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宇宙中,地球散發着淡藍色光芒的星球緩緩的轉動着,偶爾還能看到數顆科技衛星急速的從星球表面掠過,一切是那麼的安靜、孤獨。
忽然宇宙中莫名出現一顆如同籃球大小散發着淡淡光芒的光球,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衝向地球。
然而就在光球即將接觸到地球大氣層的瞬間,一粒米粒大小的光點以更快的速度瞬間追上擊中光球,幾度閃爍中光球終於四分五裂化爲了數道光芒消失在了地球的大氣層中。
...
死寂!是個擁有詭異氣息的詞,它總能給人一種冰冷恐怖的感覺,如果將其用在無人的荒野莊園是挺合適的,但是這個詞如果放在城市中,那隻能將這個城市渲染的更加詭異。
夕陽西下,灑下最後一片餘暉,給城市鋪上了一道溫暖的彩色。
華夏K城本該是一座人潮涌動熱鬧非凡的城市,而如今在夕陽的照射下卻是破敗不堪,到處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和青苔,錯綜複雜的公路上全是亂七八糟的汽車,上面已經生長出了一層薄薄的青苔。
天空中偶爾會有一兩隻鳥雀飛過隱沒在遠處的夕陽。
一道昏黃的夕陽穿過破爛的窗戶,透過飄動的輕紗投射到房間中,將整個房間照射成了暗紅色。
凌亂的房間中一個卡通時鐘靜靜的掛在牆壁上,原本活躍的指針早已停止了跳動,時鐘的下方一具耷拉着腦袋的屍體,斜斜的靠在房間的牆壁,夕陽灑在他的身上顯得是那樣的詭異。
砰!砰砰!
忽然數聲急促槍響穿透死寂的城市傳入了房間中,彷彿一灘死水面上投入了巨石,頓時激起無數的漣漪。
輕紗似乎受到了槍聲的影響忽然劇烈的飄動了幾下,隨後又漸漸的安靜下來,隨着微風輕輕的浮動着。
擦...
就在夕陽完全消失的瞬間,時鐘下殘破的屍體微微動了一下。
‘啊...’
李山有些費力的將雙眼睜開一條細縫,入眼的是最後一道夕陽一閃而過。
雙眼刺痛之下李山重新閉上眼睛,靜靜的等待着恢復。
‘發生了什麼?’藉着漸漸清晰的腦袋,他開始了回憶。
‘我叫李山,是K市醫學院的一名學生,今年已經大三了...單身狗...’斷斷續續的屬於他的記憶開始漸漸浮現。
隨着他的記憶,一樁樁一件件往事快速的閃過。
自己出身在一個普通的家庭,父母很平凡有着一家自己的小型企業,雖然算不上十分富裕,但最起碼也是衣食無憂。
和所有的普通家庭一樣,他的父母普通、他也普通,從小到大上着普通的學校,有着普通的成績,什麼事彷彿都是那麼的不起眼,那麼的平凡普通。
就在他一度認爲這輩子也就這樣,平凡的畢業,找一份普通的工作鍛鍊一兩年,然後接手父母的企業,娶一個漂亮的女人度過這一生的時候,一個席捲全球的意外出現了。
某一天的夜晚世界上忽然出現無數的蟲洞,它們出現的速度很快剛剛被發現就已經遍佈了全球,幾乎每個城市裡都能見到好幾個。
意外也就這樣出現,當人類剛反應過來還來不及研究這些蟲洞的時候,一個個如同生化危機裡的恐怖喪屍從蟲洞裡面衝了出來,開始瘋狂的襲擊任何活物。
一名名被咬的人類在極短的時間內忽然死亡,然後又會在短時間內再次‘復活’。
復活的人類依然如同電影中的喪屍那般開始襲擊所有的活物,而被襲擊的人過一段時間後也會發生異變變成襲擊活人的喪屍如此反覆。
短短的數天時間裡人類城市開始了大奔潰,而且沒過幾天更加恐怖的事發生了,喪屍病毒出現新的進化,它們擁有了空氣傳播的能力。
自此人類社會完全崩潰,只有少量的倖存者活了下來。
李山清晰的記得當時的時間是2033年11月11日,是購物節、也是光棍節。他只記得自己也被莫名的感染了,末尾的記憶是在臥室,有氣無力的躺在牀上目光呆滯的看着天花板...最終也不知道是那裡射來了一道光線照到自己身上,然後他就失去的意識。
