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雪雁聽了,便趕緊說道:“那麼,民女還請皇后同意民女此行!”皇后聽了,一字一句道:“你左不過還是要哀家知道你的心罷了!若是哀家不准你前去,你將怎麼辦?”朱雪雁聽了便道:“民女自是尊了皇后陛下的旨意,日日在家向佛祖禱告,祈求佛祖保佑太子殿下平平安安。”
皇后聽了,說道:“可是個嘴乖之人!你若是要去,你便就自去罷!哀家對你的看法是不會改變的!”朱雪雁聽了,只是磕頭道:“民女謝過皇后陛下!”皇后便揮揮手道:“那麼你便退下罷!”花純信同情地看着朱雪雁,低聲對着她說道:“朱姑娘,保重!我替我大哥謝謝你!”朱雪雁聽了,便道:“民女謝過勤王殿下!”她覺得花純信有一雙好奇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便也順帶瞧了明月一眼。她在殿中衆人的複雜眼光中,徐徐出了大殿。
在朱雪雁出了皇宮後,花純信便意欲也去芙蓉崖,可是被皇后死死的勸住,直說是她現在只剩了他一個兒子了,只許他安安全全地呆在她的身邊,尋太子之事,皇上自會有一番安排。
時節已經快到暮夏了,這天兒也不似前些時候那麼熱了,朱雪雁畢竟是個沒出過遠門的姑娘,走了幾天,便覺得雙腳起了水泡,疼痛無比,身邊帶的乾孃已經快吃完了,越走便越是覺得口渴,京城和這翡翠城之間,隔了幾座小小的城池,這些城池面積不大,只有十餘里,餘下的路,便都是難走的荒郊野外了。
這一日晚上,朱雪雁好不容易尋了個古廟睡着,可是睡到夜裡,便聽到耳邊一陣陣怪異的叫聲,聲音很大也很悽慘,朱雪雁想到:莫非這叫聲是那墳墓裡的冤魂?這樣想着,心中便愈是覺得害怕。她收斂起心神,蜷縮在牆角打起坐來,口中不停地念着‘我彌陀佛’,可是心中的恐懼也絲毫不能散去。
聽着叫聲彷彿是來自廟門附近,她便大了膽子,朝着門前看去,到了門前,她發現這些恐怖的叫聲聽得愈加真切了,便循着聲音徐徐門上看去,陡然發現在門檐上,發現了好些黑黑亮亮的圓圓的東西,她見了,嚇得一步步往後退,就在此時,那些門上忽然有類似鳥兒揮起翅膀飛起的影子,在這黑夜裡,怪叫着舞着翅膀朝門外飛去,朱雪雁這才定定心神,這些個小東西,原是蝙蝠!她見蝙蝠飛走了,心中的恐懼也一一散去了,依舊靠着牆壁,沉沉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她看了看天兒,偏偏下起了雨兒來,這一時半會的,自是不能再出發了。想想,不如就在這個廟裡養養這腳上的傷口吧!只是,沒有了食物,可怎麼辦?外面又下着雨兒,又不能出去採摘着野菜野果什麼的?她的肚子已經是咕咕咕地叫了起來,朱雪雁哀嘆道:“朱雪雁啊朱雪雁,你這可還是沒有見到太子呢?難不成便要在這荒郊野外餓死不成?”她絕望地看着陰霾的天色。此時,古廟外進來一個高大的黑衣人
,戴了面具,朱雪雁看了嚇了一跳,口中說道:“你……你是什麼人?你……你……你別過來?”可是來人竟像沒聽到她的話似的,還是朝着廟裡進來。
來人看了看躲在牆角,蜷成一團的朱雪雁,似是覺得好笑,他壓低了嗓音說道:“姑娘,別怕,我不是壞人!”朱雪雁聽了此人言語還算溫和,便大着膽子說道:“那你是來做什麼的?爲何要戴着面具?”來人聽了,沙啞着嗓子說道:“姑娘,我的臉已是被毀容了,我若是摘下面具,只怕姑娘你會嚇着!”朱雪雁聽了忙道:“那麼,你還是繼續戴着罷!”來人悶笑了幾下,看着這廟外的瓢潑大雨,說道:“看來這雨不下個幾天,是不會停的!”朱雪雁聽了這話,便道:“你的意思是,這雨兒不停,你便也呆在這廟裡避雨?”來人聽了,點頭道:“這是自然,看來我出的這趟遠門,又要耽誤些時日了!”
朱雪雁便問道:“你是要到哪兒去呢?”來人頓了頓,口中說道:“我要去翡翠城,然後再去烏葉國。姑娘你呢?”朱雪雁聽他也去翡翠城,心中一陣驚喜,看來路上總算有個人作伴了,但是現在她也不知道此人是好是壞,留了個心眼道:“我麼,反正也經過翡翠城那,說不定咱們也能同行一陣子。”來人聽了,說道:“看來姑娘你,倒是希望我能與你同行咩?”
