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這場愔愔春雨似乎根本沒有停的跡象。林沐雨和劉布衣早早的起身。在客棧的大堂裡吃了個簡單的早飯。幾個饅頭加上醃製的鹹菜。隨後。劉布衣又想店家買了兩頂帳篷和一些烹飪所需的材料。就在兩人正要走的時候。一個少女牽着駿馬不遠不近的跟着。正如林沐雨所料定的那樣。司空瑤似乎還沒有放棄拉攏自己進天霽宗的想法。果然執着得很。
買了兩張蓑衣。翻身上馬。春雨微寒。但路邊的梨花卻已經爭相盛放了。雪白一片。花瓣隨着雨滴一起落地。帶着芬芳沁入泥土之中。說不出的詩情畫意。
“少俠。司空瑤在跟着我們。”劉布衣小聲提醒道。
“管她呢。她愛跟着就跟着吧。”
“嗯。”
一路直奔天霽行省。天霽帝國的帝都天霽城就是下一站目標。但想要去天霽行省就要走一段回頭路。必須穿行進三百里長度的艾草山之後才能上前往天霽城的官道。這是近路。否則的話就得繞行。那恐怕要多走至少半個月了。
司空瑤就這麼不遠不近的跟着。一直到正午時。便進山了。原本林沐雨以爲這位大小姐會折返回去。畢竟艾草山不是一般的地方。不但充斥着各種危險。同時也非常艱辛。然而司空瑤沒有。依舊策馬不遠不近的跟着。
劉布衣終於忍不住了。勒停戰馬後問道：“司空大小姐。你這樣一直跟着我們是什麼意思。我們只不過是兩個無名小子。您貴爲天霽宗大小姐。何必跟我們一般計較呢。”
司空瑤眨了眨明眸。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憑什麼說我跟着你們。”
劉布衣愕然。竟無言以對。
林沐雨則淡淡一笑。說：“司空大小姐。我只不過是一個無名走卒。志不在建功立業。所以是不會加入天霽宗的。你放棄吧。”
“能殺死妖王的人一定不簡單。你這樣的人會安於平凡。”司空瑤嘴角一揚。笑得十分嫵媚迷人：“我不信。”
“那就走着瞧好了。你愛跟着就跟着。我們管不了你。”
“哼。不用你們管。”
司空瑤撅着小嘴。一副不爽的樣子。其實自從降生以來她就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整個天霽宗誰不寵愛着她。可是司空瑤偏偏絕強得很。追隨爺爺司空名修煉最爲難學的冰玄訣。居然短短十數年間大有所成。更是憑着源源不斷的妖靈石的輔助。在不到二十歲之前就踏入了神境第一重天。堪稱是一個奇蹟。如此要強的司空瑤自然不願意被人看做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所以當林沐雨流露出“我們不會照顧你的”那種神色的時候。司空瑤這暴脾氣已經快要氣炸了。
……
山路難行。直到天黑之後也只不過翻了兩座山頭而已。就連戰馬都累得快要口吐白沫就更別提人了。林沐雨、司空瑤還好說。劉布衣差點就要斷氣。連連要求休息一下。
林沐雨看着周圍的地形。審視一番之後伸手指向遠方。道：“就在那邊的山谷裡宿營。”
“好。”
當劉布衣牽馬走過去之後。司空瑤遠遠的看着。心底禁不住的有些愕然。那小子選擇這麼一個地方宿營看似簡單。其實卻深藏着玄機。那裡四面環壁。能夠最好的隱匿住自身的氣息不被妖靈所發現。並且縱然是生火也不易被察覺。受到猛獸的進攻時靠着身後牆壁就是輕鬆防禦。而且防寒防風。簡直妙不可言。
“這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司空瑤喃喃自語了一聲。牽着馬兒也一起走了過去。
山谷內十分空曠。而且擁有幾個原居民。是幾頭一千多年獸靈的迅狼。天極大陸也有這種靈獸。林沐雨不禁笑了：“晚餐這麼快就準備好啦。真不錯……”
“咻。”
魔音刀出手。一頭迅狼應聲而倒。其餘的迅狼在林沐雨的威壓之下驚悚不已的逃逸。他也沒有追殺。對靈獸不至於非要趕盡殺絕。畢竟它們都是天地靈力的締結。
劉布衣取出匕首。給迅狼剝皮取髒。用帶來的水稍微清洗了一下。隨後用鐵鍋開始熬煮今天的晚餐。很快的一鍋迅狼肉就發出了淡淡的芬芳。迅狼屬火。它的肉十分燥。但在這種春寒料峭的夜晚。迅狼肉似乎也是最合適的食物。
林沐雨、劉布衣坐在火堆旁邊。而司空瑤則十分“清高”的立於不遠處的山坡之上。遠遠的眺望過來。似乎生怕林沐雨會突然消失一般。
劉布衣盛了兩萬肉湯。遞給林沐雨一碗。隨後對着遠方的司空瑤道：“大小姐。過來吃點東西吧。初春的晚上可是很冷的。”
司空瑤的聲音冰冷：“我不餓。你們吃吧。”
林沐雨擡頭看了她一眼。道：“布衣。別管她。我們吃就是了。”