‘難道我沒變成喪屍?’想到這裡李山沒來由的一陣慶幸,想要起身可是他發現除了眼睛能微微的轉動外,他什麼都做不到,就連動動手指都不行。
心中嘆了口氣,剛涌起的興奮淡了少許。,雖然剛剛睜眼只是一瞬間,但是房間熟悉的佈置還是讓他第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自己的房間。
‘也不知道他們還活着沒。’李山心中所想的他們自然是自己的父母,他已經記不清當時父母上那裡去了,只能在心中祈禱他們也沒事吧。
剛剛被陽光晃了一下眼睛,現在還沒完全的適應黑暗。他只能豎着耳朵,看看能不能聽到什麼動靜。
很快隨着時間緩緩流逝李山漸漸的意識到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他似乎、好像、可能沒有心跳...。
普通人在這樣的安靜的環境下是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的,然而他並沒有。
想到這點的李山忽然嚇了一跳,然後又忽然意識到自己既然已經甦醒那就不可能沒有心跳,之所有沒有感覺到,是因爲自己到現在還無法掌握身體。
‘在養養,也許很快就能恢復。’李山強壓下自己有些慌亂的思緒,開始嘗試其一些以前在大學時候學到的知識。
半個小時後,李山的右手食指終於可以動了,這讓他信心大增,繼續開始嘗試活動其他的手指。
有了經驗後,李山對肢體的操控飛快的迴歸,沒過多久他就能扭動脖子和一隻手臂。不過就算能動了,也因爲已經是夜晚,他也無法看清自己現在的模樣,只能憑藉毅力繼續恢復自己身體的行動力。
‘這種感覺很像以前學過的,身體僵死啊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風...想要恢復需要以‘點’開始逐一恢復...’雖然心中略有疑問,但也沒辦法現在他的首要任務就是恢復。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漸漸泛起了一絲魚肚白,直到現在李山除了下半身依然沒有任何知覺外,他的上半身已經基本能動了,只是感覺上還有些生澀。
嘰!!!
忽然樓下傳來一聲刺耳的剎車聲,緊接着兩聲沉重關閉車門的聲音傳入李山的耳中。
‘有人?有人!有救了有救了。’心理興奮的想着他開始努力的扭動自己的上半身,希望來到門外引起對方的注意。
當然讓他弄出太大的聲音吸引對方他是不敢的,萬一沒把對方引來卻是吸引了一羣遊蕩的喪屍可就麻煩了。
他家住的是高檔的城市小區,總樓層不算高也就二十多層,他家買的位置剛好在八樓,相對而言還算是低層的,來人有很大的可能經過他這裡,到時候他只要...只要...。
想到這裡,李山爬行的動作猛的一頓,他忽然想到了以前看末世電影時候,令他恐懼的並非會咬人的喪屍,而是那些活下來的倖存者。
他們會爲了一點食物毫不猶豫的殺人,更有甚者因爲沒了食物而選擇吃人充飢,萬一此時的世界也是這樣的...。
沒敢在想下去,李山停下了爬行的動作,想了想這才四處打量可以藏身的地方,覺得有必要先觀察一下。
此時天色已經漸亮,房中的一切已經清晰起來。和記憶中的一樣,除了地板和牆壁上多出來的一些黑色的血跡和有些凌亂的雜物,一切還是那麼的順眼。
一面碎裂的落地鏡不知何時落入了他的眼中,愣神看着鏡中的自己李山完全的呆住了。
小半邊消失的麪皮,一半露在空氣中的牙齒,和因爲失去了大部分體液而顯得乾枯的身軀。
好處是看上去自己死白死白的,如果麪皮還是完好的話應該有點小帥吧。
砰!
樓下一聲槍響將李山從愣神中驚醒,剛纔的瞬間雖然嚇到了自己,但是回過神後的李山在強大的心理素質之下,很快的穩定下來。
也許這就是學醫的好處吧,膽子始終比普通人大上不少。
將手放到自己的脈搏上。
‘嗯...沒動靜...’
