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鬱小瀾不知應如何開口。
冷言只是眸裡閃過一絲失望,但很快他又微笑:“嗯,她去世很久了。”
鬱小瀾微微咬着下脣,她能夠體會得到冷言的失望,一手挽住他的手臂笑道:“我們上去吧。”
他溫情地看着鬱小瀾,抿脣攜起她的手親吻,把她帶了上樓。
樓上是與樓下格外不同。一片溫暖的色調,毛茸茸的地毯上只擺放着一部黑色鋼琴。儘管偌大的房間經此一部鋼琴有些單調,但不知爲何卻別有感覺。
難道是因爲喜歡他,所以他所擺設的一切她都如此欣賞嗎?
冷言沒有跟她講話,上前去把窗簾拉上,優雅地掀開鋼琴,坐了下來。
“你會彈鋼琴?”鬱小瀾有些驚訝,走上前,“爲什麼從來沒聽你提起過?”腳步停在鋼琴前,擡起眼皮看着他。
“彈曲給你聽,來,坐。”他說着,向鬱小瀾招手。鬱小瀾笑笑,坐在他身邊:“之前聽說過你們三人都按照自己的喜好出錢建築,看來你出錢建琴房,我應該想到你會彈鋼琴也喜歡彈纔會建琴房的。”
“想聽什麼?”他揚起嘴角,側臉也英俊非凡。
她咧開嘴笑:“你問我啊,我鋼琴曲只懂得那首婚禮進行曲呢。你彈嗎?可是你彈了又代表什麼呢?”她一手托住自己的下巴,手肘靠在琴鍵上敲出一串音符。
冷言再笑,目光看着她再次溫柔。
沒有回答她的話,他修長的手指在鋼琴上輕輕撫摸着,三秒後,第一個音符起,婚禮進行曲就開始了。
這就代表我和你正在婚禮當中。
我們在一起過。
我們結了婚。
他閉着眼睛,鬱小瀾沉溺在他時強時弱的鋼琴曲中,看着他嘴角不由得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隨着最後一個音符停下,曲子結束了。
他看着鬱小瀾,薄脣輕輕地碰了下鬱小瀾的粉瓣,就像一片羽毛輕撫她的脣瓣。
他開口了:“我們分開吧。”
鬱小瀾微怔,沒好氣道:“纔不跟你玩呢。”她說着起身走到窗邊。
“我們分開吧。”他站起來,看着鬱小瀾的背影,眉頭緊皺着還是撇過眼睛不再看她。
她愣了愣,再回過頭去,才發現自己的雙眼已經通紅,“爲……爲什麼?”
他沒說話,垂下眼皮,碎髮落在他的額前。
一分鐘後,他離開了琴房。
鬱小瀾的眼淚已經忍不住掉了下來,只是剛纔還好好的,他們還牽着手,他對自己還這麼溫柔,他還吻自己。可是爲什麼只是那麼一瞬他們分開了?
鬱小瀾也離開了琴房。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擦掉眼淚,不讓別人看出自己哭過。她不相信冷言會說出這種話,一定是他在玩弄她。
“鬱小瀾!”剛下樓,就看到左司辰向自己走來。
“暗。”鬱小瀾對他微笑,表情有些不自然。
“剛纔我看到言離開了,你沒跟他一起……”左司辰注意到鬱小瀾的眼睛有些發紅,“你們……怎麼了嗎?”
“哈哈哈!”她假笑了下,一拳打在左司辰的手臂上,“我們纔不會怎麼樣了呢,你想多了啦。”隨即一個人先走了幾步。
左司辰看着鬱小瀾寂寥的背影,微風捲起她的長髮。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今天的鬱小瀾有點不對勁。
“你回教室嗎?我送你吧。”左司辰追了上去,看着鬱小瀾精緻的側臉。
她頓了頓腳步,雙眸清澈看着左司辰,“辰,你回去吧,我想一個人。”
不管她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好是壞,她現在也只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他呼了口氣,有些無奈自己不能幫上她什麼,雙手緊緊捏着她的肩膀,俯下身對視她的雙眸:“那好吧,但是如果你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告訴我。”
“嗯。”鬱小瀾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撇開臉點點頭。
她一個人走,一年前腦海裡依稀的記憶尚未抹去。
可是,如果冷言真的只是想玩弄她的話,爲何現在她要如此的悲傷。那不就是心理都已經反應出來其實她知道事實了嗎,冷言說那五個字都是如此認真的。
是發生了什麼他逼不得已要和她分開嗎。
可是他們不是已經計劃好,就快要結婚了嗎。
鬱小瀾捂了捂腦袋,天台上的風吹亂她的頭髮,吹得她的腦袋有點發脹的暈眩。
她要去找冷言問清楚。
她快步走到冷言的教室,路上的學生見到鬱小瀾都有些畏懼,人人都聽說她的第二個身份是閻王未婚妻夏汐瀾了,只是很難把一年前剛轉來帝煦閣的那個單純鬱小瀾聯繫在一起。
鬱小瀾一腳踹開冷言所在教室的門,教室裡的學生包括老師都被嚇了一跳。老師迎上前,“請問這位同學要來找誰呢?”