“好。”
兩個大快朵頤起來。司空瑤遠遠的看着。禁不住嚥了咽口水。一雙美目秋波飄向那邊。林沐雨看着好笑。端起劉布衣盛好的那碗肉湯。拿了一雙筷子。邁步上前。“刷”一下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出現在了司空瑤的身前。是踏破虛空的瞬移能力。
“你果然是一個神。”司空瑤有些得意的笑道。
林沐雨將肉湯遞到她面前。說：“現在你滿意了。可以吃東西了吧。把你餓出一個好歹。我擔心天霽宗會派人追殺我和劉布衣啊。再說了。你是怎麼甩掉你的那些‘尾巴’的。”
司空瑤嘴角一揚。沒有拒絕。從林沐雨手裡接過碗筷。道：“想甩掉那些人太容易了。我有一百種方法。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了吧。”
“我是山裡的野人。無名無姓。追隨師父修行。劉布衣叫我少俠。你也這樣叫吧。”
“這也太隨便了吧。”司空瑤不禁撇撇嘴。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名字。可是偏偏你沒有。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林沐雨聳聳肩。 表示無所謂。指了指山谷之中剛剛搭建起來的兩頂帳篷。說：“我想你也沒有買宿營的東西。兩個帳篷你選一個。我和布衣擠一擠就是了。”
“這……這不太好吧。”
“沒關係。就當是我對你的道謝吧。”
“道謝。”司空瑤一頭霧水：“你謝我什麼。”
“謝你昨天晚上幫我和布衣解決了西平府的刺客。不然的話。恐怕我和布衣很快就要上了西平府的通緝榜文了。”
“你都知道啦。”司空瑤長大小嘴。
“再不吃。東西就涼了。”
林沐雨所答非所問。腳踏一步。已然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在山谷之中了。
司空瑤看得目瞪口呆。破碎虛空這種能力只要踏入神境的人都能做到。帝國那麼多的聖武神、聖武王和聖武尊哪個都能破碎虛空。但像眼前這個人僅僅間隔不到三分鐘就能連續使用破碎虛空的人。司空瑤還真是沒有見過。或許爺爺能做到吧。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人。
滿腹疑問的她飛快的吃着肉、喝着湯。餓了近一天了。如今吃到這種東西簡直覺得是人間美味。從來不知道狼肉居然會那麼好吃。
……
深夜。初春的寒風從山谷上風嗚嗚吹過。司空瑤進了其中一個帳篷休息了。劉布衣也怕冷。進了另一頂帳篷。唯獨林沐雨不想睡。身姿飄然的飛起。落在聳立在巖壁上的一棵松樹上。坐在松樹粗壯的枝幹上。取出懷裡的妖尊妖靈石。既然不想睡。那就嘗試一下煉化這枚妖靈石提升實力吧。自己在二十一重洞天的修爲境界止步不前已然很久了。
祭出煉器寶鼎的煉火。緩緩的煉化妖靈石。但這是一枚妖尊的靈石。遠遠不像是第五等妖靈石那麼容易淬鍊。林沐雨手握着烈焰。足足進一個時辰之後。妖靈石的外表終於開始分崩離析了。分解爲一顆顆類似於石榴籽大小的靈力顆粒。每一個顆粒之中都蘊含着十分豐富的靈力可供汲取。
林沐雨閉上眼睛。導引體內至尊神力開始於石榴籽融匯在一起。開始通化妖靈石中的力量。左手自然而然的輕輕揚起。一道淡淡金色玄力在迴流着。是煉神訣的第四重天心法力量……千錘百煉。只見右手中的妖靈石力量緩緩匯聚在左手。反覆流淌。每一束能量在煉神訣心法中運轉3-5周便自行沁入林沐雨的氣海之中。那是已經完成同化的玄力。
雖然沒有說話。但林沐雨心底卻狂喜不已。煉神訣果然是一門精妙心法。用來淬鍊妖靈石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轉眼又是一個多時辰之後。右手中的石榴籽幾乎被消耗殆盡。而林沐雨的氣海已然接近充盈。大約有95%的程度接近滿盈。好可怕的至尊之格。一整顆妖尊妖靈石居然都沒有讓它衍生的氣海完全充盈起來。這種汲取的力度也未免太駭人聽聞了。
遠處。一個美麗身影飄在空中。是司空瑤。不知何時她已經出來了。立於空中靜靜的看着林沐雨如何煉化、汲取掉這枚妖靈石。越看越是心驚與凌亂。她睜大了一雙明眸。喃喃道：“這怎麼可能……一個人居然能一次囫圇煉化掉一枚妖尊的妖靈石……這可是連爺爺都做不到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