將手放在胸口。
‘嗯...還是沒動靜...’
用手指塞入鼻孔,捂住嘴巴,瞪着雙眼看着鏡中的自己。數分鐘後樓下又傳來了數聲槍響,李山這才緩緩的將手放下。
‘好吧...確認了,我尼瑪竟然是死人...’
嘆了口氣李山頹然的放下雙手,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失措,也沒有過於興奮的想法,在這一刻李山的內心出了一絲淡淡的失落外,就只剩下了平靜。
他不知道爲什麼自己變成喪屍後還能有意識,也不想去了解,只要他能夠活着就行了,反正世界也應該奔潰了,就算自己不是喪屍也得爲躲避喪屍而傷腦筋吧,何況活人還得吃喝,那樣活下來只會更累吧。
胡亂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理由,李山很快的安撫好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爲他過硬的心理素質還是因爲他的沒心沒肺。
既然已經安撫了自己,那他就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很好除了麪皮似乎被什麼東西啃掉大片外,其他部件似乎並沒有問題,只不過現在自己還不能操縱自己的雙腿,這個有點麻煩。
聽着下方零星傳上來的槍聲和‘同類’的嘶吼聲,他終於有些慌了。
很顯然樓下的人對處理喪屍很有一手,一路上來除了聽到喪屍的嚎叫外他還聽到幾次對方輕鬆愜意的談笑。
要是自己被他們發現絕逼會給自己的腦袋上補上一槍的,沒辦法自己現在的樣子不是像喪屍,而就是一隻真正的喪屍。
到那個時候,他可不能確定還能不能‘活’過來。
‘還是避開比較好。’想了想李山決定避開他們,可是現在自己的下半身無法動彈,該怎麼才能很好的隱藏自己呢?
看了看四周,他還是將目光不自覺的投向了臥室。
‘牀下。’
沒有多想,李山撐起身子快速的爬到牀邊。
‘我尼瑪,這是...這牀怎麼是落地型的...沒有牀底我怎麼藏...’沒辦法他的牀鋪是那種全包圍的,想要藏到牀底必須掀起厚重的牀墊。
以李山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聽着對方逐漸靠近自家的房門,他開始緊張起來。
雖然自家的房門是防盜門,不過他可不信對方沒有打開的手段,直到現在李山依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聽覺視乎變得異常靈敏。
快速的掃視着周圍的環境,忽然他的眼前一亮,靠窗的牆上一把簡易十字弩弓正安靜的掛在上面,這是他有一次去邊境市瀘市的時候和當地的人買到的工藝品。
爲了這東西他還去過派出所備過案,本來這東西是不允許配備箭只的,不過嘛他還是託人給他弄了十字箭只藏在家中。
想到這裡他很快的從牀底的抽屜裡取出一隻箭支,他已經聽到有人在自己門外砸鎖了。
李山拿箭支自然不是要和對方拼命,先不說他有沒有這個膽,就算有在自身半殘的情況下他又能不能全身而退呢,對方可是數人的。
砰砰!
外面已經開始砸門了,現在對方並不在意吸引喪屍的到來。
李山飛快的撇斷一根弩箭將箭頭藏在手心,在咬牙一下將剩下的箭尾插入自己的額頭未知。
很意外,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來不及思考防盜門已經被對方破開,李山迅速找了一個顯眼的位置,啪,一下歪倒下去斜斜的靠在牆壁上,沒錯他此時能想到的就是假裝死屍。
從他的角度還能隱約看到客廳裡的情況。
......
砰!
