,對徒弟的嘲諷也只能忍下!

半晌,蓮無芯緩緩說:“既然這樣,唯一的方法就是等脩敬之自己去打開禁制了。可是如何才能知道他到底會在什麼時候取蓮?”

“後日便是……”

73、自然育萬物,蜉蝣亦朝夕!84、心智未開情愫懵,縱泯俗欲心難寧!44、昔日守土不顧身,豈料爲情誤塵寰!26、魂魄結爲人,去體反束身!123、腳踏重天無所盼,不爲仰止甚難堪!42、世間千百痛,鮮見及情苦!9、萬事皆有因,豈能盡瞞人?110、口口傳萬代,相對兩心機!50、前塵縱了看今朝,有情有義劫難逃!15、堂皇世之都,損譽天下共。103、策無利而難成謀,飲鴆止渴豈圖安?79、爲人難無偏,心斜念自歪。47、原以結已解,誰料始未艾!53、歷劫全衆生,返真已異風!105、階前遠望畫堂慘,檐下竹籬隔風寒!113、輝煌盡湮滅,何顏慰祖先?2、凡人多羨仙,大道欲自然88、曾爲癡心痛斷腸,今憶真情更淒涼!84、心智未開情愫懵,縱泯俗欲心難寧!93、相親豈相束?相系願相鄰!58、曾糾葛未悔,回盼已無痕!25、萬載苦寒中,難熄唯癡情!22、背井離鄉人,奈何故土荒。29、情祈一夕緣,無懼冰雪寒!64、昨日眷顧昨日情,彼無相憐且相寧!63、人生本無由,自當無拘活。10、善惡一念間,種因果必還。17、神視人若塵,人度神如己!74、萬事皆可真,自衰寧以幻!34、一線兩念間,誰保永不偏?30、蜉蝣得道即神靈,帝王腐墮亦即蛆!116、人生立於地,何患天肆虐?51、浮生但有夢,惟願所眷安!112、若念萬里遙,火海亦須闖。88、曾爲癡心痛斷腸,今憶真情更淒涼!121、縱持無上權,亦難永無悔!53、歷劫全衆生,返真已異風!86、飲鴆且止渴,良藥終苦口!83、尊者污,大可掩,悠悠之口如何泯?75、自來福無雙,未聞禍孤鳴!98、平生未識事,終待一朝還。82、忍辱需留神,未強莫挺身!94、爲人心若偏,何期盡相歡?105、階前遠望畫堂慘,檐下竹籬隔風寒!25、萬載苦寒中,難熄唯癡情!103、策無利而難成謀,飲鴆止渴豈圖安?3、忠賢曾幾多,鮮有勝於奸108、世人多常祈上蒼,神前慘厲更悽愴!72、天地無道舉世哀,縱是仙境亦塵埃!102、江山從來美如畫,喟嘆庸主染風沙!55、親情當無隙,緣何總相煎?46、原爲負累痛斷腸,如今無助亦難爲。32、神人何所別?天地本一視。110、口口傳萬代,相對兩心機!4、妙韻傳三界,娛情豈等閒?36、世間路千萬,幾條可回頭?76、一心向紅日,奈何月照情!81、熙熙爲利來,攘攘因利往!17、神視人若塵,人度神如己!70、人事難自願,又豈求天憐?41、情到癡濃反成坎,化作遺念代君贖!101、世間多般孽,種種難互諒!42、世間千百痛,鮮見及情苦!33、十世不滅志,千古未泯情!105、階前遠望畫堂慘,檐下竹籬隔風寒!88、曾爲癡心痛斷腸,今憶真情更淒涼!100、盡覽古今紅顏事,未曾親歷味難了!28、七情擾人心,六慾見人性!6、共志豈懼天地覆?奈何義士總難求!77、強敵引鬥志,弱伴累無端。96、三百年來終一念,豈悟非分毀堅貞?40、古來多情癡,悲哉忍斷腸。47、原以結已解,誰料始未艾!63、人生本無由,自當無拘活。33、十世不滅志,千古未泯情!82、忍辱需留神,未強莫挺身!67、雲靄深處有秘情,陰陽共生悟幽冥!18、未明自所處,何以見人心?62、智者亦有失,此念足自欺!116、人生立於地,何患天肆虐?107、情真無關時,所在皆歸屬。89、人性本有根,繁枝非難理!81、熙熙爲利來,攘攘因利往!17、神視人若塵,人度神如己!18、未明自所處,何以見人心?102、江山從來美如畫,喟嘆庸主染風沙!39、往事任隨風,靜處待新明!20、漫漫人生路,難解羨仙途。26、魂魄結爲人,去體反束身!98、平生未識事,終待一朝還。120、情義多濃亦沉重,過猶不及百般同!32、神人何所別?天地本一視。93、相親豈相束?相系願相鄰!124、曾以本來未珍惜,物是人非放悔覺!82、忍辱需留神,未強莫挺身!118、人在矮檐唯低頭,身處兩難覓蹊徑!19、愚人任誰欺,反正不識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