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勝聽了狂老的話,心中隱隱不安,不是因爲狂老說在此地困居百年找不到出口,似乎是出於本能的無法相信狂老的說話,如果在煅練神識之前,他對狂老和清兒還懷着一種恐懼心理,那麼現在煅練神識之後,似乎他就與此地有了某種極爲淺淡的聯繫,這種聯繫隱隱的消除了他對黑暗的恐懼,反而狂老與清兒的到來,還平添了少許威脅之感。
這種種莫名的感覺都在李勝修練了練神訣之後,爲了在此地擁有更清晰的思感和知感,李勝決定儘量順從狂老和清兒的意願,以便能夠獲得更多的練神訣功法。於是說道:“原來狂老和清兒都也本門關係密切,卻不知兩位被困於此,卻是如何在這一片黑暗中生存?還有就是,你們這現身之法卻似乎有些不妥。這又是因何緣故?”
狂老還未回答李勝的提問,卻聽得那清兒極不耐煩的聲音再次響起:“我們的事情稍後再說,你還是先講個外面的新鮮故事來聽聽,我都好長時間沒聽過故事了。快講快講……”
狂老似乎也對這個清兒極爲寵愛,於是也和聲對李勝說道:“李勝,我們困居此地多年,你剛從外面進來,正好讓你給我們講講外面的情形,你就當講故事一樣給清兒講講吧,老夫也在一旁聽聽,外面的世界……好懷念啊!”
李勝見兩人都想聽,只得依言講了一段他從李國逃往魯國時,在兩國邊境遇到野獸的往事。雖然他並不擅於講故事,但這件事正好是他上山前的親身經歷,所以把每個細節都講得很詳細,把他一個不通武功的凡人荒野遇襲的情形說得活靈活現,果然把清兒聽得興高采烈連聲叫好。連狂老也聽得入神,不住的唉呀好險、好狡猾的野狼……一迭聲的噓籲不已。
李勝講了一會兒,慢慢語速變慢、聲音變小,感覺精神越來越疲憊,不過講了小半個時辰,竟然就像連續不停的使用法術一整天一樣,有種虛脫的感覺出現。清兒正聽到興頭,怎麼就聽不到李勝的聲音了,急得抓耳撓腮,若不是那鬼火沒有手腳,說不定就要衝上來抓着李勝的脖子一陣猛搖。狂老卻深明內情,見李勝越加虛弱,就沒再逼李勝繼續,向清兒解釋一番:李勝初練神識,此刻能夠連續說上小半個時辰已經頗爲不易,接下來應該讓李勝休息一段時間,否則李勝神識崩壞,以後就再沒人講新鮮故事了。
清兒聽了只得轉而安慰李勝多注意休息,然後兩人才隨着鬼火飄然遠去。
而李勝才明白,原來他剛纔說話竟然消耗的完全是神識之力,而這神識之力不知是太過弱小不耐久耗,還是用神識說話太過費勁,所以無法持久,這個答案現在不得而知。但他總算知道不馬上凝神修練《練神訣》,恐怕很快就會再次陷入昏迷或沉睡當中。
李勝也忘了詢問剛纔清兒提及,他修習練神訣居然花了三十天時間的事情,三十天!這已經超過了他及時退出秘境的最後時限!
就在李勝第一次給清兒他們講故事前十七天,空巧等七人按退出了秘境,當靜定發現少了一個李勝的時候,臉色陰沉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七人交出採摘的靈藥,交給予了一些靈丹獎勵就讓七人各回各家。然後着人通知虛靈前來見他。
虛靈來到大殿,從靜定處得知李勝沒有按時返回時,也吃了一驚。不過,靜定也沒有訓斥虛靈,畢竟多年來滯留秘境未返的玄清弟子多達數十人,多也不多李勝一個。而且,秘室中負責監查八人魂火的師祖也早在十三天前就向靜定報告,發現李勝的魂火突然減弱,雖然還未熄滅,但已經弱到幾不可見,恐怕是李勝在裡面遇險,最終返回了七人,到也在靜定的預料之中。
虛靈帶着這一消息返回自己的洞府,立即招來唯一的弟子空成,並告知李勝可能隕落秘境的消息,然後將之前爲李勝築基所需的靈凡靈石等等資源全都轉交給了空成。這讓一直有點嫉恨李勝獨得師傅寵愛的空成大喜過望,這幸福也來得太突然了。當然,面子上還是要裝成一副痛失手足的模樣,那虛靈此刻心中悲切也沒留意空成表現的傷痛似乎有點過於嚴重,反而認爲空成是真心對待李勝這個師弟,後來想到李勝隕落,那下品洞府租金已付,空着也是空着,順手就連洞府也送了給空成,臨了還交待空成要用心修練,不可因師弟遭遇意外而受到影響。
空成平白得了許多好處,心中喜不自禁。要知道,玄清門中除親傳弟子外,普通弟子都要憑藉勞作來獲取額外的資源,比如養護靈獸、管護藥園的靈草、整潔門內公共區域的衛生、傳送到其它友鄰門派的書信、維持山門內的治安秩序等等。而這些事務不但繁瑣,而且獲得的資源也極少,但對於各個仙門中沒有後臺沒有背景或特別優異靈根資質的普通弟子而言,卻是最爲常用的獲取額外資源的方式。空成雖然也偶爾會得到師傅虛靈的賞賜,但這些賞賜與李勝一進山門就得到的那些豐富資源相比不過九牛一毛。這也是空成對師傅頗多怨言,對李勝嫉恨難平的主要原因。
虛靈失了李勝,便不再專爲李勝的修練操心,靜下心來增進自身的修爲;而空成得了這許多資源,也不再去領取山門中的各項雜事,喜笑顏開的專心留在那下品洞府中提升修爲。如此年復一年,虛靈與空成的修爲都得到了穩步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