鬱小瀾沒有理會他,雙眸在教室裡掃過一圈,只看到左司辰坐在教室最後座。他走近鬱小瀾,把她拉了出去。
“鬱小瀾?你是來找言的嗎?”左司辰紅褐色的眸子盯着她問道。
鬱小瀾抿抿脣,點頭:“嗯,你知道言去哪了嗎?”
左司辰的眸子抹過一絲失望,他還以爲她是來找他的……
“剛纔他回來過,好像說要去藍莓酒吧談事情。”話音剛落,鬱小瀾轉身就要下樓。
“鬱小瀾!”他叫住她:“你要去找言?有什麼事等今晚他回家再說吧。”
她回過頭去,盯着左司辰的眼睛:“你知道有什麼事情是需要去酒吧談的嗎?”
他沒有說話,鬱小瀾便下了樓,攔了部出租車開往藍莓酒吧。
下車後,鬱小瀾走上前想要詢問冷言在哪個房間時,一名穿黑西裝的墨鏡大叔上前恭候道:“小瀾小姐。”
見鬱小瀾疑惑的神情,大叔取下墨鏡。
是一年前救了她一命的那位大叔!
“大叔,見到你實在太好了,你知道冷言在哪個房間嗎?”鬱小瀾激動地抓住他的手問道。
“這個……”大叔有些難堪,“言少在談生意,下令不能讓任何人進去。要不我命人開間vip房間,小瀾小姐你在裡面等待言少吧?”
“是言叫我去找他的,所以大叔你帶我過去吧。”
大叔有些遲疑,鬱小瀾又道:“難道您連我的話都不相信嗎?”
“怎麼會呢!我這就帶你去。”大叔和藹地笑着,把鬱小瀾領上一個十分隱秘的房間,再坐上內設電梯上了五樓。
“就是那個貴賓房了,鬱小瀾小姐您可以進去了,我先下去。”
鬱小瀾向他點頭示意,再看
着他下了樓梯。她深呼吸,一步步走近那個貴賓房。
她趴在門上聽了聽裡面的聲音。
初始什麼聲音也沒聽到,她不想影響冷言談生意打算在門口等待便好。只是當她要移開耳朵那瞬間,她分明聽到房內傳出一把發嗲的女聲:“唔,言少你好壞喔!”
她微怔,心中有些震撼,手一把捏緊,踹開了房門。
她只看到一個衣着**的女子附在另一名男子身上,摸着他的肩膀,紅脣就要湊過去。
那名男子就是冷言。
冷言見到踹門而入的鬱小瀾有些震驚,“小瀾?!”
“呵!”她冷笑,“原來要和我分開就是爲了和她在一起嗎?!”她一手指着他身旁的女子。
“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裡的。”冷言冰冷着臉問,“是誰讓你進來的。”
聽到吵鬧聲的大叔連忙走進來,“言少,是我讓小瀾小姐進來的……我以爲……”
“不關大叔的事,是我叫他讓我進來的。”
鬱小瀾緊捏着手,看了女人一眼,再看向冷言,冷哼:“如你所願,我們分開吧!”
說罷,轉身離開了房間。
鬱小瀾離開不久,左司辰也追了上來,攔不住鬱小瀾又上樓來找冷言。
“言……”左司辰也看到他身旁坐着那個衣衫襤褸的女子,心裡明白了什麼。
“快去追鬱小瀾。”冷言看到左司辰來了連忙吩咐。
左司辰看了那女人一眼,點點頭追了出去。
剛出酒吧就看到鬱小瀾正要過馬路,只是沒注意看車,差點被車撞到,幸好左司辰快步上前把她拉了回來。
“你瘋了。”左司辰低吟責怪道,“你知不知道你差點被車撞啊!”
鬱小瀾擡起眼皮,眼角的淚已經落了下來。
“好了,什麼都不要想,我們回家。”左司辰心疼她哭泣的模樣,揉揉她的肩膀,把她帶上自己的車。
樓上的冷言站在窗前看着樓下兩人,眉頭早已緊皺起。
他已最快速度把車開回別墅,下車打開鬱小瀾車門把她帶下車。車上的她剛纔一句話也沒說,眼淚也很快止了。
“辰哥!”出門扔垃圾的夏小赫正好看到下車的兩人,迎上前:“汐瀾姐?你怎麼……”
話還沒問出口,左司辰皺眉示意他別說話。接着帶鬱小瀾進自己的別墅內。鬱小瀾坐在沙發上,臉色有些蒼白,木吶地看着地面。
左司辰給她倒了杯水,坐在她面前的茶几上,雙手抓緊她放在膝蓋上的手。
“你……”他欲出又止,不知應如何開口。
“我沒事。”鬱小瀾擡頭看着他露出難堪的微笑。
她不知道這種笑容卻是最令他憐惜的笑。
“我知道你剛纔看到言了,但是鬱小瀾,你千萬別想太多……”
鬱小瀾猛地推開左司辰的手:“我想多嗎?!”
左司辰難堪地皺眉嘆氣,“有些事情你不懂的,鬱小瀾。”
“是吧,或許我真的不懂。”鬱小瀾起身,左司辰也連忙站起來。
“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覺得今天看到的一切不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絕對是他心甘情願。”
她走出別墅,似乎聽到心碎的聲音。
..
(本章完)