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時間,東華市總響起奇怪的轟鳴聲,四處的建築常常被破壞得殘缺完整。
更讓人驚訝的是,莫曉寒親眼見過好幾夥穿着黑色衣服的高大男人說要抓走父親,並且逼着父親要交出什麼物品。
莫曉寒曾經問過父親,這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父親的解釋是:最近治安不好,壞人多起來,並且囑咐莫曉寒不能單獨一人出門。
年齡幼小,所以莫曉寒信了。但不久她卻發現父親說謊,事實上是有人盯上父親一樣重要的東西。
一個月過去後,莫青元夫婦急匆匆的搬家,這讓莫曉寒非常不解,因爲從小到大她一直生活在東華市,鬧了好幾個小時,被劉月輕聲安撫:“曉寒乖,我們會回來的。”
“媽媽,爲什麼我們要走?我不捨得這裡,我還想見龍啓天。”
“乖,爸爸媽媽因爲工作要離開,以後肯定會回來的,我保證。”
“不要……”
莫青元將衣服、日常用品塞到一個行李箱裡面,不由莫曉寒願意不願意便抱着她離開,但卻沒有想到竟然有十多個手持着長槍男子守在門外,其中一個男子更劫持了龍啓天!
“莫叔叔……”龍啓天雙眼盡是佈滿着恐懼之色,他掙扎着想要解脫男子的束縛,但強壯的手臂卻壓得他喘不過氣。
莫青元強作鎮定,踏前一步,道:“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爲首一名黑衣男子頭帶一頂黑色的圓帽,語氣森冷:“莫青元,我們並不想傷害你,你只要交出K—COOL藥物就放你離開。”
“此藥物已經被我終止研發,你們即便得到也不過是試驗品而已。”
“少說廢話,交出來。”男子一揮手,十多名黑衣人齊齊將槍頭指向莫青元,他逼於無奈,只得從胸口袋子拿出一瓶透明液體。
就在這時候,一輛直升機從天而降,十名身穿深藍色警衣制服的人手持槍將十數名黑衣男子齊齊擊倒。
槍聲轟鳴而起,隨後嘎然而止,街道上充滿着死寂的味道。龍啓天這個半大的小孩艱難地扒開男子冰冷而無血色的手臂,從一堆屍體中跑了出來趴到莫青元的懷抱中:“莫叔叔……”
“孩子,沒事沒事。”
“莫叔叔,到底發生什麼事?爲什麼他們要帶走我?”
“孩子別問了,現在已經沒事,你去你劉阿姨那裡吧。”莫青元匆匆忙忙將龍啓天帶向劉月身邊,她一個女人照看着兩個小孩,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當莫青元轉過頭去,一個大肚便便,頭髮稀疏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他的面前,帶着懇切的語氣說道:“莫教授,請你現在立刻撤離東華市,我是國際聯邦的副秘書長,周立行,這次受到命令前來負責你的安全。”
“謝謝你,但先請你將我的老婆孩子帶離,否則……”話音剛落,一陣炸彈聲再一次響起,周立行臉色慌忙,匆忙開口:“該死的,國際大洋聯合的人再一次進行襲擊。”
他走了出去,揚了揚手,五名深藍衣服的成員受到的他的命令齊齊出擊
,而他手握着一把銀色手槍準備衝出,回過頭,道:“莫教授你先行離開,附近有一個安全點,到時候會有人在那裡接應你們。”
莫青元剛要說話,周立行已經離開,接着幾名男子踏着慌亂腳步帶着莫氏夫婦一家人逃離。
在一個廢棄的醫院內,莫青元一家子被安頓在這,空蕩蕩走廊瀰漫着酒精的味道。
燈光昏弱,漆黑月色透過窗戶照射進來,龍啓天和莫曉寒兩個孩子一起坐在一張木質方型椅子上。
兩個孩子顯然十分疲倦,打不起一絲的精神,忽然遠方傳來一陣轟鳴聲,把莫曉寒給嚇了一跳。
淚水忍不住便流下:“媽……”
可惜她無論怎麼叫喊都沒有用,莫青元夫婦顯然被什麼事情所纏繞,不在她身邊,在莫曉寒身邊的只有龍啓天一人。
“怎麼了,曉寒。”被莫曉寒的哭聲驚醒,龍啓天擦拭着她小臉蛋上的淚水:“不要害怕,莫叔叔肯定會帶我們到安全的地方。”
“我想爸爸、媽媽,他們怎麼不見了?我要去找她們。”踏着小步伐,她步履艱難地走着,而龍啓天則跟在她的身後謹防她發生什麼事情。
“曉寒,我們留在原地等你爸爸媽媽回來,好不好?”
