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寒這時意識終於恢復正常,虛弱地走向前來,她趴到在莫青元的懷抱中:“爸爸,啓天這是怎麼了……”
“他……他沒事。”
“我剛剛聽說你要把我送離開?是真的嗎?”
“不是的,我怎麼會把你送離開呢?”莫青元抱住她,輕抿着嘴巴,有苦卻不能說清。莫曉寒疑惑地看着莫青元,喃喃開口:“爸爸,你怎麼哭了?”
“爸爸沒有哭,只是沙進眼睛了。”
“我幫爸爸吹吹眼睛。”莫青元嘟起小嘴脣,幫着莫青元吹出眼中的沙子。但事實上他眼裡面哪有什麼沙子,這不過是騙她而已。
此刻龍啓天從地上站了起來,他努力露出一抹微笑,很堅強地笑道:“莫叔叔,我已經可以了。”
“開始吧。”莫青元抓住莫曉寒的雙臂,面無表情地說着。
“爸,你這是想幹什麼啊……”發現一絲端倪,莫曉寒猛的呼叫。龍啓天雙手一抖,竟停了下來。
“莫叔叔,我應該怎麼辦……”
“繼續!”
“是。”不管莫曉寒呼喊,龍啓天雙手放在莫曉寒的腦側,精神力量如同一支銳利長箭,直刺她的心房。
龍啓天漸漸看到她過去的種種,昔日兩人的歡樂,她與父母的相聚團圓,她的笑容。
這一切切如同雲消雲散,化作烏有。
十分鐘的時間,對於莫曉寒與龍啓天兩人卻那樣的漫長,記憶如同決壩的水庫,終於散盡。
龍啓天收回雙手,身體軟倒在地上,而莫曉寒更是直接暈倒,失去意識。
莫青元見記憶消除已經完成,連忙抱起地上的莫曉寒,並關切的問向龍啓天:“啓天,你沒事吧。”
“莫叔叔,我沒事。”
“你接下來好好休息吧,你應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停了一下,他看向莫曉寒,她此刻臉色緩和平靜,淡忘一切,了無煩惱。
他多麼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永遠這般安寧,不再被世間塵事所煩惱。兩人此去一別,不知何時相見,只願她日後可以無憂無慮。
沉重嘆了一口氣,他對龍啓天說道:“啓天,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莫叔叔,你說吧。”
“我不知道我以後還能不能和曉寒見面,所以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她。”
眨着眼睛,龍啓天不明白爲什麼莫青元要說出這種話,但他也沒有多問,他明白莫青元一定有他的苦衷。
雖然還是個八歲的孩子,但此刻的龍啓天卻表現過去所沒有的懂事。
“莫叔叔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曉寒,不會讓她受到一點傷害的。”
“乖,你跟着那個凌阿姨走吧,她會代我好好照顧你的。”
站起身來,莫青元抱着莫曉寒準備
離開,可惜剛走下臺階卻被龍啓天拉住了衣服:“莫叔叔……”
“怎麼了。”
“我怕……我要被帶到什麼地方?那個地方真的適合我嗎?”
“適合你,那裡都和你一樣是超人哦,在那裡不會有人取笑你。而你,也會交到新的朋友,他們會像曉寒一樣陪你玩耍,學習,吃飯,睡覺……”
說着說着,莫青元聲音竟變得顫抖,他盡力剋制住自己的情緒,以微笑掩飾內心波動的感情:“所以啓天,你在那裡一定會過得很好。”
背過身子,莫青元決定不再看龍啓天,他怕再看到那小男孩的臉會變得傷心。
“莫叔叔,我們還會相見嗎?”
“會的……我們還會見面。”
就此,莫青元與龍啓天徹底告別。
龍啓天跟着凌雪欣回到國際異能學院,而莫曉寒則被送入東華市一所偏僻的孤兒院中,兩人,就此展開不一樣的生活。
二日過去,當莫曉寒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寬闊的房間中,四處充滿着孩子的歡笑聲,牆上繪畫着可愛的卡通圖畫,地上鋪設着厚軟的彈性塑料鋪墊。
“這是哪裡啊?我的頭,怎麼那麼痛?”莫曉寒捂着腦袋,在牀上翻滾掙扎着,蜷縮身體在牀角之上。
待數分鐘過去,頭部的劇痛才慢慢消減。
此時,旁邊傳來一個可愛小男孩的聲音:“你快過來和我們一起玩啊?你睡了很久。”
“這是哪裡啊?”