防盜門被大力猛的砸開,然後就沒了聲音,對方似乎在等待着什麼。因爲無法看到房門李山也只能默默的等待。
很快細微的腳步聲緩緩傳來,不過動作似乎都很小很警惕的樣子,根本不像剛纔開門時候的粗暴。
‘好警惕啊,就我現在這樣子他們不會再補上一槍吧...’對方的小心謹慎讓李山也不安起來,他開始擔心對方會不會爲了安全朝自己腦袋在來上一槍,那可真的是悲劇了。
可惜還沒等他想到其他方法,闖入的幾人似乎已經發現他了,透過眼皮的縫隙,李山看到爲首的人似乎和後面的人比劃了一個動作,然後幾人就這樣舉着武器緩緩的靠向自己。
如果李山還有心跳的話此時此刻他一定能發現自己的心跳已經到了嗓子眼。好在他現在可是一具屍體,從表面上看沒有任何的異狀,當然前提是他不能動。
很快幾人就來到了他的面前,一共是三個人,從體格上看似乎很健碩,他們身上都穿着一套完整的警用防暴裝備。
三人看着一動不動的李山片刻後,爲首的人忽然朝着他的腳使勁踢了一下。
李山身體晃了晃依然紋絲不動,同時他的心中也在瘋狂的吶喊:我是屍體、我是屍體...。
幾人等了片刻發現李山紋絲未動,似乎也鬆了口氣。
“呼!!!好了,安全,它已經沒問題了,看來是變成喪屍後被其他人處理了。應該是原本住這裡的人乾的。”
爲首的人放下武器,嘴上說着什麼同時示意身後的兩人去周圍查看。
“快速收集有用的物資,這趟就到這裡吧,在多我們也帶不走了,記住位置一會繼續過來。”
“頭,要不要給他補上一槍?”
其中一個剛走開兩步又舉着槍對着李山,開口問爲首的男人。
還沒等李山緊張起來,爲首的男人已經一巴掌拍到了說話人的頭盔上。
“補毛啊補,子彈不要錢啊。”
“哦...”這名隊員感覺有些傻,答應了一聲就走開了。
至於他口中的頭,在觀察了一下假裝屍體的李山後,竟然將手探向了他腦袋上插着的箭支...。
‘RRRRR,怎麼辦?怎麼辦?要不要反抗?怎麼辦。’透過眯眯眼李山有些慌了,他不知道對方拔下自己腦袋上的箭支後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到時候自己又該怎麼辦?是繼續裝死?還是奮起反抗?
李山還在糾結,面前的人已經將手放到了箭尾上,李山握緊了手裡的箭頭。
“哎.”
也不知怎的,那人猶豫了片刻嘆了口氣收回了手始終沒有將李山腦門上的箭頭拔下來,站起身不在關注李山徑直走向一旁的房間。
‘呼...’李山腦子裡偷偷的出了口氣,轉動着眼珠子四下查看,發現附近沒人後,迅速的將歪掉的箭尾重新擺正。
片刻後那人從自己房間中走出,手中正把玩着自己的弩弓工藝品,幾支箭支被他夾在腋下,看樣子他好像挺喜歡的。
三個人的動作很快,沒幾分鐘就將屋子給翻了個遍,可能是負重的原因他們只拿走了食物和一些常用物資,都是些輕便的東西后他們離開了這裡。
臨走時那個有些傻的隊員又想給自己補上一下,最後還是被他隊長拍了一下腦袋這才悻悻的離開了。
數分鐘後樓下傳來了汽車發動逐漸遠去的聲音,直到現在李山這才鬆了口氣。
也許是剛纔太過刺激,也許是對方試探踢自己的一腳起了作用,李山的腳竟然能夠動彈了,不過還是有些不聽使喚,只能慢慢適應了。
‘聽他們的意思,一會還會回來,看來他們在的地方離這裡並不遠。’李山艱難的站起身,緩緩的挪動到窗臺的位置悄悄往外看去。
‘咦,怎麼...怎麼不像電影中的那樣,街面上到處都是喪屍呀?’看着窗外安靜的出奇的街道小區,李山心中充滿了疑惑。
自己的動作比較慢,等他走到窗口位置的時候,那輛車早已不知所蹤。
‘這裡不能待了,一會他們還會回來,雖然他們會回到這裡的機會很小,但也不是沒機會。
萬一那個二愣子還是想給自己補上一槍就麻煩了,安全起見還是不能繼續裝屍體了。’
在窗前發了會呆,李山還是決定離開這裡,拔掉額頭上的箭尾順手按了按撫平額頭上的傷口,他這纔開始向門外移動。
門已經被他們砸壞了,李山走到門口站在哪裡定了定神,回頭默默看了一遍曾今的家,一步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