朱雪雁此時肚子餓的更是厲害了,雖和這陌生人說這話,可是這肚子還是不爭氣地‘咕咕咕’叫了起來,陌生人聽到了她肚子的叫聲,忍住笑意,口中說道:“看來姑娘是餓的緊呀!嗯……我的肚子卻也是餓了!”朱雪雁掩飾着心裡的尷尬道:“我看你身邊也是兩手空空的!可拿什麼吃呢?”陌生人笑了笑說:“這個可是難不倒我!”他站起來,回頭看着朱雪雁道:“只是,我需要個火堆!我現在便出去尋點吃的,若是我帶着野味回來,沒有火燒烤的話,可也不能生着吃的!所以你的任務是趕快升起一堆火!”
朱雪雁聽了,訥訥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抓來吃的東西,也有我的份兒?”陌生人聽了,點點頭兒,說道:“我不想看到在雨停了,我走之後,這荒廟牆角里躺着一個骷髏。”朱雪雁聽了,顧不上生氣,口中說道:“只是這樣的天氣兒,你叫我去哪裡尋些柴火來生火呢?”陌生人聽了,漫不經心說道:“這我就不管了!反正在我回來之時,我定要看到一堆熊熊燃氣的火!”說着,便冒着廟外的瓢潑大雨,出去覓食了。
這裡朱雪雁聽了這話,想發火,可是又擔心再餓着肚子,她苦着臉兒,在這廟裡四處尋覓,尋不到一點柴草的影子,就算有柴草,可是沒有打火石,又有何用?
她便重又坐下來哀聲嘆氣,眼睛看着廟裡僅有的一座佛像,這佛像是木頭雕刻而成,如今已是有些腐爛了。朱雪雁想着,莫非爲了生火,要把這佛像給拆了不成?那可是對佛祖大大
的不恭敬?她心中忙忙又唸了幾聲‘我彌陀佛’,待看到那木雕佛像的圓黑眼睛,分明卻是兩塊石頭磨圓了放進去的。她心中一動,站起身來,大着膽兒,朝佛像走去,小心翼翼地將佛像裡的兩塊石頭給取了出來,放在手裡,猛地一擊打石塊,石頭頓時爆出火星兒。這不是現成的打火石麼?現在就缺個木柴了。
她現在已經快餓的頭昏眼花了,又想着方纔陌生之人的警告,她咬咬牙,遂把心兒一橫,當務之急,自是解決自己的口腹之慾爲上。哎,心動便不如行動兒罷!她對着木雕佛像,唸了一陣經,狠狠心,將那木雕佛像的胳膊給卸了下來,豈料,剛卸了胳膊,這佛像上的木頭便吱吱呀呀地發出聲音,一副快散了架的樣子。
原來這佛像年代已久,又存在這破廟裡,風吹日曬的,佛像裡頭也給老鼠啃的‘傷痕累累’,今日,朱雪雁只拆了它一隻胳膊,這佛像便就要搖搖欲墜了。朱雪雁看着這殘破不堪的佛像,咬着牙道:“我彌陀佛,多有得罪了!昔日佛祖割肉喂鷹,並說佛經的最高境界便是‘諸法無我’,想來佛祖自是菩薩心腸,普渡衆生慈悲爲懷捨己救人的,我今日卸了這佛像,想來佛祖是不會怪罪的吧!”
禱告了一番過後,朱雪雁便慢慢將這座木像拆了,用那兩塊石頭打着了火兒,先將一些小木塊點燃了,待火稍大了之後,便移到廟中,將那些長長短短的木頭都聚在一起,這些木頭極是乾燥,一經了火兒,便都噼噼啪啪地爆燃了起來。這裡朱雪雁便坐在火堆前看着火兒,心想,這戴面具之人怎地還不回來?不要她將這些木頭全然燒盡,這人可還不來?倒是白白浪費了這些木頭。她便站起身子,透過外頭的大雨,遠遠地瞧着。
此時,濃濃的雨霧中,從廟外果然走來一人,朱雪雁心中一喜,正是那戴面具之人!只見他收穫頗豐,左肩上扛了只野兔,右手拎了兩隻肥大的山雞,雖戴了面具,但是還是看得出隱隱的欣喜。陌生人進了廟裡,就看見了朱雪雁升起的冉冉火堆,他前前後後看了一番,評價道:“嗯,這活計做的不錯!”說完,便將手裡的野兔和山雞丟了,放在火堆前,坐下拔着毛。
朱雪雁看的眼前的野兔和山雞立時變得血淋淋的,便再不忍看,轉過眼兒去。陌生人此刻低着頭,可卻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口中說道:“這便就不忍看了?待會你別吃,我才佩服你呢?”朱雪雁被他話兒一激,口中說道:“誰不敢看來着?只不過我素來是個虔心向佛之人,不忍看這生靈塗炭而已!”
陌生人聽了,一手從懷中取出一把小刃,熟練地切割起來,一邊說道:“這便是生靈塗炭了?那花田國和烏葉之戰,豈不更是生靈塗炭?”朱雪雁聽了,一時無語,半響說道:“那是花田國行正義之師嘛!也是被逼無奈!”陌生人聽了這話,便道:“是了,你也是花田國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