“這是孤兒院啊。”
“孤兒院?孤兒院是什麼?我又是誰?”
小男孩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只覺得莫名其妙,轉過身子,便不再理莫曉寒,自己一個人獨自玩去。
莫曉寒踏着小腳丫子從牀上走下,周圍的一切她感覺得那麼陌生,她盡力的回想過去的種種,卻發現什麼都想不起來。
“我是誰?我是什麼人?我父母又是誰?”
一個小女孩充滿着茫然,她張着嘴巴喃喃開口,像在森林迷失方向。
一名身穿白色短裙制服的護工小姐連忙將她抱起:“孩子乖,你怎麼了。“
“姐姐,這是哪裡啊?我是誰啊?”
“你叫莫曉寒,這裡是你的家,而我們是你的家人,從今以後你要生活在這裡。”護工小姐露出燦爛的微笑,摸着莫曉寒可愛的小腦袋。
記憶就此停下,八年的人生,過去的種種,再一次回到莫曉寒的腦海之中。
……
“我想起來了。”
萬家公寓中,莫曉寒一雙眸子變得明亮,她拉開龍啓天的雙手,靜靜地說道:“過去的一切我都想起來了。”
衆人圍住莫曉寒,各種聲音競相說出。
“莫姐姐你想起來了嗎?你現在好點了
嗎?”
“莫曉寒,關於藥物的下落你應該知道了吧?”
“曉寒,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呢?”
龍啓天擺了擺雙手,示意大家給點時間給莫曉寒讓她安靜下來,畢竟那麼龐大的信息量忽然涌入腦海,任何人都接受不了。
隨後,他一雙清澈深邃的眼睛看向莫曉寒,發現她臉上有着一絲迷惘和無奈,但龍啓天並沒有開口,他在等着莫曉寒作出反應。
約十分鐘,莫曉寒身體微微動了動,她看向龍啓天,雙眼盈繞着眼淚,似是有千言萬語要說,但卻吞嚥在口中。
輕輕一個擁抱,莫曉寒撲到龍啓天的懷中,只說了二個字:“謝謝。”
龍啓天愣了愣,臉上浮起一抹笑容,多年的等待總算是值的,一句謝謝,任他百般辛苦也無所怨言。
“保護你,是我應該做的。”
時間流逝,中午太陽落下,夜晚月亮初升。
此時的萬家公寓顯得格外平靜,柔和的月亮光芒映襯出莫曉寒修長的影子,她坐在房間的梳妝檯前梳理着頭髮。
關於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如同夢境一般,虛幻的不真實,但卻又真實地發生。
看着鏡子的臉,莫曉寒回想起記憶中的母親劉月,她和自己長得那樣的相像。不一樣的是她比起自己溫柔賢惠許多,並且多了一份知性與成熟。
莫曉寒輕輕撫摸着烏黑的長髮,心思百轉,如同兩條繩子被扭成一團,無法解開。
她終於如自己父母所願健康成長,今年的她已經二十歲,再過不久就要二十一歲了。
不過在接下來的歲月中,她將不會如父母所願那樣生活,她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放出危害衆人的瘟疫。
記憶開啓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會被捲入異能者之間的紛爭。或是因爲自己的身份,或是因爲K—COOL藥物。
放下手中梳子,明眸雙眼看向門側:“彤彤,出來吧。”
“莫姐姐,你現在好點了嗎?剛剛你沒有說多少話就跑回來了,是身體不舒服了吧?”
“我好多了,只是忽然回想起那麼多事情,感覺有些難過。”
聽着莫曉寒那麼說,李彤彤自然知道她的童年不好過,雙手搭在莫曉寒的肩膀上,李彤彤笑道:“莫姐姐振作點,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啊,加油加油。”
看着李彤彤歡樂的模樣,莫曉寒不禁被她逗笑:“好了好了,你個小丫頭,吃飯了嗎?要不要給你做飯?”
“不用了,凌導師給我送飯了,還有你的一份哦。”李彤彤像變魔術一樣,從身後遞來一個方形木盤子,上面放着數個瓷器碟,美味的飯菜盡在其中。
上面的菜都是兒時莫曉寒喜歡吃的東西,看到這些食物,莫曉寒心中感觸:原來雪欣姐都記得我所喜歡吃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