“不好,我要找她們。”莫曉寒靈動的雙眼已經哭的紅腫,小腳丫更是發麻,這一天來她已經遭遇了數次攻擊,奔波勞碌,哪是她一個小女孩可以受得了。
走不出百米的距離,莫曉寒雙腳一軟,躺倒在地上。龍啓天慌忙走前去,一把將她抱住:“你怎麼了,曉寒。”
“你說我會不會死啊?啓天……如果我死了,你說我會上天堂還是下地獄呢?媽媽說好人都會上天堂,我應該是好人吧?”
“不,你不會死的……”龍啓天搖晃着腦袋,莫曉寒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龍啓天絕對不願意她離開。
“啓天,你知不知道,其實我認識你很開心。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快樂,希望我們下次還能一起玩。”
“一定會的,一定會的!”握着她的手,龍啓天眼眶噙着淚水,強忍着不落下。
莫曉寒對着他露出一抹微笑,故作堅強:“放心,我答應過要和你一起玩,所以我還不會死的。這是我們的見證,也是我送你的禮物。”莫曉寒從大衣口袋上掏出一枚五角形狀的石子遞給龍啓天。
“這是我在河邊撿到的,一共有兩塊,給你留作紀念吧,當你想我時就拿出來看一看。”
“曉寒……”龍啓天雙手顫動,接過石子,心中涌現無盡傷意。
就在這時,莫曉寒雙眸緊緊閉去,以爲她就要死去,龍啓天瘋了一般喊道:“莫叔叔,劉阿姨,你們到底在哪……”
聲音在空蕩的走廊中迴盪,餘音繞耳,在那漆黑的盡頭之中忽然出現一個人影,正是莫青元!
他慌忙衝了過來,把莫曉寒抱在懷中:“孩子,別睡,你怎麼了?”
莫曉寒雙脣微白,呼吸輕弱,對於父親莫青元的呼喊沒有作出半點反應。
龍
啓天仰頭看着這一切,臉色顯得很焦急:“莫叔叔,曉寒不會有事吧?”
“她沒有事情,只是體力透支導致眩暈。”莫青元開口之時,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一般,抱着孩子急匆匆的跑到走廊中的一個緊急手術室。
劉月持着手術刀,穿着一身白衣大褂早已在那等待,見着莫青元,連忙問道:“怎麼了?”
“孩子現在身體虛弱,不適合動手術。”
劉月上前抱過孩子,發現莫曉寒陷入半昏迷的狀態,情況顯得有些糟糕。
“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如果不抓緊時間動手術,敵人一定會追來。”
“你真的決定要做這個手術嗎?”在這時候,身爲一家之主的莫青元反而有些猶豫不決。
“青元……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會那麼做,但孩子不應該走向我們這樣的命運,我只希望她做一個正常的人類,過着正常的生活。”
劉月在不久之前和莫青元商量,通過進行外科手術壓制莫曉寒大腦皮層的部分神經中樞發育,進而使莫曉寒的異能消失。
莫曉寒年齡小,特異能力並沒有產生,過早進行抑制可以讓她徹底成爲一個平凡人。
這一個提議得到莫青元的贊同,兩夫婦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像平常人一樣生活,只要幸福快樂就足夠。
主意已經決定,劉月當下進行手術:“青元,你出去吧,好好帶着啓天,不久以後國際聯邦會派人來接應我們。”
“你下得了手嗎?”莫青元拉着劉月的手,雙脣顫抖,其實他早已經看出自己的妻子不忍進行手術。
因爲在大腦內進行手術,所以注射的麻醉藥並不能過多,強烈的劇痛會讓他們的孩子痛不欲生。
搶過劉月銳利的手術刀,莫青元道:“這一次手術我來實施吧,而且關於K—COOL藥物也需要處理好。”
“你一個人能行嗎?”
“不行也得行,你出去看着啓天吧。”莫青元強行推着劉月出去,關上大門,漆黑的手術室再次變得安靜。
站在房門外的劉月忐忑不安,抱着龍啓天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她臉上盡是憂傷表情,頭髮凌亂,遮擋住她半個眼睛。
龍啓天單手撫摸劉月的臉頰,天真地問道:“劉阿姨,曉寒是不是很快就能和我出來玩呢?”
“是啊,她很快就能出來陪你玩呢。”
“劉阿姨,那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裡?”雅嫩的聲音似是讓劉月想起了什麼東西,將頭上的髮夾拿開,頭髮披散在肩膀之上,她從地上撿起一條白色的繃帶擰成一根繩子,將散亂的頭髮紮成一個馬尾辨。
“啓天,走吧,阿姨要帶你離開這裡。”
“阿姨,我們去哪裡?我還沒有看見曉寒呢。”
“你會再次看見她的,只是你需要找一個安置自己的地方。”抱着龍啓天,劉月奔跑起來,向醫院樓下走去。
戰火聲轟鳴入耳,東華市內處處響起森冷的槍聲,危機四伏。年幼的龍啓天即便單純無知,也可以感受其中到戰爭的殘酷與現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